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并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以為熊抱樸吃飯的時間到了。王源早已經餓的頭昏,聽到要吃飯,頓時來了精神。
下了樓,李佑發現熊抱樸并不像是往吃飯的地方走,反倒走到了般若寺。
“老頭兒,你要領我倆吃齋飯啊?”李佑納悶道。
王源也接了一句:“不對啊,別欺負我不懂。你們老祖宗不是老子嗎?怎么跑到和尚這拜山頭了?”這是王源在熊抱樸那堆書里汲取的為數不多的知識。
熊抱樸也不理會兩人,依然自顧自的往前走。
大冬,又是半夜,所以般若寺門前的一輛帕薩特很顯眼。
王源和李佑都看到了這輛車,有些心驚。王源拉了李佑一下,他覺得前邊這輛很突兀出現這里的車很危險。
李佑站住了,看了眼依然腳步不停的熊抱樸,終于再次邁步向前,見李佑走的堅決,王源也咬牙跟了上去。
熊抱樸走到帕薩特的副駕駛旁,李佑和王源跟在后邊,也來到了后排車窗的旁邊。
熊抱樸輕輕的敲了敲車窗,張虎聞聲一個激靈,看了眼朱雀。朱雀點了點頭。
張虎打開車燈,搖下車窗,看到了這個滿臉胡須的老頭。
朱雀也看到了熊抱樸,然后也搖下后排車窗。
車窗緩緩落下,李佑順著縫隙低頭向里看去,同時車內的朱雀也滿臉期待的揚頭向外看去。
再次四目相對,兩人都怔住了,這一眼,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恍如隔世。
李佑看著這張久違的親和面容千頭萬緒。
朱雀看著日漸消瘦,滿臉憔悴的李佑頓時熱淚盈眶。
“姐......”李佑輕輕叫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王源也終于看到了朱雀,頓覺這個不算陌生的容顏此刻是那么親切,那么感人。
聽到李佑的叫聲朱雀終于回過神來,急切道:“快上來。”
三人上車,熊抱樸坐在了副駕駛。李佑挨著朱雀坐在后排,王源倚門而坐。
一上車朱雀就拉住了李佑的手。李佑牽強一笑,又叫了聲姐,只覺滿肚子的辛酸。他真的很想趴在朱雀身上哭一通,把這段的壓抑哭出來。但朱雀不是母親,自己也不再是孩子。
朱雀握著李佑的手輕輕加重了力量,仿佛是在回應,看著李佑的笑臉也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另一側的王源,叫道:
“源?”
王源聞聲轉頭看著這個一直讓他印象深刻的女人。帶著疑問,心翼翼的點頭。
朱雀沖他溫和一笑:“謝謝你”
王源楞了一下,趕忙道:“啊?哦,沒事沒事,我倆是哥們兒!”
朱雀笑著點點頭。
“姐,咱去哪?”李佑感受手心傳來的溫暖,問道。
朱雀心情已經平復,此時滿是愉悅:“原計劃是讓你面壁思過,但是不能讓老神仙和源跟你受罪。所以先給你們接個風。”
李佑哈哈大笑:“老頭兒,你啥時候成神仙了嘿!”李佑忽然發現只顧著高興了,竟然忘了是熊抱樸帶兩人找到朱雀這一茬。
熊抱樸高深一笑,沒有理會。
朱雀把幾人帶到了自己放心的酒店,點了一些可口的菜,要了幾盤豬蹄。餓壞了的三人大快朵頤。
“對了,姐,你和老頭咋認識的?”李佑提出了心中的問題。
“我們不認識啊。”朱雀道。
聞言李佑奇怪的看了看朱雀又看了看熊抱樸。
于是朱雀把自己見到熊抱樸的前后了一遍,也沒落下自己的想法。
李佑在聽到倆人淡定的談了一筆一棟房子的卦金瞠目結舌,看著熊抱樸道:“老頭兒,你這是敲詐我姐啊!”
