一架河馬飛行在巴爾喀什湖的上空,從舷窗望下去,蔚藍色的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粼粼的波光,美得就像一顆寶石。∮雜∝志∝蟲∮
林玲呆呆地看著,眼里卻是一片灰暗,一顆心更是失去了溫度,仿佛遠處山尖上的雪。
她終于知道了真相,這一切竟然出自人為的安排,命運給了她一個巨大的玩笑,可笑的是她還以為,自己是一片善意地解脫對方,如今卻以更緊密的方式,又將他們聯系到了一塊兒,只是物是人非,什么都變了。
這又能怪誰呢?選擇是自己做出的,至少在那一刻,對方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孩,因為一份戀情,拼命地工作,試圖留在這個全球房價增長最快的城市,就在淚意快要涌上來的時候,一只溫暖的手將她握住。
“師姐,到了。”
鐘茗的話讓她回過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直升機已經停在了山腳下,同機的十多名特戰隊員早已經下去警戒,偌大的機艙里,只剰了她們二人。
“我們走。”
林玲解開安全帶,想要站起來,鐘茗一把將她按住。
“你不如在阿拉木圖等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林玲堅決而緩慢地搖搖頭:“萬一他不見你,我有辦法讓他見我。”
“好,我們走。”鐘茗拍拍她的手背,一同下了直升機。
XX大隊的大隊長,綽號“狐貍”的男子指揮手下的隊員,架起了一個臨時的指揮所,幾個人圍繞著一部軍用接收機,觀察著周邊的環境。
不得不說,對方選擇的這個地方,非常有隱蔽性,阿爾套山的海拔雖然不算高,可山體陡峭,連綿不絕,茂密的山林覆蓋了大部分山區,要想在這里面找出十多個人,就算有軍事衛星和無人_機,也無異于_大海撈針。
最關鍵的是,這一帶的出口非常之多,哪怕用守株待兔的法子,人手都遠遠不夠。
“不行,硬來沒有任何作用,只能按對方的要求,我和林鈴、陳銳進去,你們在外面接應,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能動武,記住,你們的敵人,是那些威脅到他們的敵特,而不是他們。”
胡隊明白了,發生在沙漠地帶的槍戰,他們仔細地分析過,雙方動用了從短槍到導彈在內的重火力,絕不是一般的武裝份子,他走到陳銳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兩位美女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證她們的安全。”
“保證完成任務。”陳銳敬禮答道。
三個人都換上了山林迷彩服,在衣服里裝上GPS追蹤器,以便讓山下的人掌握他們的行跡,按照對方的要求,每人只帶了一把防身用的手槍,便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道,向山上走去。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之后,走在最前面的陳銳突然打出一個緩行的手勢,同時舉起了手槍,鐘茗和林鈴趕緊蹲下,警惕著四周的山林。
“舉起雙手,把槍扔掉,不要動。”
一個有些生硬的漢話響了起來,三人依言放下槍,雙手舉過頭頂,不一會兒,四個拿著自動武器的蒙面男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金武鉉打量了一番他們三人,朝手下呶呶嘴,一個男子拿著一個電磁探測器,在他們身上掃了掃,探測器發出“滴滴”的聲響。
“對不起,你們不能帶追蹤器。”
“我們只是為了防止迷路。”鐘茗取出追蹤器,把它關掉,交到對方手中。
金武鉉將三個追蹤器和地上的三把手槍收起來,讓他們蒙上雙眼,跟在后面,繞了一個大圈,才將人帶到了一處山洞前。
“哪一位叫鐘茗?”
“我是。”鐘茗將眼罩取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
“我們頭兒讓你進去,一個人。”
鐘茗向林玲和陳銳做了一個安心的手勢,走進那個山洞,洞里很大,到處都是嶙峋的巖石,顯然是天然形成的。
劉禹看著她,心情很復雜,雙方不光認識,還有著不錯的交情,國內讓她來,會是個什么打算,他想聽聽。
“禹子,你還好嗎?”
