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罵你怎么了,不知道半夜三更的這樣會嚇死人嗎?”范海英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個個拿著槍,立刻又趾高氣揚起來。
蘇哲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話中有話的說:“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你在害怕什么?”
劉國棟和趙局長見到蘇哲,只是反應各不相同,劉國棟從自己背后的勢力發來的短信中得知,打虎辦已經到達江陵,他搞不清楚蘇哲的身份,但聽他的語氣,似乎是站在鄭光榮這邊的。
趙局長卻想起之前鄭光榮所說的線人,眼珠子一轉大喝道:“把那個犯罪嫌疑人給我抓起來。”
“小子,舉起手來。”
范海英立刻撿起了槍指著蘇哲,其余警察對自己的同僚不好下手,但對一個陌生人就沒有什么顧忌了,都把槍口對準了他。
蘇哲眼睛一瞇,閃過一抹寒芒:“你們確定要為虎作倀?”
范海英見控制了局面,想起之前自己被這小子嚇的槍都掉了,急于找回顏面,獰笑著用槍把向蘇哲腦門砸來:“竟然敢拒捕,給我銬起來。”
“嗷嗚”,范海英慘叫一聲飛出了十幾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滿眼怨毒的指著蘇哲大罵道:“特么的,敢襲警,給老子打死這狗雜種。”
十幾名警察得到命令,立刻舉槍準備扣動扳機,卻見一道道殘影閃過,手中一輕,驚駭的發現手中的槍已經不知道何時到了那個年輕人手里,已經被分解成零件,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趙局長嚇的渾身一個哆嗦,鄭光榮和老李卻面上帶著驚喜,果然是那個神秘的軍中高手,跟在他們身后的刑警露出崇拜之色看著蘇哲,要是我們有這個身手,什么犯罪分子抓不住?
劉國棟目中卻爆射出精芒,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次打虎辦的行動是有軍人配合的,那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言而喻,連忙走上前客氣的自我介紹道:“你好,這位同志,我是江陵市的市長劉國棟,這些目無法紀的警察實在是太過分了。”
還沒等蘇哲說話,立刻轉頭對鄭光榮等人吩咐道:“還不把這些警界的敗類拿下。”
鄭光榮等人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立刻一窩蜂的沖了上去,把這些家伙一一拷上,只是行為十分暴力,特別是范海英,被嗶哩吧啦的揍了一頓,打的他鬼哭狼嚎,他求救的沖著趙局長慘叫著:“趙局長,救我啊。”
趙局長臉色鐵青,氣的在原地亂蹦:“你們反了,反了。”
劉國棟威嚴的看著他:“把他也給我拷了,身為警察局長,卻知法犯法,顛倒黑白,草菅人命。”
“我看誰敢。”
一名五十多歲的男人從一輛奧迪a6上走了下來,長條臉上帶著一絲盛氣凌人,身后還跟著一個四十多歲戴著眼睛的中年人,殷勤的幫他關上車門。
可引起蘇哲注意的卻是停在不遠處的一輛瑪莎拉蒂,雖然隱藏在黑暗之中,但蘇哲敏銳的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低聲在耳麥里吩咐道:“把那輛瑪莎拉蒂留下。”
“放心吧老大,既然來了就跑不了。”耳麥那端傳來黑豹嗜血的獰笑。
“李書記,您可來了,劉市長不分青紅皂白,阻撓我們辦案不說,竟然連我這個警察局長也要拷起來。”
趙局長如同見到了主人的哈巴狗,滿臉委屈的向李書記跑去,蘇哲眉頭一皺,腳下輕點一顆小石子。
趙局長剛跑到李書記跟前,突覺膝蓋一軟,‘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好巧不巧的嘴巴磕在地面的一塊石頭上,張嘴呸了一聲,竟然吐出來兩顆大牙。
“啊,我流血了。”趙局長發出一聲凄厲慘叫,兩眼一翻白,竟然暈了過去。
“哈哈哈,真特么的逗逼,我還沒見過警察局長暈血的。”
“老子真長見識了,江陵市的警察局長竟然暈血,還真特么的逗,難道警察局長連兇案現場都沒出過?”
“這貨是怎么當上警察局長的?里面肯定有問題。”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背后有人唄!”
