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香小嘴一癟,回想和蘇哲認識以來自己惹下的禍事,不由的垂下腦袋:“對不起表哥,我知道錯了,以后我改。”
蘇哲臉色緩和下來:“也別這么嚴肅,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只是希望我以后不在你們身邊的時候,你們能照顧好自己,都能夠過的好好的。”
呂洪亮微微頷首,蘇凝香卻敏感,總覺得蘇哲有交待后事的意思:“大表哥,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
呂洪亮也驀然警惕起來,“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我有什么事能瞞你們,我只是平時比較忙,沒有時間陪在你們身邊罷了。”
蘇哲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暗自驚嘆凝香這丫頭的直覺敏感。
距離二月二只有半個月了,死亡島之行迫在眉睫,雖然有了九具分魂,多了生還下來的把握,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本想釜底抽薪,來蘇家找到母親的下落,就不用再去死亡島冒險了。
但結果,蘇家也沒有母親的消息,那他也只能去死亡島闖一闖,從黑衣女人身上得到母親的下落了。
死亡島是一個坎,黑衣圣女更是一個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黑衣圣女比死亡島更可怕。
畢竟天人境不是他現在能夠抗衡的,本打算波塞冬養好傷陪著自己走一趟的。
但至今為止波塞冬依然毫無消息,蘇哲對此充滿了擔憂,也不知道他傷勢到底如何了。
所以他只能改變計劃,冒險一搏,對能否生還真的毫無把握。
他剛才教訓呂洪亮和蘇凝香的話,又何嘗不是給自己敲響警鐘。
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對波塞冬養成了一種依賴性,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呂洪亮已經看出蘇哲的言不由衷,但他清楚大哥的性子,他下定了決心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所以他向蘇凝香微微搖頭示意,讓她不要再多問,再問大哥也不會說的。
蘇凝香本就是個心粗的姑娘,再加上對蘇哲的崇拜與信任,她相信沒有蘇哲過不去的坎,很快就把這一切拋之腦后。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進谷,按我的指示行事。”
蘇哲仿佛又回到了戰場上,大步向谷中走去。
只是心中略微的生出疑惑,那些蘇家子弟按理說應該也到了虎嘯谷了,可為什么到現在一個都沒有看到。
但他無暇多想,一進山谷,立刻明白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完全正確。
之前他是光精通音律卻不懂九天霓裳舞,所以雖然能感受到那種韻律,卻不知道該怎么去做。
但此刻他學會了霓裳舞,不由自主的就跟隨著虎嘯的韻律開始翩翩起舞。
呂洪亮和蘇凝香不用他招呼,兩人也聽出了其中的韻律正是九天霓裳舞的節拍,身不由己的就跳了起來。
三人在谷中狂歌熱舞,隨著奇異的旋律,逐漸的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們剛剛消失后不久,蘇家子弟就浩浩蕩蕩的到了。
讓人奇怪的是為首的正是丹田被廢的蘇天成,此刻的蘇天成毫無被廢的跡象,整個人身上充滿著強大的氣息。
蘇家子弟都面帶敬畏的看著他,實在想不明白他明明被廢了丹田,怎么會毫發無傷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還宣稱要把大家都收為他的手下。
剛開始遭到了嘲諷與拒絕,但在他強勢的打敗十幾人的聯手后,大家都只能老老實實的聽從他的命令。
心情最為復雜的就是蘇媚兒了,蘇天成作為她曾經喜歡的男人,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她都了如指掌。
可此刻的蘇天成所帶給她的感覺就只有兩個字——陌生。
除了一副蘇天成的皮囊外,無論是表情、動作、性格,甚至一些小習慣,完全和蘇天成判若兩人。
蘇天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廢了丹田,絕不可能有假,再結合之前距離葬魂淵很近。
蘇媚兒心中有個很大膽的猜測,眼前的蘇天成已經不是蘇天成,而是一個披著蘇天成外殼的幽魂。
這個猜想讓她毛骨悚然,但蘇天成之前展現了強悍的實力,此刻也沒有大開殺戒的舉動。
所以她只能虛以委蛇,慢慢和他周旋,期待著遇到蘇哲等人,看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蘇家年輕一代聰明人也不少,也早就看出了蘇天成的不對勁兒,但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暗中以目示意,各自小心。
眼看到了虎嘯谷,依然沒有看到蘇哲等人的身影,蘇媚兒心中大急,她知道虎嘯谷中出來會失憶。
