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處處有道理,做人如是,修煉亦如是。”
蘇哲笑著打趣道:“你們越說越高深了,整的跟打禪機似的。”
書生哈哈一笑:“什么禪機,只是一些人生感悟罷了。”
“人生感悟也是悟,悟劍也是悟,其實體悟人生百態,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蘇哲若有所感的說道。
書生渾身一怔,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竟然就地停下,閉上了雙目。
狂嘯詫異的看著他,正待出聲,卻被守墓人一把攔住,低聲道:“他頓悟了,不要打擾他。”
狂嘯連忙點頭,羨慕的看著書生,頓悟這樣的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千年難逢。
打斷他人頓悟,無異于殺人父母,斷其修行路。
蘇哲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能讓書生頓悟,沾沾自喜的同時也為師父高興。
“這是我的,這是我的,逆敢跟我搶,我殺了你。”
就在此時,一名臉色枯黃的男子雙目呆滯無神,勢如瘋虎般揮舞著手中長劍一劍向書生斬來。
守墓人臉色陰沉,正待攔截,蘇哲卻已經率先出手,一拳將那男子轟的倒飛而出,口中狂噴鮮血。
男子眼中恢復了片刻清明,見書生陷入頓悟,臉上露出嫉妒之色,一聲不吭的爬起來,垂頭走向一邊。
卻趁蘇哲等人放松警惕之時,突然掏出十幾把飛刀,向書生射去。
蘇哲大怒,之前他神志不清,蘇哲只是出手阻攔,下手自然有分寸。
可此刻這人明顯已經清醒,卻因為嫉妒強行打斷書生的頓悟,這就是故意的了。
蘇哲冷哼一聲,身如鷂鷹騰空而起,周身力場開啟,將十幾把飛刀無聲無息的絞成渣。
目中露出冰寒殺意,毫不猶豫的沖向那黃臉男子。
黃臉男子大驚失色,暴吼一聲撒腿就跑:“殺人了,救命啊!”
守墓人臉色難看之極,在劍墓中偶爾會遇到發瘋之人在比劃劍招,靠近了會被攻擊。
但這男子之前一直在追劍意光團,明顯是無法領悟劍意,心浮氣躁而神志喪失,有著發瘋的跡象,跟著劍意光團靠近書生,攻擊他也情有可原。
可蘇哲一拳把他打傷后,讓他恢復了清明,也算是間接的救了他。
這人不但不道歉,不感恩,反而企圖打斷書生的感悟,這就是品性問題了。
這樣的事情可以立刻通報持劍者,由持劍者按照劍墓的規矩處理。
可這該死的見勢不對,立刻大吼出聲,驚擾了書生的感悟,硬生生的將其頓悟打斷。
就連守墓人這樣的好脾氣,也油然生出了殺機。
書生悠然長嘆一聲,睜開了雙目,眼中帶著惱怒遺憾之色,只差一點,劍意感悟上就能更上一層樓,可卻被那黃臉漢子毀于一旦。
“賤人,該死!”
狂嘯臉色陰沉,若不是蘇哲已經出手,他都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去死吧!”
蘇哲眼見書生被打斷頓悟,頓時殺機大炙,并指如劍,劍氣向黃臉漢子眉心刺去。
黃臉漢子只覺自己被恐怖的劍氣鎖定,駭的亡魂大冒,扯著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殺人了。”
“住手,休得在劍墓放肆。”
就在蘇哲即將殺死黃臉漢子之時,一道雪亮的劍光直直向蘇哲脖頸斬去。這一劍飽含毫不掩飾的殺機,強烈的死亡危機讓蘇哲寒毛直豎,不得不放過黃臉漢子,一個虛空閃爍避開這一劍。
黃臉漢子死里逃生,立刻跑到來人背后,惡人先告狀道:“持劍者大人,我剛才在頓悟,他們強行打斷我的頓悟不說,我還沒理論幾句,他就要殺我,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你放屁,明明是你打斷我同伴的感悟,現在還惡人先告狀。”
狂嘯勃然大怒,哪里見過這樣無恥的人,竟然倒打一耙。
蘇哲沒有說話,眼神冰冷的盯著現身的四名身穿金絲白袍的持劍者。
為首的持劍者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余歲的青年,面如冠玉,眉若濃墨,鼻若懸膽,唇紅齒白。
若不是顴骨過高,眼神過于陰鶩,嘴唇過于削薄,倒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閉嘴,我問你話了嗎?”
