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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以歡愉的心態迎接除夕夜不同,今年的蕭正,心情非但不夠愉悅。反而愈發臨近除夕夜,情緒愈發緊繃。
這是一場由白無雙發起的反擊。
蕭正并不了解其中內幕,僅僅只是一個參與者。
這一戰,究竟有多少勢力參與?又會以怎樣的方式進行下去?
蕭正一概不知。
白無瑕會真的聽從白無雙的安排,不參與進來嗎?
林老妖呢?
這個從未出過手的強者,又是否會為了這一戰而出手呢?
所有的猜測在除夕夜來臨之前,都要打一個問號。
直至一通電話打進手機。
那是白無雙打來的。在除夕當天的清晨。白無雙用很輕快,甚至振奮的口吻告知蕭正。
今晚,他會設宴款待,共度除夕夜。
除了非出席不可的場合,非辦不可的宴會。沒人會選擇在除夕夜宴請親朋。除夕夜本就是一個極私密的日子。頂多與血親在一起吃團年飯。
但今晚,白無雙在燕京西郊的一處會所設宴款待。
會所是白家投資組建。設施肯定是五星級的。但因為地處偏僻,會所的功能漸漸轉型。從一開始的面向大眾轉而只向大人物提供服務。可即便如此,這間會所的流量依舊不大。
這也從側面體現出白家的影響力并未完全滲透燕京。否則,絕不可能出現門可羅雀的局面。
蕭正承諾會來之后,便心情沉重地掛斷了電話。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不會早一天,也不會晚一天。
因為葉公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一周,老爺子甚至已經不怎么能下床了。家人三番五次要求葉公前往醫院接受治療。卻均是被老爺子否決。
“死也要死在家里。”
這是老爺子的原話。也從側面傳遞出一個信號。老爺子自知命不久矣,不想再折騰了。
所以蕭正和老林合計了一番,決定今年除夕去葉公館吃團年飯。
因為蕭正晚上有局,所以上午就送老林母子前往葉公館,并一同在葉公館吃了午餐。權當是團年了。至于晚上那頓能否趕回家吃。蕭正沒把握。
葉公基本上已經不怎么吃的下東西了。全靠著營養液撐著。而在短短三個月里,葉公也從外表瞧不出太大異樣變得形容枯槁。躺在床上氣息微弱。蠟黃的臉色,證明他已經許久沒吃上一頓好飯了。
“老爺子一吃就吐。好幾次還吐血了。”上樓時,葉藏花聲線低啞地解釋著葉公的身體狀況。
蕭正的臉上也掛滿了凝重之色。心中更是萬分不舍。
他知道,葉公將不久于人世。
但人世間的事兒,本就如此。生老病死,更是變幻莫測。今兒是他,明兒可能就是你。
誰又能高呼與天斗呢?
那只是一句不經大腦不負責任的蠢話罷了。
蕭正推開臥室房門,獨自來到了葉公的床邊。
“老爺子。”蕭正輕輕握住葉公那褶皺的不像樣的手掌,輕聲道。“精神好些了嗎?”
葉公剛剛吃了進口藥。也已經休息了一整個上午了。
按照醫生的意思,葉公目前的狀態,基本就是在熬油。什么時候熬盡了最后一滴油。什么時候便會撒手人寰。
可能今晚,也可能明早。但以葉公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周已經是極限了。
“阿正啊…”
睡的迷迷糊糊的葉公微微睜開眸子,緊了緊蕭正的手心道:“聽說,你今晚要赴約?”
蕭正一聽,眼眶便有些泛酸:“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終究是我們這一輩惹的恩怨,就這么交給你去承擔,我心有愧疚啊。”葉公聲線低微道。
蕭正緊緊握住葉公的手心,輕聲道:“您放心,我會堅定地守護葉公館。誰也不能傷害葉公館里的任何一個人。”
葉公館輕輕一嘆,低聲道:“我本來想熬著最后一口氣,幫你再鋪一段路。可惜啊,人要走了,話沒分量。”
葉公館短短說了幾句話,呼吸便猛然沉重起來。額頭上瞬息間滲出冷汗。看起來極為虛弱。
蕭正拿過熱毛巾幫老爺子擦汗,柔聲道:“您什么都別做了。接下來的路,我能好好走下去。”
頓了頓,蕭正聲線略哽咽道:“看看樓下,那一大家子人,都是靠您才有今天。您做的,已經夠多了。”
葉公輕微笑了笑,拍了拍蕭正的手背道:“你這么好一個年輕人,我真是不明白,哪個家伙這么不長眼,連你這么優秀的兒子都不要。”
蕭正微笑道:“也不是人人都像您這么有眼光。”
“那倒是…”葉公笑了。緊緊握住蕭正的手心道。“阿正,往后的路會很難走。遇到困難了,不要怕。挺起胸膛走,你一定會跨過去。”
“我知道。”蕭正點點頭。
見葉公的精神狀況相當差,說幾句話都直喘氣。蕭正也沒有打擾葉公太久。緩緩退出了房間。
葉藏花站在門外抽著煙,臉色也十分憔悴。可見這段日子,他定然是衣衫不解地陪在葉公左右。盡這最后一份孝。
見蕭正情緒低落,葉藏花倒是輕輕拍了拍蕭正的肩膀:“想開點。老爺子就算今天走了,也是壽終正寢。”
蕭正找葉藏花討要了一支煙,點燃,一口氣吸了半截。紛亂的情緒才稍稍得以緩解:“葉公走了,葉公館只可以更強。”
葉藏花聞言,抽煙的動作滯了滯,再次拍了拍蕭正的肩膀:“老爺子不想你這么做。你已經夠辛苦了。”
“能和葉公比嗎?”蕭正自嘲地笑了笑。“葉公走完了最難走的路。留給我們的路,已經很平坦了。”
“阿正,你走你的,別搶丈母娘的路就行。”
樓梯口,緩緩傳來了葉玉華溫柔的聲音。
言下之意很明顯。葉公一走,鳳凰上位!
蕭正聞言,臉上卻是露出一抹復雜之色。
丈母娘此番扛大旗,為何?
因為前路太兇險,縱然她早已心無旁騖,卻也不得不接手葉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