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血肉之軀的身體居然能夠抵擋真武境的鐵騎拼盡全力的一擊,而且山巒般巋然不動,真正沖擊的戰馬反而被撞飛出去。
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多人打死都無法相信。
但這一切卻真真實實的在眾人眼前生了。
“到我了!”
冰冷的聲音隱含著極度的怒火在眾人耳邊響起,而李鐵衣卻已經不見了,就這么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第一頭鐵騎悲鳴著,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擊中,整個人連人帶馬橫飛出去,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整個鋒矢陣最凌厲、同時也本應該是威力最大的矢尖,被人以血肉之軀,硬生生的震散、打飛。
那些強健的,可以踏碎的碑石的戰馬,一匹匹悲嘯著,身體被擊中的地方,連骨骼帶內臟,整個人的坍塌下去。
每一拳擊下去,就是一個久經訓練,久歷沙戰場的戰馬橫飛倒斃。
李鐵衣以一己之力震散四五名大唐鐵騎,打散鋒矢陣的矢尖,一個閃爍又出現在后方另一個大唐鐵騎的身旁,一個肩撞,在希聿聿的馬鳴聲中再次將一名鐵騎連人帶馬撞飛出去。
“叱!”
一聲嬌叱,白虹一閃,一柄三尺長劍當空一繞,拖著長長的白色氣浪,以驚人的度朝著李鐵衣的頭頂當頭扎下。
“轟!”
李鐵衣臉色一冷,鏗!任由這一劍扎在自己身上,凌厲無切的長劍扎在李鐵衣身上,卻仿佛扎中一重無形的鐵衣,完全被阻擋了下來。
李鐵衣雙掌一推,轟!慘叫聲中,白思菱口吐鮮血,打橫著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地上。
在這位縱橫隴西至京師的地界的鐵衣匪面前,哪怕白思菱這種龍威訓練營的天之嬌女也一樣不是對手。
“思菱!”
王沖大驚失色。白思菱的修為有多高他是知道,那完全是和尹侯、堂姐王朱顏他們一個級別的存在。
只是一個照面,白思菱就被打成重傷。李鐵衣的實力之強簡直驚人。
“學弟,小心,他的鐵衣刀劍不入!我的劍傷不了他!”
白思菱從地上撐起,臉色蒼白若紙。若不是她的修為遠其他人,可以罡氣護體,保護內臟,剛剛李鐵衣那一掌直接就把她震死了。
白思菱剛剛說完這句話,喉頭一甜,氣血翻涌,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心中越的驚懼。
戰斗到現在,只是一個照面,至少五名鐵騎連人帶馬,已經死在了這個鐵衣馬賊的匪手里,就連她自己也受到了重傷。
這樣的損失簡直前所未有!
李鐵衣的實力太可怕了!
“哼,女娃娃,看起來你倒挺關心那小子的。等我殺了那小子,再把你一起殺掉。今天,你們統統都要死!”
李鐵衣渾身殺意如潮,一個人打散了一個鋒矢陣列,身形一閃,李鐵衣也不管其他人,一個閃爍,直撲王沖所在的第二個鋒矢陣列。
沒有任何的閃避,李鐵衣迎著鋒矢陣列最凌厲,最強大的地方筆直的撞了過去。
“轟隆!”
至少五根鐵槍夾雜著山岳般驚人的力量,從五個方向同時擊中了李鐵衣的身體。然而所有的鐵槍,全部被李鐵衣體外罡氣中的黑色鐵衣擋下。
足以擊穿金鐵,將人連人帶馬挑起的鐵槍面對于李鐵衣身外鐵衣卻毫無辦法。
“給我起!”
李鐵衣如山巒般巋然不動,但是五名大唐鐵騎卻連人帶馬被李鐵衣整個的拋飛出去。
砰砰砰!
一匹匹戰馬有如天女散花般砸飛出去,許多戰馬落在地上,連脖子都折斷了,有些則砸的內臟都迸裂了,希聿聿的慘嘶聲不絕于耳。
“小子,給我死吧!”
李鐵衣眼中寒光一閃,他的目光掠過重重虛空,始終落在王沖的身上。做為始作俑者,李鐵衣將一切都歸算在王沖身上。
如果不是官軍少年,這只騎兵絕對不會有這么大的殺傷力。如果不是官軍少年,胡狼不會死,他的愛馬還會健在,他的麾下也不會折損這么多的精銳!
多年的心血毀于一旦,李鐵衣哪里能夠忍受!
這四十個大唐鐵騎他誰都可以不殺,只有這個訓練營出身的官軍少年,他必先除之而后快。
“嗖!”
光芒一閃,李鐵衣手臂一伸,一件黑乎乎的陰影從他身上電射而出,黑色的罡氣鐵衣劃過重重空間,如有生命般,筆直的朝著遠處的王沖罩去。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黑色的鐵衣罩落的地方,煙塵滾滾,所有的碎石都被壓成了齏粉,而王沖則以毫厘之差,在間不容之際,閃過這一擊。
——白蹄烏的神俊、靈異,以及對危機的敏銳,在關健時刻救了王沖一命。
“希聿聿!”
