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的性格注定了她不是一個太有侵略性的女人許她工作能力出色,待人謙虛有禮,偶爾在工作上說兩句頗為嚴肅的話語,也擁有相當不俗的威懾力。可在愛情方面,她簡直就是一只小綿羊。單純柔弱到沒有任何傷害力。否則,高中時期她如何會默默地當一個仰望者、暗戀者,而不是像無數少女那樣敢愛敢恨。縱使二人走到了一起,她也從不去打擾蕭正的私人生活。除非蕭正主動來找她,她才會拿出全部的情感去回應蕭正。
可以說,藍心是一個在愛情上毫無主觀性,也沒有太多主意的女人。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彷徨無助,尋求白玉嬌的幫助。開導。
她懵了。
在得知林畫音和蕭正在一起時,她方寸大亂。
但她不敢聲張,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渠道了解上流社會,但白玉嬌這些新奧的中層領導,卻并沒有這個渠道。也沒人會向她們傳遞這個震驚的消息。
她猶豫矛盾了近一個星期,才在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之后,約她唯一信得過的白玉嬌在這間她偶爾會過來聽聽音樂,放空一下大腦的清吧。
她一定不是林畫音的對手。她也沒有任何與林畫音斗的資格。有感恩之心的藍心始終認為,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藍心賜予的。即便全世界的人都背叛林畫音,她也不會,不敢。
她不要做忘恩負義之人。
但現在,殘酷的現實卻不經意間,把她推向了絕路,推上了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令她失去思考,難以為繼。
她該怎么辦?
繼續?
她拿什么繼續?她有什么資格繼續?
放棄?
放棄蕭正,等同放棄整個人生。試問,又有哪個女人愿意放棄自己?
白玉嬌看出了藍心的煎熬與痛苦,但她同樣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有,她豈會自嘲、自虐般的充當蕭正炮友?
起初,她的前面只有藍心這座大山。現在,她才知道擋在前面的不僅是那座山,還有一片汪洋大海。
林畫音,她們所接觸到的最強大的女人。同樣也是燕京最強大的女人。
如此女人,哪個女人不自慚形穢,垂下原本驕傲的頭顱?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主動和蕭正開誠布公?”白玉嬌試探性的問道。“也許,結局并沒那么難以接受?也許,你所憂慮的一切問題,并不是難以解決?”
藍心嬌軀微微一顫,口吻忽然放得十分卑微:“你是說——我有可能和林總并存?”
白玉嬌虎軀一震,內心有一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
并存?
老娘說的不是并存好不好!
老娘說的是蕭正很有可能是先認識你,才為了抱大腿,跟林畫音有一腿!
怎么到你嘴里,就完全變味了?
但與此同時,白玉嬌卻看出了藍心面對感情時的卑微。但若不是愛得極深,又有幾個女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語?甚至就連這樣的要求,也仿佛是一種奢求,一種憐憫?
不知怎地,白玉嬌有些僥幸,還有些慶幸。
幸好,自己只是炮友。幸好,自己并沒有坦率二人的關系。幸好,自己沒有不要命的卷進去。否則,此情此景,讓白玉嬌如何自處?
她的內心是崩潰的,卻也是迷茫的。她安靜的凝視著藍心,口吻輕柔的問道:“你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藍心聞言,眼中掠過一抹苦澀:“即便我能接受又如何?蕭正能接受嗎?即便他也能接受,林總呢?她是什么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白玉嬌虎軀又是一震:“要是讓她知道你們的關系,估計能把你們浸豬籠——”
藍心臉色愈發黯然,絕望道:“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我退出。”
白玉嬌心臟猛地一沉。
退出?
若是連藍心也只能退出?那自己呢?還有回旋的余地嗎?還有爭取的機會嗎?
一剎那,她猶如戰神附體,一臉鄭重的說道:“我認為你要爭取!”
藍心迷茫道:“怎么爭取?”
“在愛情面前,哪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并不是說她比你有錢,有地位,就能在愛情上打敗你。好吧,我承認林總的確是完美女人。但藍總你也并不差。最起碼,你比她更溫柔,更體貼。讓一百個男人從你們之間挑選一個。我相信會有五十一個會選你!”
藍心喪氣道:“能有一個選我,我就很知足了。”頓了頓,她聲線無力道。“她可是林總。新奧掌門人。帶領我們走上人生巔峰的掌舵人。”
“在聊什么呢?”
忽地,不遠處響起一把對二女而言都極為熟悉的聲音。
不是蕭正是誰?
微微偏頭,只見蕭正大搖大擺走來。但他似乎并未料到藍心也在場。雖說有些意外,卻更為自然的坐在了二女中間。隨手端起藍心喝了兩口便放下的j尾酒。咕嚕喝了個干凈,遂又打了個響指,吩咐服務員再上三杯。這才搓著手,左顧右盼道:“兩位美女,怎么這么有閑情逸致,來這里暢談人生?”
“暢談人生就不必了。”白玉嬌眼神嚴厲的說道。“我們正在聊某個人的風流史。”
“誰?”蕭正一本正經的問道。“是咱們新奧最英俊瀟灑的小馬哥,還是正處于上升期的小明哥?如果是他們,我可以提供獨家爆料。保管新鮮,滿足大家的八卦。”
說罷,他很貼心的從侍應生盤子里接過j尾酒,放在了藍心面前。
在白玉嬌這個知情人面前,他倒也不用偽裝。十分輕松的處理著這段關系。
反觀藍心,卻分明從略有些消瘦的臉龐上擠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雖眼神依舊黯然,但總算比剛才好看了一些。
她不敢說。連提都不敢提。
她怕提了。和蕭正這段戀情就真要走到盡頭了。
如果能盡可能隱瞞的話——藍心愿意藏在心底,在可以預見的未來發生之前,維系這段已然千瘡百孔的關系。
白玉嬌看出了藍心的心理想法,心中著急之余,也是猛然下了狠心,放下酒杯道:“都別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吧。”
今日約蕭正出來,她豈非正要替藍心做這個主,幫她脫離苦海。是死是活,一句痛快話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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