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一直等到六點半,然后自己一人走出了保衛室,在校門口的邊上繼續等。
許太平跟人換了班,然后和陳文一同去了福隆飯店。
今天晚上是趙比干請客,之前趙比干請了幾天假,請假的理由是回老家,許太平不知道趙比干到底是不是回老家,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趙雍良是在他的保護下離開的江源大學,也就是說,趙比干是趙家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許太平以為趙比干這一走估計就不會再回來了,沒成想他還是回到了江源市,而且還在今天晚上擺酒。
這讓許太平有些詫異,所以他才會跟陳文來到福隆飯店,他心里有不少疑惑,而這些疑惑,也只有趙比干可以回答。
可以看的出來今天晚上趙比干是下了血本的,不然作為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千左右的保潔,他是吃不起福隆飯店的。
趙比干穿的很精神,跟他的夫人還有他的女兒一同在包廂外頭等客人,這一次趙比干請的是他關系比較要好的一些人,大概也就七八個左右,畢竟,在江源大學,保潔算是已經很低等的一個工作了,而且趙比干年紀也大,朋友并不多。
“老趙,你不在這幾天,我們可想你想的很吶!”陳文笑著跟趙比干說道。
“我也想你們啊!”趙比干笑瞇瞇的說著,看了一眼太平我,說道,“許主任,多謝賞臉。”
“叫我太平就可以了。”許太平笑著說道,“別生分了。”
“對了,二蛋最近怎么樣了?”趙比干問道。
“在別人那養著。”許太平說道,因為最近他事情確實有點多,所以他暫時的將二蛋放在了寵物店里頭寄養,本來是打算房子一好就接到新家的,不過后來因為跟夏瑾萱分手了,這事兒也就只能擱淺。
“哦,回頭有機會帶來學校給我看看,這么久不見了,也怪是想念的。走吧,進去吧,大家都來的差不多了。”趙比干笑著示意許太平他們進入包廂,等許太平跟陳文進去后,趙比干才跟著走進去。
包廂里總共就十一個人,除了趙比干一家三口之外,其他的幾個人都是江源大學保衛部的。
趙小花坐在趙比干的身邊,看到許太平的時候,眼神有些怪異。
“小花,上次的事情我還是要再跟你解釋一下。”趙比干對趙小花說道,“是我求太平幫我做那件事情的,你一定不要誤會他。”
“嗯,知道了。”趙小花點了點頭。
“你肚子里的孩子,現在怎么樣了?”許太平戲謔的看著趙小花問道。
“反正又不是你的,關你什么事。”趙小花冷冷的說道。
“什么?小花,你懷孕了?!”趙比干跟他老婆驚訝的看著趙小花。
“別聽他瞎說,沒有的事。”趙小花搖頭道,“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么就懷孕了。”
“啊?你不是跟那李嘉鵬?”趙比干更加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懂為什么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說她沒有男朋友。
“分了。”趙小花淡淡的說道,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真分了?”趙比干還是有點不相信。
“嗯。”趙小花點了點頭。
“那可就太好了!”趙比干激動的一拍手,說道,“這可是我最近一年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啊,哈哈哈哈。”
“分的還真有速度。”許太平笑瞇瞇的說道。
趙小花冷冷的看了許太平一眼,沒有說話。
一群人入座之后,酒菜就被送了上來。
飯菜都是比較普通的飯菜,一桌下來估摸著也就一千塊錢的水準,酒上的比較好,是水井坊,當然,這比較好是只是針對趙比干而言。
許太平很奇怪,如果趙比干真的是趙家人,那何至于生活的如此樸素?
以趙比干的身手來看,他就算是在趙家也絕對是很重要的人物,這么重要的人物,會為了保護一個趙雍良,就藏身在江源大學做保潔么?
