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而與此同時,遙遠的安西,在高仙芝、封常清被調入京師,最后又被大皇子一路差遣,派往蒙舍詔之后,這座曾經最精銳的安西都護府已經成功被大皇子掌控。雖然經歷了怛羅斯之戰,整個鐵壁軍團幾乎喪失殆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兵部以及大唐各地的支持,整個安西都護府聚集了大量的精銳,依舊擁有不俗的實力。
“時機到了,等待命令,隨時準備行動!”
夜色中,收到消息,安西都護府中,兩道身影并肩而立,迅速下達了一道命令,隨即轟隆,煙塵滾滾,各地的大軍迅速集結。
就在同一天之內,北庭、北斗、安西,整個大唐最重要的三處軍事重地,同時兵馬異動。
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個神州大地,戰云籠罩。
當大皇子的一只只信鴿快若奔雷,飛向安西、北庭、北斗等各大都護府的時候,與此同時,高聳入云的烏斯藏高原上,與磧西、安西、北斗呈犄角之勢,相隔并不是太遠的烏斯藏高原三角缺口上,清風徐徐,卻是一片祥和的跡象。
“吼!”
“哈!”
一陣陣操練時的暴喝聲響徹高原,隨著風聲飄去很遠。
而與步兵操練,相隔不遠的地方,伴隨著一陣陣砰砰砰的巨響,一排排巨大的車弩架在鋼鐵打造的三輪移動小車上,排成一條長長的直線
機括震動,一根根長長的弩箭有如蛟龍出海般,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正中靶心,巨大的力量將一個個靶子炸得四分五裂。
“駕!”
而就在他們身后,相距不遠的另一處地方,馬蹄陣陣,無數的騎兵密密麻麻,在草原上急速奔馳。他們在馬背上時而高高縱起,時而側身低伏,有如猿猴般穿過馬腹,在戰馬身體上變換各個位置。
不止如此,當戰馬沖鋒的時候,這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鐵騎紛紛變換各種陣型,時聚時散,化為草原上一道難以阻擋的鋼鐵洪流,滾滾向前,一直消失在無盡的遠處。
而在他們身后,三角缺口的兩座鋼鐵城池,威嚴高聳,金光熠熠,即便隔了很遠,都極其醒目。
就在城池的前面,兩道身影騎著高大的戰馬并肩而立,一道身影高大魁梧,虬結的肌肉充滿力量,就仿佛一尊巨人般,只是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力。
而在他身旁的那道身影,神色冷峻,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然而他的目光凝視前方,卻如銅澆鐵鑄,剛毅無比。
整個三角缺口能擁有這等獨特氣質的,自然便是整個大軍的統帥,李嗣業和蘇寒山。
經過漫長的時間,努力的經營,整個三角缺口終于顯露出一股前所未有,軍事重鎮的味道。而所有這一切都離不開李嗣業和蘇寒山兩人的努力。
不止如此,在訓練兵馬的同時,兩人也沒有放下自身的修煉,和以前相比,兩人的氣息明顯越發強悍。
“你的陌刀隊終于慢慢成熟了。”
蘇寒山望著遠處正著上身,揮舞著一柄柄獨特的,接近兩米左右的長刀,不停的揮、擊、劈、砍的陌刀隊士兵,突然開口道。
怛羅斯之戰時,由王爺創建的這支陌刀隊還僅僅只是雛形,但是這么久的時間,經過眾人不斷的完善和操練,這支陌刀隊終于慢慢顯露出那種在戰場上摧枯拉朽,足以威脅任何兵種的可怖威力。
特別是高仙芝被調離西域之后,李嗣業所幸將那些曾經的陌刀隊成員招納過來,使得整個陌刀隊的規模越發龐大,體系也越發完善。
“如果現在再遇上屈底波那些精銳鐵騎,恐怕結果會是兩個樣子!”
蘇寒山望著前方道。
雖然屈底波被王沖和邪帝老人所殺,但是他手下那些頂級的軍團,依然給當初參與戰爭的每個人都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蘇寒山說李嗣業麾下的陌刀隊,能夠擊敗屈底波麾下的那些強大軍團,這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
“這一切都是王爺的功勞!”
