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跑了出來,被玉搖子元氣余波掃中,頓時吐血身亡。辜雀大怒,回頭一看,只見那小女孩,竟然化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這一瞬間的視覺沖擊實在太嚇人,辜雀只覺頭皮發麻,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禁猛然退后幾步。
天眼虎也是嚇得哇地一聲大叫,不禁驚道:“這、這是什么東西!”
玉搖子臉色陰沉無比,寒聲道:“這是我玉虛宮《紫虛道經》第八篇的終極秘術,無中生有之術,這惡徒竟然連這個都學會了。”
溯雪輕嘆道:“我明白了,這是流川子師兄二十年前死去的女兒,被他用無中生有之術虛構出來的。”
眾人聞言一震,不禁朝那邊看去,只見流川子看著地上那具白骨,忽然發出一聲驚天大吼:“小丹!小丹!”
他忽然身體一軟,直接倒了下來,抱著那一具尸體,大哭道:“小丹!小丹啊!你、你怎么就死了!哇!小丹!”
他哭得撕心裂肺,溯雪已然不忍再看,低頭深深一嘆。
而韓秋則是臉色陰沉至極,豁然望向玉搖子,寒聲道:“你闖了大禍了!”
她說著話,頓時閃身到辜雀身邊,壓著聲音道:“準備逃命!”
“啊?”
辜雀一愣,不禁朝流川子看過去,只見他跪在地上,長發垂下,遮住了他的臉龐。
他已經沒了聲音,只能見到一滴一滴的眼淚滴在地上,晶瑩剔透,卻凝而不散。
在眾人的圍觀之中,他身影忽然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那地上的眼淚,頓時變得一片血紅。
眾人已在退后,唯有玉搖子臉色森寒,正蓄勢待發。
他咬了咬牙,右手忽然拂塵一揮,一道恐怖的道韻掀飛滿地石板,直朝流川子而去。那恐怖的能量打在他身上,卻沒能讓他身體有任何動搖!
流川子身影不斷顫抖,口中不停重復著“小丹”,于是就怎么站了起來!
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他滿頭黑發忽然變得一片血紅!那清澈的眼睛,竟然流出了兩行鮮血!眼眶之中沒有眼白,沒有眼球,有的只是那無盡的血光。
于是,一股無法形容的血煞之氣從他體內瘋狂澎湃而出,剎那間涌上高天,那森然的寒意幾乎要把眾人凍結。
呂騰云顫聲道:“我的天,你這個臭道士惹誰不好,為什么非要惹他!”
血光激蕩,把流川子全部包裹了起來,他身影忽然變得筆直,血發亂舞的同時,全身肌肉不斷蠕動,不斷凸起,骨節啪啪作響。
余孤鐵臉色陰沉無比,不禁恨恨看了玉搖子一眼,轉頭便跑。
“快逃!他覺醒了!”
韓秋也大喝一聲,瞬間祭出神蠶紗擋在眾人面前,連忙朝后退去。
“小丹!你們殺了我的小丹!呃啊!”
他忽然仰天長嘯,全身爆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氣勢,一道道血光直接把大地表層都掀了起來。
“逃!”
呂騰云大吼一聲,和其他三位兄弟瞬間化作幾道流光而去。
而就在此時,只見流川子忽然一聲怒吼,右手猛然朝前一抓,仿佛世界都被這一掌抓住一般,整個空間都凝固住了。
他目中有血,全身煞氣澎湃,身后仿佛有血海滔滔,尸骨堆積。
于是含怒一拳打出,只見空氣連連炸響,一道恐怖的血光猶如巨浪一般,一路摧枯拉朽而出。
兩側的房屋轟然倒塌,整個長巷泥石翻飛,狂暴的元氣在瞬間炸裂開來。
韓秋臉色劇變,右手一揮,一道白紗頓時把辜雀等人緊緊包裹住,然后猛然朝后飛去。
一聲慘叫發出,只見一道青光驟然爆炸,那是被狂暴力量直接絞爛的玉搖子。
辜雀喘著粗氣,不禁駭然出聲:“這人到底是什么境界!”
溯雪沉聲道:“在反出玉虛宮的那年,就已經是生死境巔峰了。”
韓秋道:“他本就不正常,把魔性全部剔除開去,只剩神性在體內,從不爆發出來。如今他最在意的女兒被人戳穿,于是那隱藏了無數年的煞氣便再也無法控制了。”
辜雀等人連連后退,看著前方遠方那血光彌漫的小巷,幾個狼狽的身影這才爬了出來。而一個偉岸的身影,就這么拔地而起,站在那血光之巔!