酒桌上觥籌交錯,喝的很熱鬧,喝到大概十點左右才結束。
一群人各自離去,許太平并不著急走,一直等到了最后。
“太平,出去走走吧。”趙比干送走了其他人后,對許太平說道。
“嗯!”許太平點了點頭。
“你們先回去吧。”趙比干對自己的老婆還有趙小花說道。
趙小花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的老子跟許太平還有什么可聊的,不過她也沒有多問,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著實讓她有些煩躁,她需要多休息,多思考自己的未來,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許太平這樣一個保安身上。
許太平跟趙比干一起走出了福隆飯店。
飯店外是一條長長的馬路,可以直接走到江源大學。
許太平跟趙比干走在路邊,天上的月亮很圓。
“有什么想要問的,問吧。”趙比干雙手負在身后,一邊走一邊說道。
“剛才腦子里還有很多問題,現在忽然覺得沒有了。”許太平搖了搖頭說道。
“你對我的身份不好奇么?”趙比干問道。
“好奇那么些,有什么用呢,你既然回來了,就證明你還是趙比干,
其他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許太平說道。
“華夏年輕一代之中,能有你這般豁達的,少了。”趙比干笑了笑,說道,“不過,你不問,不代表我不說,有些事情,我還是愿意跟你說一些的,因為那些,算作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的事情?”許太平有些詫異的看著趙比干。
“這一次送走雍良之后,我就算是徹底的離開趙家了。也算是完成了我跟趙老爺子的約定。”趙比干說道。
“怎么說?”許太平問道。
“我是一個孤兒。”趙比干忽然停下腳步,然后坐在旁邊的路肩上,說道,“在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我就被趙家收養了,所以我姓趙,這是老爺子給我的姓。”
“原來如此。”許太平點了點頭。
“我是一個習武的天才,這話不是我自夸。”趙比干笑著說道,“我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打遍了趙家,除了那些老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是我的對手,當時的我,不善于交際,而且還有一身的傲骨,仗著有點功勞,就在趙家里目無尊長,一直到后來,我冒犯了天道先生。”
“天道?那是什么人?”許太平問道。
“那是曾經血魂堂的高層,在我四十多歲的時候,他已經接近百歲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老者出手,而他一出手,我就敗了,敗的很徹底,也就是那時候起,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坐井觀天,我感到愧疚無比,于是我離開了趙家,來到了當初老爺子找到我的地方,也就是江源市,一邊潛心修行自己的武藝,一邊安靜的當一個普通人,不過,不管我再如何的低調,我身上終究是有趙家的標簽,一直到幾年前,趙太極找到了我,告訴我,他兒子,也就是雍良,即將來江源市讀大學,他希望我能夠在暗中保護雍良。當時的我覺得,這是一個報恩的機會,報了這個恩情之后,我就與趙家再無瓜葛,所以,我就進入到了江源大學,成為了一個保潔。”趙比干說道。
“所以,那二十多個警察,是你打昏的?”許太平問道。
“是的。”趙比干點頭道。
“原來如此。”許太平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在送走趙雍良之后,你又回來了,你還想繼續當一個普通人。”
“是啊,當個普通人多好啊。”趙比干笑著說道,“每天唱唱曲,守著自己的媳婦兒跟閨女,過完后半生,最好能夠再抱一個大胖外孫,那就更好了。”
“這事兒你得交給我。”許太平說道。
“滾一邊去。”趙比干笑罵道。
“老趙,咱們交情擺在那,所以你放走趙雍良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許太平忽然嚴肅起來說道。
“這件事情,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欠著趙家的恩情。”趙比干點頭道。
“不過趙雍良傷害蘇念慈的事情,我不可能就這么放過他,就算他回了趙家,我也會找出他,幫蘇念慈報仇。”許太平認真說道。
“為什么要這么幫蘇念慈?你喜歡她?”趙比干問道。
“是的。”許太平點頭道,“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單純的喜歡她的為人,她的追求,這樣的一個人,在這樣的社會里很難得,你知道么?”
“就因為喜歡她的為人,你就不肯放過趙雍良?太平,我必須要告訴你,不值得。”趙比干搖頭道。
“為什么不值得?”許太平問道。
“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或者說是你所愛之人,那你為了她去闖趙家,死了,也是值得的,畢竟,大丈夫就應該為了自己所愛而拼命,可如果只是因為喜歡她的為人就去闖趙家,然后把自己折在趙家里,不值得,真的。”趙比干異常認真的說道。
“你太看不起我了。”許太平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連白宮都去過,更何況一個趙家。”
“白宮?你竟然拿白宮跟趙家比。”趙比干搖了搖頭,嘆氣道,“你跟當年的我,一樣無知,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