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帶著沈萬財離開會見室,而另外一邊,許太平也已經抵達了看守所的外頭。
一個獄警帶著許太平走進了看守所里頭。
敖軍的牢房內,敖軍依舊倒在那里,頭上的血已經凝固了。
幾個刑警跟法醫正在進行現場的勘察,讓他們驚訝的是,在敖軍出事的那段時間,這個牢房里的監控竟然出現了黑屏。
監獄長的回答是監控壞了,他總不可能說是許太平來揍敖軍,所以他才讓人把監控給弄黑屏了吧?監獄長只是很隱晦的說許太平之前來找過敖軍,然后就沒說其他的了。
“你確定許太平走的時候,敖軍還活著么?”一個刑警沉聲問道。
“我確定,許太平走的時候,敖軍還活的好好的,而且身上并沒有出血,在許太平走后,敖軍才撞墻死的。”監獄長說道。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許太平對敖軍做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導致了敖軍撞墻自殺么?”刑警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監獄長搖了搖頭,雖然這件事情看起來確實是像刑警說的那么回事,但是監獄長可是親自體會過許太平背后能量的恐怖的,這時候這種具有傾向性的話,還是不說的比較好。
“怎么會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必須將許太平控制起來,至少許太平現在存在著間接殺人的可能性。”刑警認真說道。
“我該不該知道,你自己心里還沒有點逼數么?”監獄長很想這么跟眼前的這個刑警說這句話,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他說道,“現在許太平已經快到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向他了解。”
話剛說完,許太平就被獄警給帶進來了。
“許太平!”這個刑警也是認識許太平的,不過他只是跟許太平打了個招呼,然后就板著一張臉說道,“我知道你跟蘇念慈的關系,不過現在畢竟死人了,所以我可能會有一些問題需要問你。”
“我知道。”許太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敖軍說道,“不過這人的死因確定了么?”
“具體的還得等解剖。”刑警說道,“不過從外面的一些痕跡來看,應該是撞墻導致顱腦損傷。”
許太平走到了敖軍的尸體面前,隨后蹲下身,看了一下敖軍的頭。
敖軍的頭頂正上方有一個口子,那個口子已經沒有流血了,血塊凝固在了上面。
許太平微微皺眉,伸手去拉開了敖軍脖子上的衣服。
“不要碰死者!”一旁的刑警說道。
“嗯,好!”許太平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了墻壁的位置,看了一下墻上。
墻上粘了不少的血跡,血跡的分散呈現噴射狀。
許太平轉身走回到監獄長的身邊,低聲問道,“我走了多久,他自殺的?”
“大概十分鐘左右吧。”監獄長說道。
“哦!”許太平點了點頭,然后就沒有多問什么了。
就在這時,一個獄警帶著沈萬財走進了敖軍的牢房。
沈萬財一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眉頭一皺,問道,“這是我表弟?”
“沈先生,這就是敖軍,就在剛才,他自殺了,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不過想來,你畢竟是他的親人,所以還是讓你過來了。”監獄長說道。
“自殺了?”沈萬財皺著眉頭,說道,“尸檢結果就是自殺?”
