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傻了,她沒想到,在家門口看到了江成,秦伯母也有些吃驚,這消失了一年的人,忽然間冒了出來,的確讓人有些吃驚。
而秦淮呢,一看到江成的,他的腿下意識的就軟了,站都有些站不出,可是一想到這是在自己家門口,秦淮不禁狀起了膽氣,笑著跟江成打招呼道:“大侄子,咱們好久沒見啊,我這準備送她去醫院住院呢,這幾天病情又開始加重了,住家里不方便,住醫院安全點。”
“哦,伯母身體又不好了啊,你這個死丫頭,伯母身體都這樣了,你居然不打電話告訴我,哼,我先送伯母去醫院,回頭再跟你個死妮子算賬。”
江成氣呼呼的罵起了秦琴,雖然罵的很直接,可是聽在秦琴的耳朵里,卻是一種幸福,江成罵的越狠,就說明自己在家的心里越重要。
江成上前從秦淮的手里接過的秦媽媽,扶著她放到車后座上,秦淮也跟著坐了進去,唯獨只剩下秦琴一個人,還在原地發呆的看著這一幕。
江成一看秦琴居然還傻不愣登的站那不動,不禁再次喊道:“還發傻呢,還不快上車。”
秦琴一下就笑了,她歡喜的說道:“來了。”
說完就蹭蹭蹭的跑到了車邊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江成看到秦琴有動靜了,這才笑瞇瞇了上了車。
來的路上他想過很多次見面時候該怎么說話的,可是看到剛才那一幕,自己隨口就開罵了,秦琴這丫頭真是的,母親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都不給自己打電話,也不跟自己聯系,這萬一老人要是有個啥意外的,到時候看自己不罵死她。
“你個死妮子,伯母都這樣了,你居然不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把我當你男朋友了。是不是不把我當你男人了,我告訴你,你這是不道德的行為,這是在給我江成的臉上抹黑,哼,等送伯母到了醫院,看我怎么懲罰你個死妮子,你現在出息了。”
江成一邊開車一邊罵罵咧咧的,聽得后座上的秦淮和秦媽媽兩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兩人到現在終于可以確定了,原來女兒早就是江成的人了,難怪這丫頭別人來給她說媒,她都全都不搭理呢,敢情早就已經跟人私定終身了啊。
不過在兩位老人的眼里來看,江成是非常好的一個人了,有品質有道德又有點小錢,而且還對人特別有禮貌,對長輩很好,但是最最關鍵的,就是江成對自己的女兒好。
嫁女兒么,不就圖女兒能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日后的日子也過的舒坦些,江成的物質條件是絕對達標的,不過這感情上嗎,這都這么久了,江成也不來看自己閨女,秦媽媽有時候在想,是不是這小子出事了,被警察抓進去蹲大獄了。
“小江啊,你就別罵琴兒了,她每天沒少為你抹淚,你跟伯母說說,你這小一年了,伯母都沒見著你人,你到哪去了。”
“伯母啊,這個,說來話長了,去年,我們公司在中東有很多的業務要展開,而且在非洲也有個大項目,我去年一直呆在非洲呢,根本沒有時間回國,那里的網絡太差了,因為工作的原因,必須保密,所以我不能跟家里人聯系,所以就沒跟您老問安了,對不起啊伯母。”
江成這么一解釋,秦媽媽心里瞬間就明白了,原來人家是事業忙啊,而且還是在國外。
秦媽媽點了點頭:“是啊,非洲那地方我知道一些,咱們國家六七十年代經濟也不景氣,可是也每年不少援助他們,聽說那里的大人都沒衣服穿,孩子都是光著身子跑的,警察還得挨餓,那里的生活條件太艱苦了,小江啊,你辛苦了,為了事業,這么打拼也是夠累的,難怪我覺得你比以前要黑許多呢,原來是在非洲呆了那么久啊。”
江成心中不禁傻笑,秦媽媽說的情況都是幾十年前的狀況了,現在的非洲比以前還算發展了很多了,經濟也開始在逐漸的起來,但是饑餓這種事情還是存在的,不過也只是少數地區,大部分沿海的國家,基本都跟國際接軌了。
但是江成也不好去解釋什么,因為自己的工作性質太那個了,你就算是跟他們這些老人解釋個十天半個月的,也解釋不清楚,所幸就不解釋了。
一路上,秦媽媽的精神似乎很好,跟江成有說有笑的,表現的跟平常完全是兩個人,秦琴都有些吃驚,母親在家里幾乎都很少說話的,因為一說話就呼吸困難,覺得很累。
可是今天,居然跟江成說了這么多,秦琴反而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副駕駛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偶爾會看著正在開車的江成。
他還是那么的健壯,身體還是很硬朗,皮膚的確入母親所說的那樣,是黑了一點,但是人的精氣神還是非常好的,也更加的成熟了。
江成開車把一家三口給送到了江南市最好的市人民醫院,停好車后還陪同他們一起進去了。
秦媽媽是醫院的常客,護士都對她很熟悉,看到她來了,立刻就把她給接到了病房里,安排了床位,秦伯母的主治醫生也很快過來了。
首先就是檢查,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這邊住院單子剛開,那邊護士就拿著單子過來說道:“趙慧琴已經安排好了,請家屬去收費處交一下費。”
江成趕在秦琴之前搶過了單子,問道:“護士小妹妹,交多少錢合適啊。”
護士想也沒想就開口說道:“按照她的病情,先交三萬吧,這三萬或許能頂個三五天的,還得看后期用藥,主要看醫生的,我們只負責打針這些!”
