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晁于鮮啊?
柳如海吃驚道:“啊?快走[]。”
霍青道:“柳院長,我跟你一起過去。”
“行。”
有霍青在這兒,柳如海自然是放心。
當下,霍青換上了一身白大褂、戴著帽子,臉上又戴了口罩,和鄭高祖、張丹溪、佘老、汪老等人一起,跟著柳如海直奔搶救室。在樓道口,胡仙、夏侯成、晁先鋒等大通錢莊的人都在這兒,一個個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晁先鋒急道:“柳院長,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放心吧,我們現在就進去[嘀嗒]。”
“怎么去這么多人啊?”
胡仙有些迷惑,看著霍青和鄭高祖等人,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
柳如海道:“我們過幾天有一個赴韓醫學交流團,他們都是中醫界各個支派的代表,興許是能有辦法搶救晁老板。”
“把他們的身份信息,都讓我看看。”
“胡爺,還看什么呀?再拖延下去,我怕我爸就不行了。”
“可是……”
胡仙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上去一把扯落了霍青戴著的口罩,喝道:“霍青,你以為扮成這樣,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
啊?這是一個看上去很陌生的面孔,根本就不是霍青。
柳如海急道:“嗨,你們到底想不想讓我們去救人啊?”
“快進去吧。”
“走。”
胡仙終于是放過了霍青,霍青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陣緊張。幸虧,在戴上面罩之前,他快速地做了個易容。如果胡仙盯著他仔細檢查的話,肯定能看出什么端倪來。在鬢角、脖頸等和皮膚相融合的地方,顏色不是那么協調。當然了,現在的胡仙和晁先鋒等人都亂了陣腳,哪里還會看得那么仔細。
在搶救室中,幾個外科醫生正在極力地搶救著晁于鮮。
晁于鮮躺在手術臺上,閉著眼睛,整個人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中。本來,昨天手術好好的,今天一大早上醒來,晁先鋒還喂晁于鮮喝了點兒小米粥[嘀嗒]。突然間,晁于鮮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臉色漲得越來越紫,眼看著就不行了。
這一幕,可是把晁于鮮給嚇壞了,他趕緊叫醫生和護士過來。
怎么會這樣?醫生立即把晁于鮮推進了搶救室,又派人去找柳如海。從發病到現在,不過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倒是沒有耽擱。不過,幾個醫生都沒有檢查出什么問題來,要是再做儀器的話,很有可能就耽誤搶救的時間了。
“柳院長,你快過來看看,怎么辦吧?”
“鄭老,你們幾個給他把把脈,看能不能看出什么來。”
“好。”
鄭高祖走過去,把三根手指搭在了晁于鮮的手腕上,現場誰都沒有出聲。
要知道,晁于鮮是大通錢莊在華東區域的大老板。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大通錢莊的人能放過中醫院嗎?很有可能,整個中醫院都得讓人家給拆了。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要把晁于鮮給搶救過來。
鄭高祖皺著眉頭,搖頭道:“不行,我查不出他的脈相有什么異常來。”
“霍青,你精通脈訣,來試試。”
“好,我試試。”
一般情況下,把脈都是用三根手指,也就是寸口切脈術,三根手指同時切取寸、關、尺三部的脈象。而霍青,他的五指切脈術,食指、中指、無名指跟寸口切脈法一樣,小指對應的地位稱作“門”部,大拇指所對應的則是位于手背上方的“谷”部。
實際上,這就是傳說中的脈訣,是霍刑天花費了近二十年的時間,研究醫學古籍,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寸口切脈術,診斷的是人體的五臟六腑[
五指切脈術多了兩項,是人體的五官和大腦,能夠更精準地確診患者的病癥。
說是容易,做起來卻十分困難。
門、谷二部所在的位置,相對來說稍微遠一些,脈象也是特別微弱,一般中醫醫師單單只是靠著手指的觸覺來感應兩處脈象,可能連脈動都找不到,就更別說什么陰陽調和、五運辯證,六氣化生,天人合一了。
這樣沉默了有幾分鐘的時間,霍青突然睜開了眼睛,沉聲道:“晁于鮮是急火攻心,導致腦部的血脈堵塞了。如果不及時做手術,恐怕就會血管爆裂,導致腦溢血……”
“啊?快做手術吧。”
“我用針灸來試試。”
現在,動手術也來不及了。
霍青摸出銀針,刺入了晁于鮮的神庭穴、太陽穴等幾個穴位中,手指不斷捻動著針尾,以氣度針。一點點,一點點,來疏通晁于鮮堵塞的血脈。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是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路浮萍的臉色慘白,伸手抓住了佘美心的手,很緊,很用力。
佘美心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沒敢說話,怕打擾了霍青。對于路浮萍和霍青的事情,路浮萍都跟她說了。當初,路浮萍是一個盲人,就是霍青用針灸,幫她把眼疾給治好的。
那一天晚上,她終于恢復了光明。
那一天晚上,她跟霍青倒在床上,那是她的第一次。
那一天晚上,飲馬河水泛濫,她被翻滾著的河水給卷走了[
]。要不是毒手藥王常柏全救了她,她早就去閻王爺那兒報到了。
現在,路浮萍又看到霍青用同樣的針法,來搶救晁于鮮,又怎么可能不激動?她也是在忍著,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來。
五分鐘,十分鐘……眨眼間,四十來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霍青的額頭上滴淌著汗水,連喘息的聲音都有些加劇了。路浮萍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用手絹幫著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佘美心的心仿佛是被觸動了什么,有了幾分悸顫。
胡仙來敲了兩次門,都讓柳如海給嚴辭叱喝了。現在,正是搶救的關鍵時刻,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要了晁于鮮的性命。所以,不管怎么樣,都不能讓人打擾了霍青。
關心則亂,胡仙也失去了往日應有的鎮定和機智,壓低著聲音,緊張道:“晁天王……他的情況怎么樣?”