持劍者張嘴呵斥狂嘯一聲,蘇哲敏銳的察覺這持劍者似乎故意無視了站在狂嘯身邊的守墓人。
而守墓人見到他,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蘇哲立刻知曉,這持劍者似乎和守墓人之間有過節。
狂嘯是什么脾氣,哪里容得他這樣呵斥,怒氣勃發正要發飆時,卻被守墓人臉色陰沉的攔住,憋屈的瞪著眼珠子,惡狠狠的盯著持劍者。
“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嗎?打斷別人的感悟,還敢妄下殺手,能躲過我一劍,也算是有點本事,難怪敢在劍墓放肆。”
為首的持劍者眼神陰冷的上下打量著蘇哲,表情充滿敵意。
“王清書,你是持劍者,做事要講究公平公正,明明是這個人反咬一口,你……”
“白玉橋,雖然你是守墓人,但還沒有資格教我如何做事。”
守墓人見持劍者不問青紅皂白,就針對蘇哲,連忙開口辯駁,不料話沒說完就被王清書打斷。
守墓人知道這王清書故意顛倒黑白,就是為了針對自己。
這王清書和守墓人白玉橋被并稱為劍墓雙驕,也獲得了第七環傳承的劍者,只是他是得到的劍意傳承,并非傳承記憶。
鑒于白玉橋未來的潛力比他更大,所以劍墓的領袖和墓老會選擇了白玉橋稱為守墓人。
守墓人一職是劍墓墓主的接班人,王清書為人心胸狹窄,又自視甚高,沒有當上守墓人,讓他對白玉橋又嫉又恨。
仗著他的父親是墓老會成員之一,實力又比白玉橋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抓住機會就刻意針對他。
白玉橋不想和他發生沖突,畢竟他爺爺的身份放在那里,雖然他師父是墓主,但他也不想讓師父為難,所以處處忍讓。
可現在蘇哲卻遭受了無妄之災,白玉橋忍無可忍怒聲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現場發生了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你這樣不論青紅皂白,也不問是非,就妄下斷言,處置不公,我會向墓老會投訴,你不適合擔任持劍者。”
王清書瞳孔微縮,雖然他爺爺是墓老會成員,他也不敢公然違背劍墓的規矩。
白玉橋若真是向墓老會投訴,現場還有這么多目擊者做證,更何況他身后的三名持劍者和他也不是一條心,誰叫他平時囂張跋扈,得罪了那么多人呢。
他的目的就是惡心惡心白玉橋,犯不著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黃臉漢子搭上自己的前程。
但一向傲慢的性子讓他也不可能低三下四,陰陽怪氣的說道:“守墓人還真是威風啊,持劍者如何做事暫時好像還不歸你管吧。”
“現在是不歸我管,但遲早歸我管。”
白玉橋既然撕破了臉,也不跟他客氣,知道他沒有成為守墓人是他的痛處,他就偏偏往他傷口上撒鹽。
果然,白玉橋的反擊刺痛了王清書的神經,白皙的臉龐上漲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眼神里帶著深深的怨毒:
“等你當上墓主再來教我怎么做事吧!”
白玉橋嘴角微翹,神色嚴肅認真的道:“我現在就算不死墓主,也有監督持劍者做事的權利,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妄下判斷,還擅自向無辜之人出手,我有權利要求你現在向我朋友道歉,否則我會把你的行為反應到墓老會進行裁斷。”
王清書臉色青紅交加,讓他道歉比讓他死還難過,但現在白玉橋一反常態,反擊如此犀利,他不道歉必然難過這一關。
身后的三名持劍者嘴角含著笑意,偷偷的從白玉橋豎起了大拇指,表示對他的支持。
他們早就看不慣王清書囂張跋扈的樣子了,但人家有背景有靠山,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相比較白玉橋為人忠厚,對人真誠,在劍墓很得人心,只是一向對王清書百般忍讓,此刻終于強硬起來,讓他們感到大快人心。
王清書冷哼一聲,突然出手,一劍把正自心中忐忑的黃臉漢子梟首,腦袋骨碌碌的在地上打滾時,臉上還帶著驚恐不解之色。
王清書此舉一是為了泄憤,二是變相的示弱,就是為了給雙方一個臺階下,避免白玉橋逼著他道歉。
那意思是,你看,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罪魁禍首殺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他王清書向誰低頭都行,唯一不能向白玉橋低頭。
可惜,他的性子太過驕橫傲慢,明明已經示弱,但臉上卻依然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表情。
這讓白玉橋頓時心里不爽起來,你特么的當著老子面殺人,是在挑釁嗎?
當即怒聲道:“你不查證清楚,就擅自殺人,你怎么能一錯再錯,一再違反持劍者戒律?我現在就提請墓老會進行裁決。”
王清書氣的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氣急敗壞的怒聲道:“白玉橋,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我只是按照規矩辦事,這里有那么多人看著,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看著王清書那張不斷抽搐的臉,白玉橋心里大感痛快,這么多年了,一直讓著他,這渾蛋玩意兒還沒完沒了了。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說吧,到底想怎么樣?”
王清書的囂張氣焰終究弱了下去,人為刀蛆,我為魚肉,他雖然千萬個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都是同門,我也不想做的太過分,你違背持劍者戒律擅自向我朋友出手,只要你能讓他滿意,我無所謂。”
守墓人早就看到蘇哲眼中的怒火,他可是知道這廝眥睚必報的性子,若不能讓他出氣,恐怕這小子能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
劍墓再強,再是劍道圣地,也不過是個松散的組織,和朝天闕這樣的龐然大物無法相比。
蘇哲身為朝天闕少主,未來的朝天闕之主,就是讓王清書磕頭認錯,他的爺爺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其中自然也有著他的一點私心,借助蘇哲之勢,強壓王清書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