若是讓這幽魂頂著蘇天成的皮囊回到蘇家,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彌天大禍。
所以找了個方便的借口,脫離了隊伍在一塊白石上記載下她的觀察和猜測,希望自己能在虎嘯谷出來后,能看到這些記載。
就算自己不記得,也希望其他蘇家子弟能夠無意間看到,只要有一個人產生懷疑,那就能拆穿幽魂的真面目。
鬼王的心情很不好,闖過黃泉,他的修為就下跌的厲害,來到陽間,魂力消耗的速度更快,只能奪舍一個廢人。
本以為很簡單,卻沒有想到蘇天成雖然頹廢但因為仇恨心中的執念太深,導致他在強行奪舍時又消耗了太多的魂力。
終于奪舍成功,汲取了蘇天成部分殘缺的記憶,這讓他心中大喜,一只神獸在他生前也是不可輕視的強大對手。
雖然神獸早就已經死了,只是覺醒血脈而已,但對只余殘魂的鬼王來說,卻是逆天的機緣。
神獸的血脈他極為清楚,讓這些所謂的后人達到返祖血脈,一滴精血就能夠做到。
但白虎神獸的精血卻足有九十九滴,蘇天成的身體本就是個廢體,全靠他的殘魂勉強修復才能戰斗。
在這個時候,神獸的精血就是他能否快速回復的關鍵。
唯一讓他頭疼的就是兩天后就要被傳送到外界,他現在的這具身體根本不能支撐他短時間內吸收兩滴精血。
他只能期盼在虎嘯谷中出現奇跡,能夠留在其中,先利用一滴精血修復肉身,再慢慢的吞噬吸收其他的精血,直至恢復到巔峰。
所以滿門心思想著如何能夠留在這里的他并沒有發現蘇媚兒所做的小動作。
懷著激動期盼的心情,鬼王快步走進虎嘯谷,那連綿不絕的虎嘯聲讓他為之心驚膽寒。
換作生前就是面對全盛時的白虎他也毫無所懼,但此刻他只剩下一縷殘魂,還在一個廢體當中,那虎嘯之聲自然讓他有些心驚膽戰。
他強斂心神,裝作無所畏懼的大步向谷中走去,蘇家子弟被他氣息所攝的壓抑心情也隨著來到虎嘯谷而雀躍起來。
爭先恐后的向虎嘯谷中涌去,因為他們知道,在虎嘯谷中是禁制爭斗的,同根血脈無法動手,否則必定會承受先祖的雷霆之怒。
鬼王眼見這些螻蟻竟然敢跑到他的前頭,頓時大怒,怒吼一聲,向跑在他身前的一名蘇家子弟悍然出手。
那名蘇家子弟毫不畏懼,轉過身向他鄙夷的一笑:“敢在虎嘯谷里動手,找死。”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響起,一只巨大的白色巨虎虛影突然出現,一巴掌扇在鬼王的臉上,直接把他扇出了虎嘯谷。
一道洪鐘般的機械聲音響徹他的腦海:“竟然敢在虎嘯谷殘殺血脈同胞,延遲兩個時辰不得入內。”
蘇家子弟沖著滿臉驚恐的鬼王做了個鬼臉,“真是不知死活。”
“哇呀呀,氣死我也。”
鬼王站在谷外,看著一群蘇家子弟幸災樂禍的眼神,氣的臉色鐵青。
本王生前何時出過如此大丑,該死的白虎,等本王找到你的精血,恢復了修為,定然要將你的后人斬草除根。
鬼王試圖再次入谷,可似乎白虎有靈,虎嘯谷被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包裹,每次剛踏入山谷,就被這股力量轟出來。
孤獨的鬼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蘇家子弟逐漸在谷中消失了蹤跡,蔫頭巴腦的等待兩個時辰后再進去,恨的直咬牙卻無可奈何。
蘇媚兒快速的和蘇家子弟匯合,把她的推測一說,頓時引起一陣嘩然,得知出了虎嘯谷就將失去記憶,每個人都愁眉不展。
雖然主脈和支脈競爭激烈,但他們畢竟都姓蘇,若這幽魂混入蘇家,恐怕整個蘇家都會被它慢慢蠶食。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信心聯手能夠消滅幽魂,只能每個人強行給自己心理暗示,記得出谷時去蘇媚兒留下記載的白石上看一眼。
蘇媚兒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自己已經盡力了,唯有期盼在沒有失憶前能夠碰到蘇哲他們,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不知道為什么,蘇媚兒對蘇哲充滿了信心,總感覺若他知道這件事,必然會有應付之法。
事實上,蘇哲確實有應付之法,不說他會不會失憶,只需要打暈兩個知情的蘇家子弟裝入星妖空間,就會揭穿蘇天成被幽魂附身的真相。
但可惜此刻的蘇哲并不知道這些,隨著九天霓裳舞的翩翩起舞,蘇哲莫名其妙的來到一座巨大的血色石碑前。
身邊已經失去了蘇凝香和呂洪亮的身影,石碑整體血紅,晶瑩如玉,和血刺的顏色極為相似。
而最讓蘇哲郁悶的是,從來不曾有什么異動的血刺竟然傳遞給他強烈的渴望信號,它要吞噬這石碑。
蘇哲知道這恐怕是白虎的精血所化,雖然他也算是白虎后人,但他對白虎可沒有什么歸屬感。
若是平時血刺想要吞噬也就吞了,可現在蘇凝香和呂洪亮都要依靠血色石碑覺醒血脈呢,蘇哲怎么可能讓它吞噬。
好一番安撫后,血刺卻跟小孩子負氣似的停止了呼叫,沉寂在星妖空間中。
蘇哲心中冷哼一聲,還慣著你了呢,明明擁有神智卻整天裝死,看不上老子,老爺還看不上你呢。
現在遇到好東西了知道吭聲了,美的你,不乖乖的認主,狗屁都沒有你的份。
血碑上沒有任何文字,只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眸中波光流轉,宛如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