戰馬長嘶,李鐵衣轉過頭來,只見彌漫的煙塵中,一名大唐鐵騎正人馬合一,趁著自己攻擊王沖的機會,悍不畏死的沖了過來。
“哼!”
李鐵衣只是冷笑一聲,轟,只是心念一動,那件黑色罡氣鐵衣立即飛起,唰的一下拉長變大,從天空罩落,將那名大唐鐵騎連人帶馬一起罩落在里面。
“咔嚓嚓!”
只聽一陣咔嚓嚓的脆響,黑色鐵衣裹著那名大唐鐵騎急劇坍塌縮小,血水嘩啦啦河水般橫流而出。
只一眨眼間,那名大唐鐵騎就被壓榨成了一團皮毛骨骼擠在一起的肉團,從黑色鐵衣內抖了下來。
“希聿聿!”
看到這一幕,一匹匹戰馬受到驚嚇,人立而起,往后退去。
王沖更是渾身一冷,冰涼冰涼。剛剛若是差一點點,現在變成一團肉球的就是他了。
“小子,你是跑不了的!”
李鐵衣站立在原地,巋然不動,那一雙冷酷、殺戮的眼神卻是遙遙的鎖定了王沖。
呼!李鐵衣手掌一招,那件黑色罡氣鐵衣便從天而降,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整件黑色鐵衣纖塵不染,一點血跡都沒有。
“領威武!”
“領!”
“領!”
四面八方,原本潰散四逃的鐵衣馬匪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精神大振,紛紛大聲呼喊起來。
“走!幫領去剿滅這群官軍!”
“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
“領好樣的。兄弟們,殺!——”
四面八方,馬蹄陣陣,一名名鳥獸四散的馬匪興奮的嗷嗷大叫,紛紛從四面八方激動的反殺而回。
形勢突然扭轉,變得對眾人極其的不利。
李鐵衣憑借著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戰局。
“領,我們來幫你!”
一陣充滿野性和嗜血殺欲的嗷嗷大喊從遠處傳來,官道東邊,戰馬隆隆,一只三十人的鐵衣馬賊卷起滾滾灰塵,如同一道洪流一般向著這里沖殺而來。
——胡狼事先在后方安排的三十名精銳馬匪終于聽到動靜,在這個時候趕過來。
“嗡!”
這一剎那,就連王沖都變了臉色。
一個穿了鐵衣,刀槍不入的鐵衣匪李鐵衣已經很難對付了,再加上那些去而復返的馬匪,以及后方墊后的三十名精銳馬匪,現在情況變得對眾人極其不利。
最為糟糕的是,這一次,在劣勢的情況下,連后路都被抄了。而被李鐵衣打散鋒矢陣的矢尖之后,鐵騎沖鋒最重要的度也沒有了。
鐵騎如果沒有了引以為傲的度,那就和步兵也差不多。甚至比步兵都還不如。
這一剎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濃烈的死亡的氣息。
那急促的,不斷逼近的馬蹄聲,就像一根根無形的弦,拉扯著眾人的神經。
“大人,怎么辦?”
一名伍長神色不安,先望了王沖,目光中充滿了焦灼的期盼。眼前的情況,就算他這種對戰術戰略絲毫不懂的士兵都感覺出了危險。
而且不是那種受傷或者自己死亡的危險,而是全軍覆沒的危險。
“大人……”
“大人……”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滯了下來,短短的一剎,在王沖的感知中突然變得無比的漫長。
王沖看到了一頭頭化做碎沫的戰馬尸體,也看到了官道上身異處的騎兵,遠處,白思菱正一只手捂著胸口,躬著身,艱難的起身,沉重的內傷,劇烈的痛苦,使得她絕美的臉龐都扭曲了。
馬松也受到了重傷,一匹戰馬的尸體壓在他的腿上,因為痛苦,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真武境的強者可以輕易的舉起一頭戰馬,但是馬松卻連腿都抬不起來。
黃沙和灰塵滾滾蕩蕩,鮮血在官道和兩側的坡道草叢上肆意流淌。而遠處,一名名馬匪神色猙獰,揮舞著刀劍,正向這里殺來。
而更遠的地方,那一隊潛伏的精銳馬賊同樣在趕來。
而在所有這些隊伍的中央,鐵衣匪李鐵衣正一拳將一頭戰馬連人帶馬打飛出去,就像一道無法跨越的壁壘一般,李鐵衣狠狠的橫亙在了王沖,也橫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森冷的目光,透過重重時空,始終鎖定在了自己身上。
死亡如影隨形!
短短時間內,王沖居然就已經陷入了四面楚歌,全軍覆沒的險地之中。
“全軍撤退!”
轟隆,王沖突然一個俯沖,人馬合一,探手一抓,將白思菱撈起,掛到馬背,同時布了整場戰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命令:
“執行計劃,八爪撈月!——”
隆隆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同時幸存的大唐官軍,也因此起了截然不同的變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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