鐘茗不喜歡他那種審視的眼神,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話脫口而出,才覺出了不妥。
“不好,他們讓你帶什么話?直接說吧。”
“沒有人讓我帶話,我是自己來的。”
鐘茗斟酌著說道:“我去看了蘇微,她很好,你們的孩子也很好,白白胖胖的,生下來的時候有七斤重呢,你等等。”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懷里掏著,沒想到從劉禹的身后閃出一個人影,手中拿著一把貝萊塔92F,烏黑的槍口對準了她。
“別擔心,我只是想拿這個。”她的手慢慢地拿出來,手上是一張相片。
鐘茗有些吃驚,她竟然沒有聽出來,這洞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借著遞相片的機會,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對方,不禁詫異于對方的美麗。
韓曉蕓接過那張照片,略掃了一眼,便遞給了劉禹,依然警惕地端著槍。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劉禹的心都快跳出來,那是一張合照,背景應該是病房,蘇微抱著一個襁褓,將臉與孩子的臉貼在一塊兒,露出甜甜的笑容。
“有七斤重嗎?”
“嗯。”
“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
初為人父的興奮,讓他有些語無倫次,從孩子到母親問了個遍,鐘茗一個一個地認真回答著,然后便發現,那支對準自己的手槍,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連同那個美麗的影子,躲入了陰暗中。
劉禹只覺得怎么也看不夠,那種血脈相連的思念,讓他恨不得馬上飛到妻子的身邊,將兩個人一塊兒抱在懷里。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到了現實中,將那張照片收起來,同時按下內心的激動。
“大老遠地跑來,不會只是帶一張照片給我,無論出于什么目地,首先我都要感謝你,現在,說出你的來意吧。”
“我想說的話,只能你一人聽,能讓她先離開嗎?”
“不能。”劉禹斷然拒絕了她的要求。
開玩笑,沒有一個高手在身邊,他可沒把握,打贏這個女子。
“你不信任我?”
“我現在誰都不敢相信。”
劉禹的防備讓鐘茗感到無比難過,感覺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平復那種心情。
“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劉禹愣住了,這種話,不應該是他向某個心儀的女孩說的嗎,卻從這個永遠一頭短發的女孩嘴里說了出來,像是企求又像是表白。
“你不明白我的處境......”
鐘茗急急地打斷他的話:“我明白,請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你此刻的處境。”
劉禹心里一驚,女孩的目光很坦然,讓他不自覺得就選擇了相信,這怎么可能?在他的驚異中,鐘茗已經開始了講述。
“兩年前,九月份,一個特殊的日子,是一個女孩26歲的生日,那一天,她向你提出了分手,隨后,你收到了一個包裹,原本是買給女孩的生日禮物,可惜,只遲了兩個小時。”
劉禹再也難以掩飾內心的驚訝,忍不住指著她,聲音顫抖著問道。
“你.....你怎么會知道的?你究竟是誰。”
事情太詭異了,這件事,他連蘇微都不曾提過,一直以為是埋在心底的一個秘密,沒想到,連兩個小時這種細節,都被人當面揭破,哪里還站得住。
“因為,玲子是我的師姐,她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
鐘茗聲音清晰地說道:“林建國是我的師父,現在他是我的上級,禹子,你能信任我了么?”
劉禹的臉色變得蒼白一片,手指在微微地顫抖著,就在這時,一雙柔軟而溫暖的手將它握住,韓曉蕓從他身邊現身,輕聲說了一句。
“她不會傷害你,你們好好談談,我就在外面。”
說完,便放開他的手,走過鐘茗的身邊時,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者一下子就認出來,這個女孩是誰。
走出山洞,韓曉蕓又看到了一個熟人,恰好林玲一直盯著洞口的方向,見到她的身影,也是一怔。
“是你?”
“是你?”
兩個女孩一起開口,又一起收聲。
“在紐約,謝謝你救了我。”韓曉蕓向她說道。
林玲的心里五味雜陳,當時親眼所見,劉禹為了這個女孩,幾乎連命都不要,感情肯定不會淺,而對方,顯然也有著別樣的心思,否則不會成為他的身邊人。
就在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時候,對方已經走上前來,拉起了她的手。
“玲姐,他沒事,你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玲糊涂了。
“那天,你們在病房外的話,我都聽見了,真羨慕你,這么久了,依然是他心目中,最愛的那個人。”
被一個女孩這么說,林玲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變得沒著沒落地,極為難受。
她另可,禹子再也不愛她了,也不愿聽到這樣的結果。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因為,她的心,又何嘗不是。
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