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首當其沖的必然是十七家族,他們只能先行動手,取走止戈城的財富后,隱姓埋名,休養生息等待時機再度崛起。
現在消息想必已經傳開,畢竟止戈劍就是止戈城的標志,想瞞也瞞不住。
外人忌憚的唯有劍奴一人而已,若劍奴受創的消息傳出,止戈城必然成為別人眼中的肥肉。
畢竟搶奪止戈劍之人,會不會把劍奴受創的消息傳出去,誰也不敢肯定。
韓家家主沉吟片刻:“為穩妥起見,我們明日再去冰封之冢一趟,確定那老東西是不是真的受到了重傷。”
“好,明天我們一起再去試探一番,如果那老東西恢復如常,那我們一切莫提,若老東西確實受到重創,那我們就要好好謀劃一番了。”
楊家家主一錘定音,眾人皆表示贊同。
次日,冰封之冢外,十七家主再次齊聚,依然是恭謹的問候,依然是劍奴不耐煩的把他們打發走,但聲音里的虛弱感愈發明顯。
劍奴清楚的看著十七家主恭謹的表情下無法掩飾的暗喜,悲涼的長嘆一聲,這些蠢貨簡直是在自掘墳墓。
東方家族很有錢,整個東方都在止戈城的勢力范圍內,不說止戈城的地皮租賃、買賣和整個東部的礦藏,光是各個附屬城市每天的交易量抽成都是一個海量的數字。
可東方家族也可以說一分錢都沒有,因為這些商業往來包括礦藏的開采都是由十七家族來負責管理的。
萬年來的積累,這筆財富已經龐大到足以讓任何人眼紅,雖然這些錢都掌控在十七家族的手里,但名義上這些錢還是屬于東方家。
有著劍奴的震懾,十七家族再垂涎這筆龐大的財富,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貪墨。
可此刻他們看到了希望,別看他們嘴里道貌岸然的說背叛是不甘為家臣,是想要為先祖報仇,實際上他們最想要的就是這筆財富,至于什么冰雪本源,那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冰雪本源放在那里這么多年,和止戈劍的傳承一樣,東方家從來都沒有遮遮掩掩,都是敞開了放在那里,誰有本事誰拿走。
十七家族每年都有無數人想要去接受冰雪傳承,可惜卻從來沒有人能夠靠近,更別說接受傳承了。
渾天鐘鐘靈很苦逼,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貌似被滅天刺坑了,自從她附身寧傾城還大咧咧的吐出她的覺魂后就悲劇了。
剛開始是鎮壓瑤姬的求死之念,隨后瑤姬內心強烈的悲痛和心灰意冷,她還勉強能夠壓制。
可隨著時間過去,隨著天陰之力的不斷融合,傾城的覺魂也迅速蘇醒壯大,對蘇哲的感情進入了迸發期,就讓鐘靈有些吃力了。
一邊是要死要活的苦情戲,一邊是甜蜜回憶的輕喜劇,鐘靈感同身受,整天沉浸在悲喜劇交換當中,把她折磨的欲仙欲死。
“該死的滅天刺,老娘快被兩個女神搞成神經病了!”
鐘靈叫苦不迭,在附身之前,她覺得自己完全能夠掌控兩個女人的情感。
可一旦身陷其中,深刻的體會到那種愛到骨髓深處的個中滋味,她既為瑤姬黯然神傷,又為傾城心如鹿撞。
她一會兒是傾城,一會兒是瑤姬,每一段感情都是那么刻骨銘心,深刻到讓她想要支持瑤姬殉情,又想要和傾城一起去找蘇哲。
隨著天陰之力逐漸的被融合,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感情讓她一會哭一會笑,逐漸的迷失其中。
最終成為了寧傾城和瑤姬之間的互相爭奪,可憐的鐘靈已經完全沒有了立場。
遠在某空間的某刺,老神在在的坐在渾天鐘上,磕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瓜子,臉上笑的跟一朵老菊花似的。
很不負責任的嘀咕道:“渾天鐘啊,這可不能怪我,誰叫你得罪我的呢?”
似乎覺得自己的杰作很損很坑爹,血刺心虛的拍了拍失去了鐘靈的渾天鐘,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安慰道:
“我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一直很羨慕人類擁有的真摯感情,要不然當初你也不會任性的化為東皇鐘了,一個為愛癡狂的瑤姬,一個深情款款的寧傾城,愛到深處的大喜大悲,多么好的體驗機會啊,我這可是在幫你,你不用太感謝我的。”
不提鐘靈渾渾噩噩的被兩段感情同化成女精神分裂患者,也不提血刺在那里得意洋洋,更不提劍奴的傷勢越來越重卻還要殫心竭慮的思索怎么應付止戈城的危機。
蘇哲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土炕上,墻壁是一塊塊青石堆砌而成,銜接處是由黃泥黏合起來,天花板……
噢,沒有天花板,就是黃泥糅合著稻草,搭的簡陋屋頂,地面就是最原始的泥地。
雖然房間很簡陋,但卻打掃的異常整潔,墻壁上掛著一頂斗笠和蓑衣,墻角處堆放著一些簸箕、鋤頭之類的農具。
房間外傳來孩童的歡笑打鬧聲,偶爾摻雜著兩聲滿含慈愛的大人呵斥聲,一股濃濃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
正值黃昏時分,夕陽斜照進房間,映射著蘇哲迷茫的雙眼。
他只記得自己臨昏迷前,傾城似乎要自刎,然后……
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他的心猛的一揪,眼底流露出恐慌:“傾城,不要……”
他剛想要爬起來,渾身就傳來劇烈的疼痛,疼的他額頭直冒冷汗,無力的虛弱感讓他又倒在了床上。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傳來,蘇哲這才發現體內百分之八十的骨骼都已經斷裂。
好在骨骼已經被人復位,并用木板固定住,外面纏著紗布,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只有腦袋露在外面。
劍奴那一劍真是可怕,到底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蘇哲怎么都想不明白。
還有,這里是什么地方?是誰救了自己?傾城到底怎么樣了?
