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奈我何？
蕭正一番言論正中胡一山軟肋。
沒錯，要他獨自攔截林氏的大舉進軍，最好的局面就是兩敗俱傷。而最不好的局面，則是巨峰網絡被林氏集團打垮。
有蕭正背后的新奧集團加盟，這一仗打得才有營養，有價值。反之，他極容易陷入被動。
包廂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董壁君在這場飯局上，基本上沒有話語權。而唐青山也無法輕易為蕭正下決定。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的望向胡一山，等待他接下來的反應。
就連蕭正，也并不希望聯盟就此瓦解。
合作就是相互利用。只要沒有徹底撕破臉皮，就可以繼續合作下去。有一個胡一山牽制，新奧集團可以在金融服務領域更快打開局面，反之，他也會和胡一山一樣，陷入難以名狀的被動。
“阿正，你就這么有把握，我會選擇繼續合作？”胡一山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沉穩地凝視著蕭正。
蕭正聞言，卻是淡然一笑道：“我相信胡哥你的眼光。與我合作，對你百利無一害。”
“即便不合作，新奧的炮火也會毫無保留的對準林氏。不是嗎？”胡一山聲線詭譎地說道。
一場拉鋸戰正式開始…
和之前的談判一樣，每一次重要合作契機，都是他們重新分配利益的時刻。胡一山已經對蕭正近期的表現不太滿意。自然不會輕易松口。
“不是。”蕭正淡淡搖頭。目中閃現耐人尋味的寒光。“胡哥，你似乎忘記我另外一層身份了。”
“嗯？”胡一山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望向蕭正。
“林畫音是我的妻子。林老妖在身份上，是我的老丈人。”蕭正微微一笑，看起來既不緊張，也不驕傲。“當我認為沒有把握與林氏對抗時，我大可與之和談。哦，忘記說一句，新奧的談判代表，是林老妖的親生女兒。”
“胡哥。你說這算不算是我的退路？”蕭正陰測測的說道。
他狠狠將了胡一山的軍！
將其逼入絕路！
蕭正這番言論聽起來很卑鄙，很無恥。但他所說的這一切，卻是事實。也是胡一山不得不慎重考慮的因素。
沒錯。蕭正有退路。因為林畫音的存在，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立于不敗之地。只要他肯低頭，肯服軟。林老妖又怎么會真的對女兒女婿下狠手呢？略施懲戒就夠了。
但他胡一山不行。
他已經走上一條不歸路。包括唐青山、董壁君。
漫長的沉默之后，胡一山點燃一支煙，眼神凝重道：“我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既然有一條陽光大道可走，胡哥又為什么要選擇一條布滿荊棘的兇險之路呢？”蕭正瞇眼笑道。
胡一山微微抿唇，緩緩端起酒杯，語態虔誠的向蕭正說道：“阿正。剛才是胡哥做的不對，請你原諒。”
蕭正伸手按住胡一山的手腕：“胡哥言重了。是我態度有問題。”
結束了飯局，蕭正徑直離開包廂，直奔門外。而飯桌上另外三人，卻無一人起身。桌上的氣氛，再一次陷入凝重。
可這一次，胡一山卻淪落為旁觀者，慢悠悠喝著酒，吃著菜。絲毫不關注桌上二人。反觀唐青山，眼神卻陰郁得嚇人。仿佛能把人啃得連渣都不剩。
唐青山忽然抬起右手，掄向董壁君后腦。
沉悶而扎人心的拍擊聲響起。董壁君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連眼前也一片漆黑。有那么一瞬間，她的思緒是空白的。胸膛，卻有一股烈火焚燒起來。
那是怒火。是燕京第一夫人董壁君的怒火！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燕京連大聲和董壁君說話的人也找不出來。更遑論動手！
但此刻，她卻被‘老朋友’唐青山狠狠抽了一巴掌！雖然是后腦，卻依舊令董壁君臉龐火辣辣的。自尊在瞬間被碾碎。身軀劇烈顫抖起來。
她很想發作，很想仗著第一夫人的尊貴身份，狠狠地教訓唐青山。甚至將他趕出林氏！
但她不能，也做不到。
或許在兩年前，又或者三年前。她可以毫無顧慮地針對唐青山，但如今，面對唐青山憤怒之下的一巴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忍受。
連反抗的力量，也很微弱。
致命的把柄被拿捏在別人手中的感覺，比絕望更加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打你的臉。是替你著想，免得你還要向林老妖解釋。”唐青山寒聲道。“讓你過來，是請你吃喝玩樂？你就沒什么能說，沒什么能做的嗎？眼看著蕭正呼嘯而來，瀟灑而去？”
“廢物！”唐青山雙目含怒道。
董壁君從起初的憤怒，然后轉化為絕望。再來此刻的自嘲，僅僅在瞬間完成。她臉上詭異的表情趨于平淡。趨于冷漠。
微微抬眸，董壁君眼神平靜的掃了唐青山一眼：“是替我著想，還是怕被他發現端倪？”
“唐青山，以你現在林氏的地位，只怕也難以得到他的絕對信任吧？”
胡一山的眼中流露出殘忍之色。心中更是騰地冒出怒火。董壁君這番話仿佛扎進他的心窩。令他渾身每一滴血液都沸騰起來！
沒錯。
他失去了林朝天的信任！
他甚至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因為哪件事引起了林朝天的反感。他雖名義上還掛著常務副總的頭銜。可在職權上，他連剛進林氏半年的秋收也比不上。
在林氏內部，很多人都在議論以林老妖對秋收的‘恩寵’，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常務副總就該易主了。
所以唐青山沒得選！
他只能靠自己闖出一條路！
狹路相逢勇者勝，唐青山不信林老妖一輩子走運！
唐青山怒極出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董壁君保養得當的臉龐上。瞬間。唇角溢出了鮮血。染紅她本就嬌艷的紅唇。
“賤貨！你敢告訴林老妖是我打的你？”唐青山低吼道。“老子就算打死你，你又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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