柳如海道:“還在搶救中。”
“會不會有危險?”
“你說的是廢話,哪怕是闌尾炎一樣的小手術,也一樣會有危險,更何況這是腦袋中的血脈堵塞了,你說危險不危險?”
“是,是。”
胡仙連聲答應著,從口袋中摸出來了一個銀行卡,塞給了柳如海,笑道:“柳院長,這事兒就麻煩你了,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花多少錢,你一定要把晁天王搶救過來。”
柳如海叱喝道:“你這是干什么?收受賄賂?”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行了,你別再打擾了,我回去看看。”
柳如海將銀行卡還給了胡仙,轉身又回到了搶救室[
]。這樣又等了半個來小時的時間,霍青終于是把幾根銀針給拔了出來,口中不住地喘著粗氣。
柳如海趕緊問道:“霍青,晁天王怎么樣?”
霍青喘息道:“沒事,我已經將他腦袋的血脈給疏通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
“哈哈,我就說嘛,讓霍青加入到赴韓的醫學交流團中,肯定是沒有錯。”
鄭高祖和張丹溪等人都挺高興。
霍青笑了笑,問道:“柳院長,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反正,柴進之和花飛絮還得等幾天才能過來。趁著這幾天的時間,我想讓路浮萍和佘美心來當晁天王的貼身醫生。要是有什么緊急情況,立即通知我。”
“霍青……”佘美心叫道。
“美心,咱們答應他。”路浮萍道。
“啊?”
相信霍青的,能有好事兒嗎?佘美心瞪了霍青好幾眼,哼哼道:“你別指望著我倆替你干什么壞事。”
霍青摸著鼻子,苦笑道:“難道,在你們的眼中,我就是如此的不堪嗎?”
“對,比我想象中的還更要不堪。”
“呃……”
“行了,別吵了,咱們將晁于鮮推出去[嘀嗒]。”
柳如海和鄭高祖等人,將晁于鮮給推了出來。和路浮萍擦肩而過的時候,霍青將一顆藥丸塞給了路浮萍,又在她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話。路浮萍倒是沒有說什么,佘美心卻瞪著眼珠子,很是不爽。
胡仙和夏侯成、晁先鋒、還有程蒙慧也過來了,他們就在搶救室的門口,呼啦啦地全都涌了上來。
柳如海舒了口氣,大聲道:“晁天王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們把他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不過,我們這幾天要派專人來24小時陪護晁天王。最多三天的時間,晁天王要是沒什么危險,就沒事了。”
“行。”胡仙直接就點頭答應了,問道:“不知道你們派誰來陪護晁天王?”
“就是這兩位女孩子,她們都藥王門的人,醫術精湛,絕對可靠。”
“藥王門?”
大通錢莊跟藥王門又沒有什么恩怨瓜葛,胡仙盯著佘美心和路浮萍看了又看的,終于是點頭同意了。
霍青和鄭高祖、佘老、汪老、張丹溪回到宿舍,又閑聊了幾句之后,霍青就傳來了。
在樓道口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急匆匆地上來了。這一群人有十來個,當先的一個人正是佐藤大雄。跟在佐藤大雄身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他披散著長發,皮膚偏黑,十指修長,神色淡然,仿佛天下間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他,正是東洋最厲害的武士丁秋道。
據說,他的刀術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