“這樣的人都能當上警察局長,里面肯定有貓膩,我看和他一路的肯定都不干凈。”
“這事得查,一查到底,一個連槍都拿不住的刑警支隊長,一個暈血的警察局長,江陵的治安都被這些酒囊飯袋弄的亂七八糟的。”
“也不能這么說,我看那劉市長和那幾個光著膀子的刑警就很正直。”
“對,劉市長是好官,那些脫了警服都要查案的警察全是好警察。”
“那個光膀子的警察我認識,是刑警隊的鄭光榮隊長,他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是個好警察。”
“既然好警察都要查這個龍港商務會所,那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攔著不讓查的都是心里有鬼的。”
……被趙局長命人驅散的人群雖然站的很遠,但之前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大聲的議論讓李書記神色難看之極,狠狠的瞪了一眼暈過去的趙局長,心里暗罵怎么會有這么白癡的下屬。
蘇哲卻微微一笑,群眾的輿論是可以引導的,里面分明有著重炮和山鷹的聲音,這兩個家伙也不是笨蛋嘛。
李書記臉色陰沉,打著官腔質問劉國棟:“劉市長,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吃完飯沒事來江邊散散步,剛好看到了一處好戲。”劉國棟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毫不畏縮的針鋒相對。
李書記瞳孔微縮,這劉國棟今天仿佛底氣十足啊,到底是什么給的他依仗,竟然敢和自己唱對臺戲了。
他快速的觀察一番,只有蘇哲那個年輕人屹然站立在現場,氣質卓爾不群,難道是哪個大家族的權貴子弟?
在官場混跡多年,李書記有著強烈的判斷力,熱情的沖蘇哲伸出了手:“請問這位是?”
蘇哲理都沒理他,轉身就走:“我就是個路過打醬油的。”
在經過鄭光榮身邊時,在他耳邊低聲說:“進門第三座浮雕后的暗門里有電梯。”
鄭光榮微不可查的點頭示意明白,只是看著蘇哲的眼神中帶著炙熱的光芒,老李更是雙眼放光,如同見到脫光了衣服等著他臨幸的美女一般。
李書記尷尬的收回手,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收斂起來,想起方家對自己的允諾,只要幫助方家度過這一關,自己就能再進一步。
從正廳級到副省級,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但卻是天塹之別,自己年紀已經快到杠了,升遷無望,如果能夠借這次機會,高升到副省級,再在方家的扶持下,未必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想到這里,心中頓時一陣火熱。
在他看來,那個身份不明的年輕人擺明態度他不過問,那現場只要搞定劉國棟就行了,他清了清嗓子,臉上堆起笑容:“劉市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劉國棟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從來到江陵半年多來,還從來沒有見過李書記對他如此和顏悅色過,竟讓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知道這家伙肯定不安好心,但作為領導班子的一員,還是要注意表面的團結的,他畢竟還是市委書記。
他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蘇哲皺起眉頭,遠遠的看著,很快眉頭就舒展開來,這劉國棟還真是個人才啊,竟然還知道悄悄的打開手機錄音鍵,看來江陵領導班子內斗也是很激烈的。
他之前的計劃里并沒有劉國棟這個人,對他也不了解,但目前看來多了他的存在也不是壞事,能讓事情辦的更加圓滿,只是不知道這劉國棟人品怎么樣,別剛打了一只大老虎,又鉆出來一只白眼狼。
他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嘯天,查查劉國棟這個人。”
孔嘯天的情報網效率很高,在劉國棟和李書記剛剛有說有笑的商談好后,他的資料就發到了蘇哲的手機上。
劉國棟,四十歲,工作能力很強,半年前從陜南市市長平調到江陵任市長,雖說是平級調動,但里面蘊含的意義卻截然不同,陜南市的市委書記剛剛上任,劉國棟在他手底下短時間內根本熬不出頭。
可江陵不同,李書記還有三年就要退居二線,而且江陵市是省會城市,可以說,劉國棟來江陵就是為了接李書記的班的。
可是這半年他的工作開展的并不順利,李書記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原來的市長鋒芒畢露,和他唱對臺戲,
被他背后方家的勢力給排擠走,本想扶植一個自己人做市長。
沒想到不是猛龍不過江,劉國棟背后也有著自己的靠山,閩南省的省委劉書記就是他的二叔,硬是把劉國棟加塞到了江陵。
只是劉國棟為人十分低調,又有點倔脾氣,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掌控局勢,江陵的領導班子并不知道這層關系。
所以李書記在拉攏無果后,對劉國棟下達了封殺令,作為在江陵經營了將近十年的老書記,又有著方家在背后撐腰,一條龐大的利益鏈條形成的紐帶,爆發出的能量是巨大的,成功的架空了劉國棟身為市長的權利。
劉國棟并不甘于失敗,依然在暗中悄悄布局,搜尋證據,只等找到合適的機會,一舉把李書記拉下馬。
蘇哲對劉國棟還是比較滿意的,他在陜南市的口碑很好,做出了很多實事,雖然有著賺取政績的嫌疑,但卻無可厚非。
不僅僅是華國,所有國家的領導干部,就是再清廉也不會忽略政績,畢竟這政績就如軍人的軍功章,是升遷的保障,更何況他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
特別是他今天的突然爆發,讓蘇哲懷疑他已經得到打虎辦來到江陵的消息,說明他的靠山應該是和老首長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否則如此絕密的消息,他不可能提前知道。
這是個擅于抓住機會的人,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這一次的人口失蹤案的偵破,就是劉國棟苦苦等待的機會,也是他成功上位的機遇,所以他旗幟鮮明的站在了李書記的對立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