血發狂亂,雙目流血,煞氣澎湃,猶如一尊覺醒的修羅。
溯雪嘆道:“流川子師兄本就是玉虛宮數百年難遇的天才人物,只是偶遇山下蛇妖,兩人產生感情,孕育生子,被師門發現。與妖結合,犯了大忌,師門殺了他的妻兒,徹底把他激怒了。”
說到這里,溯雪輕聲道:“妻兒被殺,他悲痛欲絕,失去了理智。連殺十七位同門,還打傷了長老,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逃走。”
天眼虎咧嘴道:“好漢子!肯定殺得很爽,這二十年行尸走肉,分開神性魔性,飽受靈魂煎熬,竟然成就了他如此高明的武功。”
韓秋道:“既然他能夠分出魔性來,至少已然度過了魂劫,沒有剔除心病,恐怕還沒有度過命劫。”
辜雀看著那一道偉岸的身影,不禁駭然道:“命劫之境的高手!難怪呂家四兄弟不敢惹。”
韓秋道:“他一直是青柳城最特殊的存在,不參與江湖,但江湖盡是他的傳說,即使是冒險者聯盟和呂家,也不敢招惹他。”
溯雪幽幽一嘆,不禁道:“但這次事情過去,他便永遠回不了頭了。”
幾人對視一眼,不禁朝前看去,只見流川子站在那滾滾血光之巔,瞳孔透著兩道殺芒,不斷朝四周掃射。
強大的威壓外放而出,令無數冒險者紛紛驚逃,有個別高人躲于角落,冷冷窺視。
流川子身影忽然一縱,在空中閃出幾道殘影,竟然直接朝辜雀等人飛去。
天眼虎嚇得哇哇大叫,不禁驚道:“他不會要殺我們吧!”
韓秋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寒芒,冷冷道:“他現在誰也不認得,退!”
眾人聞言立刻退后,而流川子的速度何等迅速,幾乎在眨眼間,他已然跨過了數百丈空間,對著辜雀等人大吼道:“還我女兒!”
吼完之后,也不待回話,直接大手伸出,化作一道恐怖的血影巨掌,就這么轟然推了過來!
那恐怖的殺意在空中不斷激蕩,周圍的房屋直接倒塌,仿佛空間都被凍住。
“你們先走!天眼虎帶他們去我家!”
韓秋大喝一聲,忽然全身都散發著白光,那神蠶之紗頓時破體而出,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白光,像是一道旌旗一般,把這恐怖的血光全部掃下。
由于力量實在太大,她就算激活神蠶紗,也不禁退后數步,吐出一口鮮血。
“還我女兒!”
流傳子面容扭曲,眼中血光不斷蕩漾,一掌再次激起滔滔浪花,朝韓秋洶涌澎湃而來。
韓秋再次激活神蠶紗,身影不禁再退,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忽然厲聲道:“醒!”
這一聲猶如獅虎之吼,神魔吟唱,仿佛大地頓時一震。
流川子目光之中一陣迷惘,竟然呆了起來,全身元氣不斷澎湃,狂暴無比。
“天地無竅,我心無教,流水行云,萬物尤靜,望我獨神,千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至性至善,無為無我......”
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很清涼,很溫婉,卻傳遍天地,仿佛整個大地都與之齊鳴。
一時之間,道韻橫生,一道道青光從溯雪體內澎湃而出,盤旋與天地之間,化作一個個大圓,仿佛周圍坐著萬千天尊,正講道唱經,整片天地都沉浸在那濃濃道韻之中。
流川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柔和,像是在感悟這股道韻一般,連那血色的長發,也漸漸轉為黑色。
溯雪就盤坐在天空之中,白衣勝雪,長發飄舞,那出塵之姿,那濃郁的仙氣,幾乎看呆了辜雀。這是《紫虛道經》里面的老君清心咒,有凈神養心,驅邪消魔之效。
天眼虎瞪大了虎眼,不自禁伸出大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喃喃道:“好他媽漂亮啊!越來越嫉妒這小子了。”
而冷缺則是眉頭緊皺,忽然驚聲道:“不好!別念了,他似乎反感道韻!”
辜雀和韓秋連忙抬頭一看,只見流川子忽然抬起頭來,那漫天長發頓時又變得無比血紅,瞳孔血光縱橫,厲聲道:“臭道士!還我女兒!”
他厲吼一聲,竟然身影一閃,越過韓秋,大手直朝溯雪抓去!
辜雀驚得頭皮炸裂,立刻朝前追去,大吼道:“流川子!你還不去救你的小丹!”
聽到“小丹”二字,流川子身影頓時一震,表情出現痛苦之色,不禁喃喃道:“小丹,我的小丹呢!”
辜雀連忙沖了上去,把溯雪護在身后,沉聲道:“你看你身后,你的小丹還在小巷之中沒出來吶!你還不去救她!”
“小巷?”
流川子豁然回頭,只見小巷煙塵漫天,已然化作一片廢墟。
他臉色忽然變得驚恐,大吼道:“小丹!你別怕!爹爹來救你!”
他說著話,頓時化作一道殘影,朝小巷飛去。
韓秋看了他一眼,立刻道:“快!快跟我走!”
她飛身而起,一把拉起辜雀,站在神蠶紗上,頓時巨鹿山而去。天眼虎幾人緊隨其后。
而此時,那小巷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飽含憤怒的驚天嘶吼!
顯然是流川子發現女兒不在,又進入了狂暴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