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而來的呂應斌和魏勝天見柳飛坐在地上,先是一愣,看到兩盆金光燦燦的黃金果后,再是一驚。
魏勝天道:“這……這是黃金果?這是他自己種出來的嗎?竟然自身會發光,這也太神奇了!”
呂應斌的反應極快,他咬了咬牙,低聲道:“這特么是誰讓他搬進來的?我們都上當了!這小子是故意以這為噱頭宣傳這種水果呢,他壓根就沒有宣傳大櫻桃的打算!”
“這……”
聽他這么一說,魏勝天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小子也太賊了吧?敢情他之前拎著的那籃大櫻桃只是“煙幕彈”?
他還沒來得及問呂應斌該怎么處理,呂應斌已經怒不可遏地走到柳飛面前道:“別在這裝了!我給你們在這長見識的機會,但是你們卻是在這胡鬧,嚴重違背了之前的承諾,來人呢,立即把他們轟出去!另外,把這兩盆嘩眾取寵的玩意也扔出去!”
可以說,呂應斌處理得異常果斷。
因為他知道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酵下去,不然的話,就是徹頭徹尾地為他作嫁衣裳,讓他和他的黃金果成為這屆果貿會的焦點。
他的態度倒也在柳飛的意料之中,不過他要做的就是激怒他,就是把事情鬧大,而這恰恰又是他很擅長的。
他見幾個保鏢一起走向他,連忙爬起來,一連向后退了好幾步,裝作很弱勢的樣子道“呂少,您堂堂呂家大少爺,怎么能欺負我一個小果農呢?”
“少廢話,把這個鬧事的鄉巴佬給我轟出去!”
呂應斌見越來越多的人出來看熱鬧,當即呵斥了一聲,幾個保鏢一起涌向柳飛。
柳飛氣沉丹田,靈巧擺脫,幾個保鏢根本拽不動他,氣急之下,他們就要動真格的了,誰曾想柳飛卻是突然將雙手背后,脖子高昂大聲道:“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人,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嗎?”
看著他那正義凜然的小眼神,幾個保鏢不知如何應對,一起看向呂應斌。這是打,還是不打?
“柳飛……你特么裝什么裝?真賤!”
呂應斌抬頭看了一眼,見從窗口處伸出頭的眾人都在指指點點的,當即氣得肺都要炸了,哪里敢讓他們真打啊,趕緊向他們使了個臉色,然后讓人把協助果貿會維護治安的警察給找來,給柳飛冠以尋釁滋事,擾亂展會的由頭,請他們執法。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足夠清醒,他知道絕對不能來硬的,不然且不說他武功高強,他的這些保鏢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就他裝弱勢這一招,就夠他喝一壺的了。他可不想當著這么多商界精英的面給自己攬上恃強凌弱的壞印象。
一個男警帶著幾個同志迅速趕到,看到是柳飛躺在地上后,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飛看到男警后,笑了笑,原因很簡單,這個人他認識,或者換句話說,因為“變態黑客案”和“柳玉蓮被綁架案”,鳳凰警局的很多人都認識他。
男警自然也被兩盆黃金果給吸引了,他看了一眼呂應斌,然后煞有介事地對柳飛道:“這個……怎么回事啊?”
柳飛扯著嗓子大聲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呂少和魏總本來批準讓我在這一平米的地方長長見識的,但是現在呂少卻突然出爾反爾,讓他的保鏢把我給轟出去。”
呂應斌立即指著他道:“沒錯,我和魏總是答應了,但是前提是你不能鬧事。”
“我有鬧事嗎?”
“你……還有不準宣傳你的水果!”
“你說的明明是不準宣傳大櫻桃,而沒說不準宣傳黃金果吧?”
“你!我明明說的就是不準宣傳水果!都還愣著干什么?執法啊!”
呂應斌實在沒想到柳飛竟然胡攪蠻纏起來,他真以為他不敢當眾對他動手嗎?而且他說他這樣說了,他就這樣說了啊,證據呢?
幾個警察還沒動,柳飛突然掏出手機,按了一下按鈕,結果他和他們在展廳談話的內容立即播放了出來,而且他還有意把聲音調到了最大。
魏勝天見狀,嘴唇劇烈抖動了一下,慌忙沖到柳飛的面前,趕緊讓他關上,然后小聲道:“我的柳大神醫啊,你……你要不要這么絕?我本來就因為展臺的事左右不是人了,你如果還把這件事給公布出來的話,那不是讓我在這么多人面前丟盡顏面嗎?”
呂應斌也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偷偷錄音了,這也太狡猾了,他明明記得他當時沒有錄音的舉動啊,難道是他當時被他“跪舔”得太飄飄然,沒有留意這些?
雖然他只公布了一小段,但是圍觀眾人議論得更加激烈了。
本來柳飛就裝得很弱勢,再加上大家普遍都有同情“弱勢群體”的心理,他這還拿出了證據,且不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大家都已經對這形成了初步印象,而這初步印象顯然對魏勝天和呂應斌不利。
呂應斌也走到柳飛的面前小聲道:“你他娘的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你別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柳飛小聲道:“警察同志,呂大少爺在這明目張膽地搞人身威脅!”
