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蕭正來說,讓四眼接一個懸賞只是借此機會大賺一筆。他并不在乎對方是誰,因為什么原因要殺瓊斯。只要肯給錢,他就順水推舟,了結對方的心愿。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坐在對面的這個女人竟比自己更希望瓊斯死去,而且,這個神秘女人本身還是獵狐內部成員。看她的架勢和待遇,應該還是獵狐高層。
事態的發展令蕭正心有余悸,也不太敢與神秘女人暴露太多信息。甚至于——他無法確定神秘女人對自己所說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僅僅在迷惑自己。她本身,就是瓊斯派遣而來的先鋒?
一切的一切都出乎蕭正的意外,也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令他無法果斷的執行下一步行動。甚至于,當神秘女人告知蕭正只有在她和瓊斯進行單獨會談之時,才有機會擊殺瓊斯,令蕭正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等待他們二人的會談?
蕭正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聽從了神秘女人的第一步安排,接下來的每一步,自己都將變得極為被動。若是女人別有用心,或者本身就是瓊斯的人,那自己將會因為此刻的決定而陷入萬丈深淵,難以逃脫。
“是不是整個過程讓蕭先生覺得費解和迷惑?”神秘女人一眼看穿了蕭正的心思,誘人的紅唇輕輕抿起,動人心魄的臉龐上浮現一抹神秘的笑容。“蕭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今晚本不必出現在這里。也完全沒有義務承擔巨大的風險來給你通風報信。即便你失敗,我也只是損失五千萬英鎊而言。不謙虛的說,這點錢對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我之所以出現,是因為我和你有同樣的目標。想瓊斯死在這里——”黑し巖し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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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和瓊斯是一伙的——”神秘女人繼續說道。“蕭先生,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退路嗎?”
蕭正陷入了沉默。
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值得信任。哪怕蕭正并不清楚神秘女人出于什么原因要殺瓊斯。但她的意志,是十分堅決的。也和自己一樣,迫切的想殺死瓊斯。
“你和瓊斯的會談在哪里舉行?安排在幾點?”蕭正掠過了所有廢話,直奔主題道。
“就在這里。”神秘女人抬頭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唇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蕭先生,不出意外,一刻鐘之后,瓊斯就會結束這次北美區會議,來這里找我。”
蕭正眉頭一蹙,抿唇道:“所以我應該離開了?”
“除非你想在瓊斯進來之前暴露行蹤。”神秘女人笑道。
蕭正聞言,終于站了起來。
然后,他深深地看了神秘女人一眼,沉聲道:“如果你了解我的過去,那你應該清楚,即便我沒能力全身而退。但在這棟酒店里的人,只要我想殺,沒人能夠幸免。”
神秘女人笑著起身,問道:“你知道這間酒店有十一層嗎?”
面對神秘女人莫名其妙的提問,蕭正皺眉道:“怎么了?”
“我住在十一層。正好在這間會議室的正上方。半個鐘頭之前,我點了客房服務。麻煩你上去幫我收拾一下屋子。”神秘女人微笑道。
蕭正臉色一沉,愈發相信神秘女人和自己一樣有共同的目標。點了點頭,道:“好的。”
旋即,他推開門,面色如常的走出了會議室。
在慢慢遠離會議室之后,蕭正并沒直接上頂層。反而朝樓下走去。盡管他對神秘女人的警戒心越來越低,可這并不意味著蕭正已經完全相信了神秘女人的措辭。
只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才能讓蕭正完全確信。
漸漸的。在蕭正下到六樓時,他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涌出的冷冽氣息。那是一股足以令正常人感到胸悶急促的壓力。哪怕附近明明連一個人都沒有,卻陰森得仿佛煉獄,令人毛骨悚然。
蕭正知道,六樓已經進入了瓊斯的安保核心地帶,一旦自己暴露出任何的詭異行為,哪怕僅僅是一絲的異樣,也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前往五樓,而是穿過一條走廊,乘電梯直奔十一樓。
對普通客人來說,這間酒店只有十層。只有尊貴的貴賓,以及被酒店高度重視的客人,才有可能知道酒店的十一層,并入住進去。
十一層攏共只有三個總統套房。而每個套房都定價過萬美金。是普通游客不敢享受的尊貴服務。當蕭正從電梯出來,一臉從容的走進神秘女人所指的套房之后,他迅速脫下了束手束腳的員工服,露出了方便行動的夜行衣。
來不及欣賞價值過萬的總統套房,蕭正大步來到落地窗前,推開玻璃,估測兩層樓之間的距離,在腦海中模擬跳下樓的一切可能性。
滴滴。
微型耳麥傳來信號,是猴子在呼喚他。
打開耳麥,蕭正低聲問道:“你在哪里?”
“五樓。”猴子強忍著壓抑不住的顫抖聲音,低聲道。“我看見他了。”
“別沖動。”蕭正低聲喝道。
“我不敢沖動——”猴子顫聲道。“我沒有把握在人群中打中他。而且,在我拔槍的一瞬間,起碼會有十把槍指向我。把我打成馬蜂窩。”
“不要尾隨他。”蕭正沉聲道。“下樓,去一樓大廳等我。”
“去一樓?”猴子詫異道。“為什么?我看他們在上樓。”
“聽我命令。”蕭正冷冷道。“去一樓,我會隨時給你消息。”
“可是——”
“沒有可是!”蕭正冷漠道。“照做!”
“那——好吧。”猴子無奈道。“老大你也小心點。我剛才只是遠遠看了瓊斯一眼,就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從來沒有人可以殺了他。而且懸賞金還高得離譜——”
“下去。”蕭正吐出兩個字,迅速關閉了耳麥。
他知道,對于耳尖的高手來說,即便只是極為細微的耳麥聲,也極容易引起高手的注意。所以他必須讓自己的身體上除了微弱的心跳聲,不允許有別的任何聲音。
原本,他帶猴子過來,也只是希望借用猴子的槍法來控制局面,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槍手對自己造成的威脅。但從眼下的局面來看,自己完全可以單獨完成任務,并不需要猴子從中協助。所以他才要求猴子直接去一樓,一旦情況有變,猴子才有逃離現場的機會。
從關掉耳麥的那一瞬間,蕭正的心中就在默數時間,預判瓊斯進入會議室的時間。
終于,在蕭正確定瓊斯已經進入會議室之后,他忽然翻窗而出,呈自由落體墜至十層,然后雙手一搭,穩穩扣住了窗沿。
如果不是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達到了相當恐怖的境界,很少有人敢從數十米高的樓層上做自由落地運動,然后用雙手支撐身軀。
耳畔,響起如刀子般的海風,蕭正如一只蜘蛛死死貼著墻壁,僅僅靠雙手吊起全部重量。
咔嚓。
在蕭正用充滿力量的肌肉控制住身形之時,屋內傳來一道輕微的咔嚓之聲。
他知道,暗殺目標瓊斯進入會議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