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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的處置其實是無奈之舉,這些百姓離靜江府太遠,讓他們自行上路,保不準就跑到哪個荒山野嶺去了,要知道,整個廣西路都是空白,新的建設規劃還沒有出臺,與其到時候再來摟草打兔子,不知道藏身何處,還不如從源頭上卡住,將他們現在就納入體系當中,命令一下,所有的教員全都集中起來,先進行一個短期培訓,培訓什么?新時期的群眾工作,發動群眾、組織群眾都是后世華夏黨的長項,拿來借鑒一下再也合適不過,雖然他自己也不過是個二吊子,架不住電影電視看得多,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耍嘴皮子那是咱的長項。
“同......弟兄們,你們當中有許多人都是本官的弟子,還有一些是學堂的夫子出身,那就是文化人啊,百姓會高看一眼,你們呢不要拿架子,放下身段了解他們的所思所想,激發他們的熱忱,釋放他們心中的仇恨,這樣才能引起共鳴,告訴他們咱們是什么樣的隊伍,是來做什么的,將來會到哪里去,他們呢,如果想回荊湖老家,可以跟著隊伍走,如果想要留下來,按照半島農墾兵團的組織形式來,由后頭來的派出干部組成工作組,為將來轉化成政權做好準備。”
每個教員都聽得很仔細,這是一個全新的概念,意味著他們這一路上,除了打仗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宣傳,新生的政權將不會再只是簡單地換個旗號,讓勝利果實落入那些鄉紳仕宦之手,相反這些人也會是斗爭的對象,利用他們目前已經成為元人幫兇的有利條件,堂而皇之地進行處理,會比將來尾大不掉了再來收拾要容易得多。
和張德全一樣,大部分教員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當他們身穿新式軍服來到百姓們的面前時,首先就產生了一種相當大的威懾力,特別是這些少年的手中,拿著上了刺刀的火槍,他們就算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槍的威力,從那些逃回來的潰兵嘴里,也明白前頭發生了什么事,一萬五千多漢軍被全殲,逃回來的不到十分之一,說明宋人已經強大到了在潭州城下肆意橫行的地步,那些將他們趕出村子的騎兵,人人都騎著高頭大馬,看上去異常威武,也讓習慣了順從的他們更為恭謹。
經過幾天的宣講,百姓們總算明白了,這支打著紅旗的隊伍,并不是他們以為的宋軍,而是一支更為強悍的武裝,帶領他們的是從天上下來的星宿,這種有著神話色彩的故事,是百姓們最為喜聞樂見的說辭,比任何說教都管用,否則皇帝為什么會自稱天子。
“貴上既是天使,那小軍爺不就是天軍了?”
張德全一聽就樂了:“猜出來了?一般人俺不告訴他的,嘿嘿,低調低調。”
沒有幾天功夫,“天軍”這個稱呼就在百姓的口中傳播開去,同時也將一些小道消息通過他們傳遍了四方,這其中最有殺傷力的就是阿里海牙的大軍被消滅在半島上。
剛得知這個消息時,沒有人敢相信,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家,都有親人被征發隨軍,可是后來鐵一般的事實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居然是真的,原因很簡單,楊行潛帶著人趕到了。
他是從安南過來的,走得與射聲軍主力不是一條道,一路上幾乎沒怎么停歇,他帶來的人當中,除去吳老四的一個親兵都,還有兩千五百名新附軍,就是原本孟之紹的部下,孟之紹本人被解除了軍職,他的人由楊行潛親自接管,因為他們都是荊湖子弟,對于即將進軍的地區很熟悉,這些新附軍沒有被打散建制,直接編成了一個軍,由他親自帶領,一路走一路收編,再加上之前好幾個月的教育,可靠性方面已經無庸置疑,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潭州城下的這兩萬百姓,竟然有許多就是他手下那些新附軍子弟的家屬。
因此,在見到離別已經好些年的親人之后,百姓們相信了他們的說辭,如果不是大軍被消滅,這些子弟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成了人家的兵?
“天軍?”楊行潛在聽到這個稱呼的第一反應便是眼中一亮,出兵以來,一直不曾打出自己的旗號,顯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如今這個名稱倒是很合適。
對此,劉禹不置可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宣傳總要有個路子,他定下調子,下面的怎么做就不管了,什么都插手只會打擊人家的積極性,會壞事的。
楊行潛的到來,后者帶著一群學子組成了他的幕僚班子,擔起了所有的后勤和民政,也將他從瑣事中解放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
“高達?”
對于這個名字,劉禹是有印象的,當初從荊湖撤離時,除了岳州方面的守將高世杰,他同樣給江陵府送過消息,只是可惜沒有引起人家的重視,一切都與歷史上相符,高世杰兵敗被執,讓元人殺死在岳州城下,而他則連同大半個荊湖北路降了,性質上與同樣高齡的夏貴相似,后者名義上還是接受了官家的旨意。
“他想做什么?”
