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暴風爐火!
這是張壽之設計的避風爐,是張壽之聽說王沖的想法之后專門設計的,從開始到完工不過短短半天的時間。這次行動的兩萬名精銳,幾乎每個人都帶上了兩個暴風爐火,一來用在暴風雪中辨別敵我,互相聯絡,二則用來取暖。
——這種暴風爐火更多的還是為了戰馬而設計,因為這些戰馬遠比兩萬精銳更加脆弱,也更加需要這些暖爐。
“……大食人留守在營地的八千人已經全部剿滅,請侯爺指示。”
當暴風爐火漸漸變得清晰,李嗣業高大魁梧的身軀也漸漸顯現出來。
“找到其他大食人的蹤跡了嗎?”
王沖眉頭一動,很快回過神來。
“回侯爺,探子已經在西邊發現他們的蹤跡,和侯爺預料的一樣,大食人果然開始撤退,他們的陣型已經完全亂了。不過地面積雪極深,而且表面形成了堅冰,他們不可能逃出很遠。”
李嗣業沉聲道。
“很好!”
王沖點了點頭,回過神來,目光變得凌厲無比:
“傳令下去,全速追擊!”
砰,白蹄烏高高的掀起馬蹄,重重踏下,就在漫天飛舞的雪沫中,王沖飛縱而出,帶領著大軍一路往西追殺而去。
風雪漠漠,兩萬精銳迅速消失在暴風雪中,遠遠望去,不辨人影,只有無數道螢火在風雪中閃爍不定。
地面上白雪皚皚,讓人難辨東西,遠遠地,只見一道道身影騎著戰馬,蹣跚而行。
這是一隊大食鐵騎,他們在暴風雪中已經完全和大部隊走失,而極度的降溫和嚴寒則使得他們虛弱不已,戰馬的口、鼻、眼睛、馬蹄及身體,都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行動非常遲緩。
“該死的,怎么會有這種事情!我們沒有死在那些唐人手里,難道要憋屈的死在這暴風雪中嗎?”
大軍之中,一名大食鐵騎的隊長終于忍不住道。他的臉色蒼白,神色難看無比。誰能想像數十萬的大軍居然被一場暴風雪擊敗,這簡直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恥辱。
“啊!”
突然之間,一陣慘叫聲隱隱從身后的暴風雪中傳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雙雙目光迅速望向了后方。
“大,大人……,那是什么?”
一名大食鐵騎臉色發青,突然嘴唇顫抖道,神色中透出濃濃的畏懼。
“難道……,難道是那些唐人追來了?”
后方,一名大食鐵騎喉頭滑動,圓睜著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住口!不要在這里說這種胡話!”
那人話還沒說完,便被前方大食鐵騎的隊長打斷了:
“這種極寒的天氣,連方向都看不清。唐人根本不可能出城!他們自顧不暇,怎么可能來追我們!”
“駕!”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厲喝從身后傳來。馬蹄陣陣,就在這隊大食鐵騎的最后方,長劍嗡鳴,一柄鋒利的長劍從半空的風雪中浮現,蕩過虛空,嗤的一聲,瞬間斬過隊伍末尾一名大食鐵騎的頭顱。
那顆頭顱圓睜著眼睛,打著旋,飛出七聲,重重砸在地面上,濺起無數的雪花。
那一剎那,時間都仿佛靜止了,四周圍一片死寂。所有的大食鐵騎都睜大了眼睛,望著那顆被斬落的頭顱,瞳孔中滿是震驚,還有更多的……驚恐!
“逃!”
不知道是誰叫了起來,一剎那,時間流動,驟然之間,所有的大食鐵騎都仿佛受到驚嚇一般,向著四面八方瘋狂地逃竄。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也仿佛受到巨大的驚嚇,驚嘶著、人立而起,原本僵直的身軀也加快了不少,向著前方急沖而去。
然而再快的速度,又哪里快得過后方的大唐鐵騎。
“嗡!”
空氣嗡鳴,一圈無形的漣漪蕩過虛空,也蕩過風雪,這群大食鐵騎還沒有跑出多遠,便被一道無形的光環掠過,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這些大食鐵騎頓時就好像被套上了一層又一層枷鎖,速度不斷地下降,連整個人的氣息也下降了不少。
“干掉他們!”
“一個不留!”
就在這一剎那,后方茫茫的暴風雪中,氣勁澎湃,兩點幽幽的螢火首先蕩出,接著一匹雄壯的戰馬,身上裹了一層綿甲,從風雪中騰躍而出,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接著是兩名,三名,四名……,足足接近兩萬名鐵騎從風雪中沖出,有如風卷殘云般,席卷而過。啊,鮮血迸射,慘叫聲,一名又一名大食鐵騎被大唐/軍隊追殺,滿臉恐懼的倒在地上。
“追!”