熊抱樸放下豬蹄,看著忘恩負義的李佑罵道:“奶奶個熊的,給你算了幾卦沒要錢,你還得了便宜賣了乖。老夫一卦別一棟房子,就是一套別墅也值。這還是給你們打了個折了。”
李佑笑著不屑道:“您算卦水平咋樣不,你可是明知道我在你那混吃混喝好幾個月啊。”
朱雀看著好像吵鬧的不可開交實際關系卻很好的兩人微微一笑。
熊抱樸輕拍一下桌子,吹胡子道:“奶奶個熊,你是告訴我你有個姐了還是給我看你姐照片了?要不是老子盤了一晚上奇門遁甲,上哪給你找姐去?”
熊抱樸一句話讓在座的人深受一驚。連王源都驚得合不上嘴巴,一根啃了一半的豬蹄掉在了碗里。
朱雀也以為老人是認識自己,才會在見面之后肯定問道是否是找人。此時看著驚訝的李佑,這才知道老人之前并不認識自己。也是驚得不輕。
還是不言不語的張虎率先回神,霍然起身,端著酒杯來到熊抱樸面前。“老神仙,我敬你一個。”
張虎江湖氣息很濃,見多識廣所以對奇人異士大都心生尊敬,就憑這幾句話的分量,張虎已經明了。遇到高人了。
熊抱樸第一眼看到張虎就印象深刻,在外奔波多年,見到的江湖人物也不少。但是張虎的架勢讓他印象很深。
熊抱樸站起了身,這個動作讓幾人有些意想不到。因為熊抱樸即便和朱雀話,也都十分自然隨意,從沒表現出半點的尊重意味。
張虎也有點受寵若驚,忙道:“老神仙,您坐!”
熊抱樸擺擺手,端起酒杯道:“老夫山人一個,不敬權貴。但是閣下這幅架勢難得,老夫有幸結交,深感榮幸。”
這一番話把大老粗的張虎的一楞,不知如何接下去。
熊抱樸一飲而盡,張虎也跟著喝下。
回到座位上,張虎看著熊抱樸道:“我也覺得認識老神仙很榮幸。我那瞎子師父過,中國五千年,最偉大的傳承就是兩個術,武術和術數。真正的能人異士也就這兩種。”
剛放下酒杯,還未松開手,聽到張虎這句話的熊抱樸手顫抖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張虎問道:“你師父叫什么?”
張虎沒注意到老人這個反應,尷尬的嘿嘿一笑:“我雖然認這個師父,但人家沒認我這個徒弟,怕丟人,只交了我一些門路,讓我自己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叫什么,一直就瞎子師父瞎子師父的叫著。”
聞言熊抱樸一個激靈,在一眾目光中一臉震驚的緩緩起身,看著張虎問道:“老瞎子......是不是叫你虎子?”
張虎聞言也驚的不清,點了點頭,顫聲問道:“您......您怎么知道?”
熊抱樸顫顫巍巍走到張虎面前,張虎木然起身。
“師弟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熊抱樸長吁口氣,仿佛陷入回憶,道:“老爺子走之前跟我過,之前一時興起,教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功夫。就叫虎子,也沒個地方和真名。我一直念著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看來這老自有安排啊!”
聽到這聲師弟,張虎覺得有些蒙,他可沒聽師傅起過熊抱樸。再一細問這才知道,合著師父是認他這個徒弟的。
這頓飯本是接風,卻沒想到喝出來一對師兄弟。
這邊師兄弟把手話當年,那邊姐弟互訴離殤。王源只能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朱雀感覺到了王源的無趣,叫道:“源?”
王源笑著應了一聲。
“以后跟佑一起去我那幫忙!”朱雀道。
王源高興的連連點頭,他對朱雀酒可是向往已久。
“謝謝朱總!”王源趕緊道謝。
李佑瞪了一眼王源。看到李佑這個表情,王源不明所以。
“以后叫姐!”李佑一副嫌棄的提醒道。
王源趕忙雞啄米般的點頭:“誒!姐,姐!”邊叫邊看著朱雀。
朱雀微笑點頭,歡喜的應了聲“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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