李嗣業和蘇寒山并肩而立,聲音嗡嗡。聽到蘇寒山的贊揚,他倒是一臉平靜。
“若非王爺的心法,陌刀隊根本建立不起來,而且這種長柄的陌刀……,前幾天楊洪昌那邊傳來消息,大食似乎想要仿制我們,不過全部都失敗了,他們鍛造出來的刀,剛而易折,極不受力,根本比不上王爺鍛造的陌刀!所以,其實是王爺一造了整個陌刀隊,我只不過是按王爺的意思執行罷了。”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怔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管是李嗣業還是蘇寒山,其實都是極其高傲之輩,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同時折服他們倆,并且讓他們真正心悅誠服的,恐怕也就只有王沖了。
在他身上充滿著太多的奇跡和不可思議,不管是他身上那些令無數武將汲汲于求的無數兵法,還是西南獅子城,以及磧西和三角缺口的鋼鐵之城,包括五人一組的車弩設計方法,以及陌刀隊各種獨特的兵種……,全部都刷新了眾人的認知,似乎在他身上天然就有一種東西,能把眾人眼中的不可能化為可能。
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能攔得住他。
嘩啦啦!
正在沉思的時候,突然一陣羽翅震動聲從天空傳來,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兩人身軀一震,齊齊抬起頭來,只見一只巨大的信鴿,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兩人的方向飛來。
“是侯爺的信!”
兩人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心中一動,回過神來,神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唰!”
一旁,蘇寒山手掌一托,立即接住了這只信鴿。
“呵呵,王爺的密令,大皇子那邊按捺不住,終究還是動手了!”
蘇寒山看完信箋,冷然一笑,隨手交給一旁的李嗣業。
“是嗎?他們真不該招惹王爺!”
李嗣業接過信箋道。
“這一點,我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
蘇寒山道,眼眸中卻透出一股冰冷的味道:
“傳令下去,準備集合,該我們出動了!”
隨著一聲令下,高原上戰鼓隆隆,無數的兵馬聚集而來,原本的祥和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同一時間,接到命令的遠不止蘇寒山和李嗣業。
大唐南部,一條偏僻而崎嶇的山路上,一名白色長纓的武將策馬奔馳,在他身后,馬蹄隆隆,兩千鐵騎氣勢如龍,緊隨其后。
這些鐵騎一個個氣勢雄壯,奔馳的時候,所有人,人馬合一,風馳電掣,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凌厲無比,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
“嗷嗚!”
深山之中,遠遠的,幾只野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身軀一顫,立即從草叢中縱出,逃之夭夭。如果有外人在此,看到這支鐵騎,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這支鐵騎就是王沖麾下最精銳的烏傷鐵騎。
“快快快!王爺有令,日夜行軍,兩日之內,我們所有人都要抵達京師。”
為首的白色長纓武將厲聲道,赫然正是王沖麾下的郭子儀。
轟隆隆,大地震動,煙塵滾滾,只不過片刻的時間之后,整支人馬頓時消失無蹤。
神州大地,戰馬隆隆,在無數百姓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兵馬枕戈待旦,準備出動,更不知道有多少兵馬,日夜奔馳,已經在前往京師的路上。
整個大唐,天翻地覆,僅在一夕之間。
而遙遠的京師,作為整個風暴的中心,氣氛更是緊張無比,只是所有百姓對此還一無所知,依舊如往常一般,沉浸在這股祥和之中。
然而古怪的是,在做出這一系列安排之后,不管是大皇子還是王沖,雙方都再沒有了其他動作,似乎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和平期。
但異域王府和東宮上空,不斷出沒的數量龐大的鷹雀,卻清楚的預兆著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
而京師的各個世家大族們,也從這詭異的安靜中感覺到了什么,一個個紛紛大門緊閉,默默觀望著,誰也不想被卷入這場風暴漩渦中。
事實上,早在禁軍大比武之后,許多世家大族就紛紛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
“嘩啦啦!”
異域王府,無數信鴿不斷的飛入其中。
“王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一直在監視北庭、北斗和安西三大都護府,剛剛山組傳來消息,三地同時兵馬異動,似乎都在召集之中!”
王沖的書房之中,許科儀躬著腰身,神色凝重道。
早在落日行宮事件發生之后,王沖麾下就有大量的探子被派到安西、北庭和北斗,這些人偽裝成胡商百姓,隨時監控著那邊的動向,任何一丁點的異常,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京師。
經過這么長的時間,王沖麾下的探子早已形成一套獨特的方法,利用信鴿、戰馬、狼煙以及各種信號,能極其快速并且行之有效的傳遞信息。
“另外,剛剛接到消息,大皇子的人已經接管了京師的九座外門。”
許科儀頓了頓,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