“觀望唄,李恒派人送信到鄂州,把咱們在永州的戰事一說,那老小子心慌了,想找人來探探路,或許還得到了元人的首肯。”
探路?劉禹冷冷一笑:“無非就是想打聽阿里海牙的消息吧,你帶他去見見,也好讓這幫韃子死了心。”
“屬下省得。”楊行潛心領神會,來說這個事就是要討一個準話,否則他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射聲后廂除去一萬二千五百軍士,還有近萬人的輔助隊伍,包括一個擁有八百多人的野戰醫院,由五十名醫士和七百多救護員組成,全部都是女子,而且全都是已婚婦人,趙三娘子身著一襲綠色制服,領章和肩章上繡著一片飄落的杏樹葉子,再加上三道斜斜的紅邊,代表她的品級是正七品儒林郎,職務則是醫務官,手下除了這八百婦人,還有一支由民夫組成的擔架隊,在整個后營也是數得著的人物。
除了她們,還有通信都、保障都、宣傳都、工程都等等隊伍,里面同樣不乏女子,一支大軍里突然出現幾千名女子,讓人覺得又是養眼又是新鮮,甚至起到了不少正面的作用,比如說軍營里整潔了許多,就連軍士的著裝儀容也不再需要文化教官的刻意提醒。
后營里有一個特殊的地方,戒備森嚴不說,外面也是遮遮掩掩的,充滿了神秘感,不過對于趙三娘而言一點都不稀奇,差不多每隔上幾天就會來一趟,每次要呆上小半個時辰,今天更了不得,撫司的心腹參謀楊行潛居然親自帶著人陪她走進了營地。
“趙醫官,那些人的身體可還扛得住?”
趙三娘戴著口罩,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肩膀上挎著醫藥箱,說話有些悶氣:“還成,有幾個身上有舊傷,為首的那人年紀大了,毛病不少,不過都不算致命。”
楊行潛點點頭:“他們都是敵人,營里的人有沒有想不通的?”
“多少有一些,不過撫帥既然帶著他們,一定有什么大用,咱們都是郎中,眼中只有病人,治與不治,上頭說了算。”
“有點軍人的模樣了,你說得對,撫帥這么做有他的用意,這些人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營地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步見方,零零碎碎的幾座帳篷散布四周,當中是一片小小的空地,一頭花白頭發的阿里海發就盤腿坐在地上,看到他們一行走進來,只是撇了一眼就低下頭去,其余幾個正在散步或是說話的人也都停下來,目光一致地看著他們,沒等走到面前,楊行潛帶來的一個男子突然露出驚異的眼神,一頭沖上前去。
“你......你是阿里海牙大帥?”
他的聲音有些刺耳,阿里海牙抬起頭,滿頭亂發下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混沌的老眼中精光一閃。
“你是高達的參議?”
“大帥好記性,小的就是高帥幕屬,當年接洽入降之事,小的奉命見過大帥,還與你說過話。”
阿里海牙說完這一句就閉上了眼,此刻在這里見到熟人,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帥這個稱呼太過刺耳,他一點都不想聽。
那人還待要說什么,被楊行潛拉了一把:“人你見著了,可知某家沒有誑騙吧,回去告訴你們高帥,棄暗投明,猶為未晚,之前的事就當是他為了保全百姓不得已為之,但機會只有一次,再見面就是戰場上,到那時,讓他好自為之吧。”
來人唯唯應下,就在楊行潛將他送出營時,趙三娘和她帶來的人,已經開始在為這幾個家伙檢查身體,雖然對楊行潛等人冷著臉,可是見到這群女醫官,每個人都十分聽話,因為誰都知道,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兩類人,一是女子,二是醫者,人家兩者都占全了,又是為了他們而來,哪里敢怠慢,唯有阿里海牙依然是那幅要死不活的模樣。
趙三娘并不在意,一絲不茍地為他把脈、量血壓,看完之后還留下一個藥包,細細叮囑了注意事項,阿里海牙一聲不吭地看了看,藥包里是一些白色的藥片,聞著還有一股怪味,更像毒藥多一些,他的手上一抖,紙包掉在了地上,趙三娘一愣,正待彎腰去撿,被人拉了一把。
楊行潛看著阿里海牙,怒氣沖沖地說道:“醫者父母心,你們能活著走到這里,全是她們的功勞,沒有一句感謝也就算了,還敢掉臉子,你以為你是誰?”
“想要我的命,直接來便是,這算什么?”
“想要你的命,你連瓊州都到不了,想死自己一根吊上去,或是往井里一跳,還省了某家一口糧食,既然不想死,就安份些,這是我軍的趙醫官,你見過,可你知道她是誰嗎?”
阿里海牙搖搖頭,楊行潛低聲說道:“她的夫家姓歐陽。”
他心里一驚,再看那位女醫官,神色依然是淡淡地,阿里海牙慢慢彎下腰,將地上的藥片一顆顆撿起來,重新放到紙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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