“三萬塊只能用三五天。你們醫院這是用的什么藥,這么貴。”
“都是進口的藥,病人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如果不靠藥物吊著的話,最多也就只剩下那么幾個月的命了,現在如果用藥的話,或許還能再堅持個三五年的。”醫生接過了護士的話,對江成說道。
江成一看是剛才給秦伯母做檢查的醫生,立刻就拉著他走到一邊,問道:“醫生,請告訴我實際的情況。”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說道:“不瞞你說,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她的腎,肝,肺的功能都很不好,尤其是肝和肺,肺氣腫影響了她呼吸,肝臟的蛻化使得她身體的排毒功能越來越差,她現在的飲食必須是特別小心,很多東西都是需要戒口的,不能隨便吃,想要治愈,這幾乎是不能的,起碼中國的醫療水平還達不到,她這主要是年輕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還有坐月子的時候沒有坐好,留下了病根,所以才會有這一系列的癥狀,我們醫院已經把最好的藥開給她了,病人的女兒也知道,這每天的醫藥費,剛住院進來,一天差不多一萬多塊,到了后面了,穩定住了,每天有個七八千就可以了。”
醫生的話說的江成都傻了,這他媽的一天七八千的醫藥費也叫可以了。這種病擱在老百姓的身上,誰治得起啊。
江成接過了單子,說道:“行,我知道了,醫生,你就開最好的藥,錢不是問題,但是問題,一定得給我把病人的病情給控制住了,我不想老人這么早就離開我們。”
江成拿著單子去繳費了,他直接用自己的信用卡在醫院刷了三十萬進去,拿著往回走的時候,正好遇上了走過來的秦琴。
江成一把就拉住了秦琴,訓斥她道:“你個死妮子,伯母都這樣了,你還不打電話給我,得虧我來了,這么多的醫藥費,你哪有那么多錢啊。”
秦琴的眼淚吧嗒一下就下來了,她一把抱住了江成,哭道:“我也想給你打,可是我怕你不要我了,你都這么長時間不來看我,你死哪去了,我好擔心你啊,媽媽身體不好,我又不敢去上班,只能在家陪著,你給我的錢,我都用完了,今天要不是你來了,估計媽媽住院的錢都難湊。”
聽到這,江成的心一下就軟了,他曾經給過秦琴一張卡,卡里有一百多萬,是給秦琴零用的,到現在,江成差不多都忘了,不過對于今天的所見,江成可以明白,對于一個垂死的老人來說,這點醫藥費根本不夠。
有些病,并不是有錢就能治的,每個人都會經歷生老病死,人光溜溜的來到這個世界,死后也不過一方黃土而已。
衰老是每個人都不可抗拒的,按道理來說,秦媽媽不老,今年才五十五而已,可是一萬年輕的時候太拼了,包括當初又是晚婚晚育,結果月子也沒做好,直接導致了身子太虧。
拼命的工作換來的是一身的傷病,江成無奈,拍了拍秦琴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來找我,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不管遇到任何困難,你要記住,我江成,就是你的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