“目前還沒有進行尸檢,但是初步斷定是自殺,不過死者身上有多處的軟組織挫傷,而且都是新傷,應該是生前被人毆打所致。”一旁的法醫解釋道。
“被人毆打?”沈萬財沉著臉說道,“也就是說,我表弟被人打了之后自殺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刑警說道。
“誰打了他?”沈萬財問道。
“我。”許太平說道。
“你?”沈萬財有些驚訝的看向許太平,他還以為是囚犯打了自己的表弟,沒想到竟然是旁邊這個看起來還挺斯文的男人。
“是我。”許太平點頭道。
“你為什么打我表弟?監獄長先生,他憑什么能在監獄里打我表弟?這個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沈萬財嚴肅的說道,雖然這個表弟跟他一點并沒有過任何的接觸,但是至少在面上是他的表弟,而他第一次跟他表弟見面,表弟就被人打死了,這不管他跟他表弟有沒有感情,這都是一件超級打臉的事情。
“這個事情很復雜。”監獄長舔了舔嘴唇,他也沒想到法醫竟然直接就把敖軍被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因為他打過我。”許太平淡淡的說道,“一般打過我的人,我都會打回來,這件事情跟監獄長沒有什么關系。”
“他打過你?為什么?”沈萬財問道。
“前段時間我被人陷害進了看守所,那時候敖軍剛好是看守所的獄警隊長,而我得罪了他,被他打了,后來我冤屈被洗刷了,出去了,他也因為犯事進來了,那你說,我是不是要來報個仇什么的?”許太平似笑非笑的問道。
許太平說的話沒毛病,正所謂有仇必報嘛,不過這種事情也看立場,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沒毛病,那站在沈萬財的立場上,我表弟打了你,但是你沒自殺,而你報復了我表弟,我表弟自殺了,那就是你的不對。
這是一種很混蛋的邏輯,但是這種邏輯在這個社會上還是存在的很多的。
“讓我表弟的家人過來吧,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瞞下去。有的人必須得付出代價!”沈萬財盯著許太平說道。
許太平沉默
著,沒有說話。
監獄這邊自然是立馬聯系了敖軍的家人,半個多小時后,敖軍的家人就都趕到了江源市警察局。
敖軍的尸體已經被放在了警察局里頭的法醫室內準備進行解剖驗尸,而許太平也被帶進了警察局。
一大群敖家的人將警察局的審訊室給圍堵的水泄不通,敖軍的父母在門口不斷的哭喊,很多敖家的人都義憤填膺的,要不是警察攔著,這些人一定會沖進審訊室里把許太平給揍一頓。
負責審訊許太平的,是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名字叫林志偉。
“基本上可以確定,敖軍就是自殺而亡的,而他的死是否和你對他的毆打有關,這就看敖軍的家屬怎么理解了,如果他們非得咬死了這件事情跟你有關,那你就是間接殺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當然,如果他們家屬愿意和解,那你賠點錢,這件事情就可以過去,你是我們警察局的常客了,也是江源市地界上能說的上話的人,按我說,你去跟他們家屬好好協商一下,這個事情你多賠點錢,人犯已經死了,而且是自殺,就算判你一個過失殺人,你找個好律師頂多了也就是關一兩年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不值當,所以這件事情基本上是能夠靠錢解決的。”林志偉對許太平說道。
許太平坐在位置上,眉頭緊鎖。
林志偉也不著急,就那么看著許太平。
許太平的江湖身份對林志偉來說并不能起到任何的干擾作用,他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畢竟敖軍的死跟許太平至少從現在的證據上來看是沒有直接關系的,這就好比你罵了一個人,然后那個人去跳樓死了,要說你沒有責任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說你負主要責任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都是成年人了。
“我沒什么意見。”許太平看向林志偉,說道,“現在主要是要看看,他們有什么意見。”
“那我出去幫你問一下!”林志偉說著,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外,一二十個人都聚集在大廳里,敖軍的父母,還有妻子還在那哭,而沈萬財則是臉色難看的站在旁邊。
林志偉走到敖軍的父母身邊,說道,“我知道你們失去了兒子很傷心,但是有些話我還是得說,法醫那邊給出的初步鑒定結果是自殺,敖軍撞墻導致顱腦嚴重損傷而死的,也就是說你們兒子的死,跟別人的關系都不大。”
“什么叫關系不大?我兒子身上都是傷,你以為我們沒看到嗎?我們剛才在法醫室那邊可都看到了,法醫也說,我兒子在死之前被人毆打過!!我兒子雖然犯了罪,但是有法律來懲罰他,為什么現在他卻被人給打死了?”敖軍的父親大聲的問道。
“這個事情可能跟看守所的疏忽有關,不過,你兒子身上的傷,都只是外傷而已,如果去評級的話,連輕傷都算不上,而你兒子是成年人,具有自己的主觀意識,他要自殺,沒有人能攔著他的,對于您兒子的死我表示十分遺憾,但是在我看來,里面那個人最多就是過失殺人,判不了幾年,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對方多給你們一些賠償,這個案子,你們就私了算了。”林志偉說道。
“長官,這個案子,可私了不了!”一旁的李律師忽然說道。
李律師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李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