“你醒了。”正在胡思亂想間,一個面目堅毅的青年推開木門走了進來。
蘇哲看了看他,似乎有點印象,登劍階的時候全力和止戈劍意抗衡,根本無暇他顧,后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他只是匆忙中瞥了一眼。
“是你救了我?”
青年沒有回答他,反而一指床下:“止戈劍在床底下。”
“為什么?”
蘇哲有些訝異的看著他,本以為這人救他會有所圖,但沒想到人家連止戈劍都不要。
“不為什么,看你順眼,我幫你骨骼復位了,最多養兩個月就好了,你好好休息。”
青年似乎不怎么愛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蘇哲慌忙喊道:“能不能把我挪外邊去?”
“你確定?”青年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一抹訝然,卻沒有問什么原因。
蘇哲沒有說話,眼神卻表示很肯定,在這破屋子里,連個星光都沒有,這得要什么時候才能養好傷。
青年點了點頭,二話不說雙手虛托,整張床就飄了起來,隨著他落到了門口的土地上,然后……青年走了。
然后……蘇哲后悔了,尼瑪,屋子外面就是一個打谷場,老頭、老太太足有二十多個在閑話家常,十幾個小屁孩在嬉鬧。
等他這個木乃伊出現這里的時候,打谷場為之一靜,隨后就熱鬧了。
老頭、老太太搬著小馬扎子顫巍巍的互相攙扶著圍著他坐下,好奇的看著他,熱情的問道:“小伙子,你不冷嗎?”
“小伙子,你是怎么了?受傷了嗎?”
“小伙子,你出來干什么?曬月亮嗎?”
“小伙子,你是誰啊?你有傷在身,出來會著涼的。”
……熱情的老頭、老太太把蘇哲問的是頭昏腦漲。
最要命的是那十幾個熊孩子也湊了過來,好奇的摸著他木乃伊式的包扎,臟兮兮的手在雪白的紗布上留下一個個手印。
蘇哲胡扯八道一番勉強應付完這一群老頭老太太后,不得不假裝疲倦,閉上了眼睛:“大爺、大娘,我累了,睡一會兒。”
這個村里的人很是淳樸,見他累了,老頭、老太太們安靜了下來,倒是那些熊孩子蹬鼻子上眼,把他俊俏的臉蛋抹的烏漆嘛黑的。
蘇哲也不以為意,閉上眼梳理從他們口中得知的信息,這里叫做白家村,村里大多數人都姓白。
白家村緊挨著臥虎山,以狩獵和耕種為生,村里除了個別幾個人,基本上都是普通人。
救他回來的那個青年叫做金名,二十多年前和他姐姐一起來到白家村。
據年紀最大的那個白氏劉姓婆婆說,金名和他姐姐剛到村里時就是借住在她家。
當時姐弟兩都渾身血跡,身負重傷,村里人都不敢收留他們,唯恐惹禍上身。
還是她已經過世的老伴好心的收留了他們,足足養了一個多月的傷才好。
金名本來是個很愛笑愛鬧的年輕人,和他姐姐都會武功,傷好后就隨著村里的狩獵隊進山打獵。
可在一次進山打獵時,金名沒有跟著去,等狩獵隊其他人回來時才知道他的姐姐失蹤了。
金名跟發了瘋似的進山尋找,半個月后才獨自回來,從那以后金名就留在了村子里,每天都會進山去找姐姐。
開朗的性格也變的越來越冷,越來越孤僻,村里的老人都懷疑那個失蹤的女孩不是他姐姐,而是他的愛人。
金名雖然變的冷漠了,但閑暇時也會教村里的年輕人一些強身健體的方法,讓白家村打的獵物越來越多,日子也慢慢好過起來。
所以金名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村里很多女孩都喜歡他,張羅著給他說媒,可都被他拒絕,不知道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蘇哲從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中明白,這里的普通人和地球上不同,他們是知道這個世界有著強大的修煉者存在的。
所以金名表現出來的種種異常,他們雖然仰慕但并不奇怪,難怪蘇哲飄著出來時,他們也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表情。
蘇哲本還奇怪為什么一個天人境的高手會甘愿留在這個普通的山村里,現在才知道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