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不過離雁來并算不得太遠。
方子魚一行四人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便已然看見了遠處那條江河的輪廓。
確如那位喚作胡二的掌柜所言,雁來城大雪紛飛,一派冰天雪地之象。走在郊外的四人踩著厚厚積雪,行走多有不便,可那條算不得如何寬闊的雁不過卻奔流不息,甚至隱隱能夠看見那河水之上有絲絲熱氣冒出。
這時,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方子魚臉色一變。
“有血腥味。”她沉聲言道,眸子在那時瞇起,望向遠處,那里有幾道黑影閃動,顯然正在打斗。
“月明、可卿你們就在這里等著,保護好師兄,我去看看。”方子魚也不待三人給予她任何的回應,身子一頓,便猛地躥了出去。
游嶺屈看了看身旁神情萎靡的白鳳依與落文故,又看了看地上橫七豎故也在那時邁出了自己的腳步,與那游嶺屈并肩而立,笑著言道。
很顯然,這兩位男子決定將唯一一個名額留給白鳳依。
“二位如此,我豈能獨活。”但白鳳依卻在那時眉頭一挑,亦是上前一步,沉聲言道,大有巾幗不讓須眉之象。
“選不出來嗎?那可就都得死了。”這時,半空中的大紅蟒袍再次發話,那些青衫紫袍聞言再次朝著諸人聚了過來。
這樣的變故讓幾人臉色大變,他們紛紛推讓著試圖讓對方離去,可這時卻沒有一人愿意接受這樣的饋贈。眼看著那些森羅殿的爪牙越靠越近,只聽哐當一聲,方子魚手中的長劍出鞘。
“是我帶你們出的山門,要么今日我們一同回去,要么就一同死在這里。”
那時方子魚小小的身軀里似乎迸發出無窮的能量,心蒙死志的三人在那時一愣,隨即互望一眼,眸中都有了釋然之色。
“好,今日,我們便與師姐共同進退!”游嶺屈重重點了點頭,那把大刀再次被他提起,體內真元流轉,斗志昂然。
眼看著雙方就要短兵相接。
可就在那時,遠處忽的出現了兩道身影,卻是一位右臂纏著白布的少年,與一位手捧著一團布料包裹著的事物的中年大漢。
他在離戰場還有數丈遠的地方停下,朝著那大紅蟒袍盈盈一拜。
“在下乃是玲瓏閣懸河峰客卿,來此想與判官大人做筆生意。”
這時,方子魚等人已經與那些森羅殿的爪牙戰在了一起,雖然都發現了那少年的到來,卻又無暇與之對話。
天際之上的大紅蟒袍微微沉吟,便言道:“森羅殿只做殺人的買賣,做不了救人的勾當。”
言語間,已然拒絕了那少年的提議。
“這世上沒有做不了的買賣,只有夠不夠的價碼。”少年卻是對于此言不以為意,他說罷這話,便轉頭看向身后的大漢。
那大漢在那時會意一笑,手中的包裹便被他打開。
嘩啦啦!
只聽一陣輕響,一道道紅色的事物自他包裹中落下,擺滿了他腳下的地面。
卻是十余支猩紅色的判官筆。
少年的嘴角在那一刻浮出一抹春風般的笑意。
“這些,不知道夠不夠買我這幾位同門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