接近兩萬名大唐、呼羅珊和起義軍精銳,馬不停蹄,從大地上飛掠而過,繼續朝著前方追擊,而身后,所有的大食鐵騎幾乎無一幸存,伏尸滿地。
從底格里斯河西岸的大食營地,一路往西,王沖等人如同一道死亡風暴般,緊跟著潰退的大食人身后。只有一路追逐,親眼所見,才知道現在的大食人已經混亂到了什么地步。
在這數十里的路途中,到處都是迷失方向、失去組織的大食人,許許多多的人凍死在路上,更多的人陷在雪地里,凍死的戰馬不計其數。
當王沖帶領近兩萬兵馬從后方突襲而至的時候,這些大食人全部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色,即便到死他們都不敢相信,王沖居然敢冒著極寒的天氣,在這種冰天雪地中追殺他們。
轟轟轟!
只不過片刻的時間,二三十里的路程,足足六七萬的大食鐵騎被王沖帶領的大軍逐一追上,一一斬殺,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六七十萬的大軍散布在數十里的道路上,完全沒有一搏之力。
王沖帶領的這兩萬兵馬以絕對的優勢摧枯拉朽,擊殺了數以萬計的大食人。
短短一段時間,足足有六七萬大食人倒在了唐人的劍下。
“侯爺!”
就在追殺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入耳中,兩點螢火透過風雪,向著王沖急速接近,卻不是李嗣業,而是安西副都護程千里。他一身披掛,體外罡氣浩蕩,熱氣滾滾,雙眸之中透出強大的戰意。
“前方發現大食人的主力,至少在十萬人以上,大人派我來問,是否追殺?”
程千里在王沖身前數步外站定,沉聲道。
大食共有六七十萬的大軍,從帶領大軍一路追殺過來,擊殺的都是那些散兵游勇,不過現在,眾人終于找到了他們的主力。
“呵呵,我們找的不就是他們的主力嗎?告訴高大人,立即進攻!”
王沖聲音一落,人馬合一,飛縱而出,迅速消失在風雪之中。
“小心!”
“所有人結陣!”
“大唐人追殺過來了,所有人準備!”
就在距離王沖等人不遠的地方,一支大軍蜿蜒,數十名大食武將聚集在一起,身后是茫茫的大食鐵騎。唐人的蹤跡已經泄露,所有人都是神情慌亂,沒有人想到,大唐人會在這個時候不顧風雪,追殺過來。
不過長年的訓練還是使得這支大軍迅速做出了反應,沿著長長的道路,十幾萬的大食軍隊迅速集結出了陣列,在暴風雪中默默等待。
說時遲那時快,鏘,震耳欲聾的鋼鐵轟鳴聲中,一股無形的波紋巨大無比,陡然從前方的暴風雪中擴散而出。嗡,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大軍前方無數的士兵,身上的氣息一跌再跌,瞬息間降到一個極其微弱的地步。
“敵襲!”
看到這一幕,為首的大食將領大驚失色,陡的發出一聲驚天的嘶喊。他認得這道光環,這是那個大唐的少年統帥!
“轟隆!”
而幾乎是同時,石破天驚,鐵騎突出,一陣陣馬嘶聲中,無數的鐵騎飛縱而出。
這些鐵騎,每一名都像一座移動的堡壘,迅速向著這撥十萬人的大食鐵騎沖上去。
“不好!是安格拉重騎兵!”
看到這些沉重無比,武裝到牙齒的壯碩鐵騎,為首的大食武將瞳孔一縮,陡的變了臉色。
“干掉他們!”
白雪皚皚,就在無數鐵騎的前方,薩珊人的大將軍巴赫拉姆有如風暴一般,瞬間沖入大食人的陣營之中。轟轟轟,光芒一閃,剎那間,巴赫拉姆就像一柄利刃般,筆直插入大食人的軍陣中,所過之處,數以百計的大食戰士被他撞得直接飛起,拋入半空中的暴風雪,還沒有墜落,就已經內臟俱碎而亡。
而緊隨其后,希聿聿,八千多安格拉重騎兵分成八十個隊伍,如同八十柄最鋒利的劍刃一般,以雷霆萬鈞之速,狠狠插入了這些嚴陣以待的大食隊伍中。啊,一陣陣慘叫聲中,原本秩序井然,嚴陣以待的大食人瞬間一片混亂。
“殺!——”
八千多安格拉重騎兵有如水銀瀉地一般,瞬間將前方數萬的大食軍隊絞得一片大亂,驚叫聲、馬嘶聲、骨骼碎裂聲響成一片,而這些安格拉重騎兵連停都沒有停一下,就一路往西沖殺而去。
在他們身后,越來越多的軍隊從暴風雪中沖鋒而出,烏傷鐵騎、同羅鐵騎、龍驤軍,還有其他的起義軍,在密集的馬蹄聲中,不斷地向著大食人沖去。只不過幾個來回,所有的大食人就被全部沖垮,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級別,就算這些大軍竭盡全力,也無法阻止這波潰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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