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洛河郡百姓們眼里,也偶爾將他們兩位放在一起比較。
三年前洛河郡第一大家的公子,與三年后洛河郡第一大家的公子論一論長短是非,除了比富有碾壓洛長風之外,其余方面,后來者江滿樓江大少完敗!
這讓江滿樓極其郁悶。
與一個死了三年的家伙比,輸了他找誰說理去?
三千紅袍兄弟也沒啥作用啊?
如果那家伙還活著的話,一定得找他理論理論。
“小娘皮,少爺我藏進書院里,看你還能不能死皮賴臉的纏著本少。總不能逼著我在書院里成親吧?”
看著面前那一座座輝煌大氣的書院閣樓,江滿樓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繼江滿樓出場之后,山上鳴鐘清脆的聲音傳出,意味著書院入學考試考生召集。院門前一座座涼亭里的學子在教習們的指揮下魚貫而入,向書院中走去。
洛長風幾人自然也在其中。
“江滿樓那個家伙能考進書院?打死我也是不相信的。”
“就是,天下誰不知道他不學無術之名?六字門中,我看他是六門不通。”
“也不知道讓這種人進入書院干嘛,簡直是有辱斯文。”
“實乃我輩之恥辱……”
這些話自然是學子們心里所想的,江滿樓大少可是聽不到。
鐘鳴聲第二次敲響,進入書院的學子開始紛紛進入考場。
書院青衣教習面無表情地講述了一遍考場紀律,便開始安排考場位置。
這些考生的位置與考場的編號,都是臨時隨機匹配的。
這是個民風開放的社會,書院不擔心你在考核中做什么逾越的事情,只要能通過書卷上的考核就行。
伴著鐘聲,輕踩著青石板上零落的花瓣,學子們長衫飄飄拾階而上,各自進入隔間考場。
書院今屆入學考試,共分六門。
分別對應著法,易,行,術,川,流,六字門道。
每一門考試單獨計算成績,然后由六門道師共同評選招生。他們計算總分,卻并不是完全依照總分評選,畢竟入學考試六字門中,只要有一門擅長,便可成為書院此門學生。
所以說,偏科的,也是有門可入。
這第一場考試,便是流門之道。
書院內外一片安靜,就連山林中的鳥兒也是停止了高唱,生怕影響了學子們臨場的發揮。
書院里各種花樹輕輕的被風搖曳著,青衣教習們在考場外來回巡邏,六門道師們也是紛紛在后院就位,爭取第一時間攬閱學子們提交的答卷。
考場之內,學子們正襟危坐于桌前,在張開流門之道試卷之后,看著那考題內容,不由得皺眉哀嘆。
“怎么會是醫學內容?”有學子瞬間感到絕望。
流門之道,經史子集,包羅萬象。口出成章,唇槍舌劍,以書立身。
自然包括醫毒之學。
“糟了!和歷屆試題都不一樣!”
“太倒霉了。考醫學就算了,這題目條件出的太偏了吧?蒙都沒地兒蒙去。”
“唉!若是讓那些大夫來參加考試,保準今屆流門廣招。”
由于考場是個人單間,考場紀律并沒有嚴禁喧嘩,雖不能說考場隔音,一般的不滿和抱怨之聲也是傳不到隔壁考場學子耳中的。
洛長風掀開墨卷,匆匆閱覽了一遍試題,只見上面寫著:“多年前,流門有位道師著《石頭記》一書,書中提到數百種病癥療方,試問熱毒喘咳之狀,該作何醫?”
額,洛長風自認不是流門中人。
也與流門無緣。
雖然曾經也是洛河郡首屈一指的天才。
可他發誓,真的沒有看過《石頭記》這本書。
這位流門道師的名字他倒是記得清楚。
有關于此人一生各種傳奇事跡,父親也與他提過不少。
在洛長風認知里,此人是位傳奇人物。
怎么答?他還要考入書院尋找白羽叔叔呢!
落榜了怎么辦?
算了,不想那么多,知道什么寫什么了。
于是洛長風稍作思考,研磨提筆,在試卷上筆走龍蛇起來。
洛長風的字跡寫的還是很好看的。
他還特意在字跡之中留了個心眼,加了一些父親獨創的‘雁翎體’,稍作改動。他猜想,白羽若是父親知己,定然會識得這筆跡!
他答得是這位《石頭記》原著者一生的事跡。
甚至其中有幾項,就連那流門道師都聞所未聞過。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遇到完全不會的試題,想著怎么解脫才是重中之重。
他極為認真地把試卷從頭到尾全部填滿,至于答的內容和題目有沒有半毫關系,那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他只求博得流門道師們給些同情憐憫的分數。
同樣一道試題,對于李星云來說,雖然有些困難,但卻并沒有難倒他。
“《石頭記》是什么書?”
“我怎么沒有聽先生說過?”
“村子里藏書也沒有啊?”
“不過熱毒喘咳之癥我知道,就是不確定我知道的治療之法,與那書中記載是否有偏差。”
“我知道的一定正確啊!我還治過病人呢。”
“若是那《石頭記》記載的標準答案是錯誤的怎么辦?”
“評卷道師們知道該怎么治嗎?”
自詡飽讀詩書的李星云書生憂慮的太多了。
唯恐書院道師們有眼無珠讓他懷才不遇。
真是這樣的話,可是千古奇冤了。
選了一支小號的狼毫筆,李星云有些不確定的將心中知曉治療熱毒喘咳之癥之法,答了上去。
唯恐那些評卷道師們以《石頭記》記載的為準,無視他的‘正確答案’,他還特意在答案后面標注了許多注解,并說明此藥此理源處。
真可謂操了一份大心啊……
雪兒那一邊情況倒是進展的頗為順利。
自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公主別的不說,這種稀奇古怪的文章小說傳記還是看過不少的。
《石頭記》寫的是一篇愛情故事,恰巧是她頗為喜愛的一本書。
里面的摘句等等,她倒是記得很清楚。
所以流字門道的考核,她及有信心。
“看來推薦信是用不到了。”雪兒拿起滿意的答卷,清新的吹了吹墨跡,有種自豪感。
而另一考場的翎兒則是將試卷視若無物。
悠閑的在吃著不知道藏在哪里帶進來的雪花糕。
巡邏的教習看著她,暗中嘆息搖了搖頭。
然后對著桌窗,扔進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答卷……
翎兒很滿意的沖著那位教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