“你!”
“呵呵……呂應斌,我現在有請柬,有方位圖,還有這錄音,如果我把這整件事告訴孟家,他們會怎么想?被你們利用?如果我再公之于眾的話,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商界精英又會怎么想?兩個大總裁欺負一個小果農,還連蒙帶騙的,這名聲多好!”
“臥槽,柳飛,你刮老子的豪車,黑老子的網站……”
“咳咳!呂應斌,聲音小點,你有證據嗎?警察就在這,我可以立即告你誹謗!而且,你敢告我嗎?你就不怕我把你干得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給抖出來?”
呂應斌死死地攥著拳頭,氣得雙眼欲裂,可是他又完全沒辦法,這被踩在頭上欺負的滋味太難受了,他甚至感覺體內血液翻滾,像是隨時會吐血一樣。
柳飛見魏勝天和呂應斌的面龐黑得像是鍋底一樣,微微一笑道:“二位,其實我并不想賺這樣的噱頭,但是是二位逼著我這么做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的兩盆黃金果一個是金字塔狀,一個是迎客松狀,寓意皆是吉祥無比,既然進來了,再出去恐怕破了吉瑞,我看要不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我和我的黃金果繼續呆在這一平米的范圍內,絕不越界,你們則是繼續忙你們的,大家都相安無事,皆大歡喜,怎么樣?”
皆大歡喜?
這特么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現在他們倆在那么多人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說,他的兩盤黃金果已經成功吸引了眾人的眼球,讓他在這呆著,待會兒這邊肯定是人山人海,今年果貿會的頭彩肯定是他這黃金果了!
呂應斌有些不甘地對男警道:“警官,這小子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這是我們整個鳳凰市的盛會,不能因為他的胡攪蠻纏而毀了形象,請你立即處理!”
他自己不好出手,只好把皮球踢給警方,他就不信警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給他這個面子。
男警應了一聲,神情有些古怪地走到柳飛的面前,他還沒說話呢,柳飛立即小聲道:“我認得你。你應該知道你們整個鳳凰警局都欠我很大的人情吧?這件事就不用我打電話親自給你們局長說了吧?你們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別摻和!”
男警察輕咳一聲,強忍著笑容道:“您當強者,異常可怕,裝起混混,也是無敵,真是服了!行,我明白了,我也沒打算摻和,祝你好運!”
說完,他走到呂應斌面前道:“我詢問了一下,他就是一小果農,你也給他這樣的機會了,人家很本分,也沒鬧事,所以我們沒理由把他怎么樣。”
一聽這話,呂應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勃然大怒道:“靠,你們是在糊弄老子嗎?他胡攪蠻纏,你們卻視而不見,這叫瀆職,信不信我反饋到市政府去?”
男警連忙道:“呂少,您別動怒,這個我們確實沒法管,如果您實在想讓我們管,那要不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當面對質一下,我們現場辦公,明斷是非?”
“你!我現在就給你們局長打電話!”
“呃……那你打吧。”
男警在他打之前,趕緊拿起呼叫機低聲呼叫了一下總部,報上了柳飛的名字,并簡單介紹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呂應斌打通鳳凰警局局長的電話后,局長剛開始還好言好語的,說一定會訓斥他們,讓他們立即查辦,但是在他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態度卻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又說小事一樁,讓他們自己解決,這可把呂應斌氣瘋了,不過他饒是脾氣再大,也不敢對局長說什么啊……
魏勝天也怕把柳飛逼急了,他把什么都給抖出來,立即小聲對呂應斌道:“呂少,要不就這樣吧?這……這事鬧得越大,他恐怕就越高興!這果貿會要的不就是個噱頭嗎?現在這有那么多的記者,他一瞎嚷嚷,搞不好喧賓奪主,明天就上頭條了,那咱們豈不是更得不償失?”
呂應斌齜牙咧嘴地道:“得不償失?平臺是我們的,商界精英是我們請的,記者也是我們請的,他就搬兩個盆子往這一站就奪了頭彩,我們得什么了?都特么是你干得好事,引狼入室!”
魏勝天干咳一聲道:“那你就是養虎為患了,如果你之前就執意趕走他們,也就沒有這么多的事了。”
“你,還不是你……算了,算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這些,既然木已成舟,那就由著他吧,我遲早讓他死得很難看,草!”
呂應斌火氣沖天地離開后,魏勝天看了幾眼柳飛,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也是離開。
他們這么一走,柳飛等人立即被圍得里三重,外三重的,眾人不停地詢問,還有很多拍照及商談合作的,柳飛皆是十分耐心地回答著,如此過了好一會兒,眾人突然指著大門口喧囂了起來。
柳飛看到走進院子的女子后,臉色大變,立即閃到柳玉蓮的背后,他最怕見到的人來了,而且還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
這是上天看他玩得太嗨,故意要整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