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會武,開幕!”
軒轅闊的聲音傳遍大地,四方眾人頓時齊聲高呼,聲浪如海嘯,傳遍整個神都。
無數人都沸騰了,這化時代意義的圣地會武終于開幕了,一個個青年強者摩拳擦掌,已然躍躍欲試。
而辜雀卻沒有說話。
只因他心中在嘆息。
軒轅闊和紅鸞宮主的對話并不大聲,但也足以他聽到了,輕靈被送到了離火宮,并且情況一直沒有好轉。
他本以為輕靈的傷雖然重,但以軒轅闊的本事,以神族的底蘊,足以拯救她。
可是......輕靈卻被送到了離火宮,這意味著她的情況已然嚴重到了整個神族的底蘊都無法拯救的程度了。
是啊!心臟破碎,哪有那么容易便治活的,畢竟還沒有度過人劫,畢竟那時候輕靈只是寂滅之境啊!
若不是自己,她恐怕也不會去楚都,更別說暴露腹孕血凰之秘了。
辜雀的心中并不好受。
這丫頭自神都學院時便和自己認識了,在那段艱難又迷惑時間,幾乎都是她和義勇陪著自己,甚至傳自己《人皇經》,給自己偷酒喝。
義勇之死,已是自己生平大憾,輕靈如今又如此嚴重......
一年來,漂零處處,深恩盡負,我辜雀又對得起誰?義勇?還是輕靈?
他驟然攥緊了拳頭,骨節捏的啪啪作響。
為什么,自己的實力已然暴漲,卻依舊無法左右塵事?
為什么,小輕靈那么可愛,那么善良,卻要遭受如此大劫?
是我的厄運?還是本身世間之事就無所謂公平?
可是輕靈,真的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挺過來啊!你說過要看天下美景,要去黃州看大漠,要去西州體驗異域風情的啊!
世界上那么多美好的東西你都沒有經歷,你才十九歲,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紀......
想到這里,辜雀已然忍不住嘆息,但卻也唯有嘆息,一切都是那么無可奈何。
而就在此時,一聲暴喝忽然傳遍天地:“辜雀!你給我滾上來!”
聲音直接傳到了辜雀內心深處,如一把刀,直直斬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他豁然抬頭,眼中殺意畢露,朝前一看,只見各方擂臺已然有人在比武,而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擂臺之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身穿錦衣,腰佩璞玉,手持長刀,黑發飄舞,正囂張地看著自己。
公羊明!
他傲然看著辜雀,厲聲道:“你給我滾上來!天才堂內,你用陰謀詭計打敗了我,今日我便要殺你于刀下,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刀法!”
辜雀腦中一幕幕浮現的都是軒轅輕靈的畫面,卻被這人猛地打斷。
事實上,俗事纏身,自己已然很少想起輕靈。
若是她還有意識,想必是天天都在想念著自己的。
“廢物!你怎么不敢說話了?區區寂滅之境,是不是不敢上來了?”
公羊明的聲音不斷傳來,辜雀不禁一嘆,是啊,廢物......若非是廢物,又怎能讓輕靈受如此重傷?若非是廢物,又怎么救不了她?
只是,輕靈為我付出性命,她若說自己是廢物,自己一定受著。
而眼前這人,算什么東西,也配敢對自己說這個話?
他豁然抬起頭來,眼中殺意滾滾,右腳一跺,在地上踏出一個凹坑,身影已然穩穩落在了擂臺之上。
公羊明眼中一喜,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終究還是上來了!今日我便要讓你知道,那日你能勝我,完全是因為不能用元氣而已!”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看了良久。
公羊明被這寒冷的眼神看得渾身發寒,不禁厲聲道:“你不敢說話?”
他聲音很大,像是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自信。
辜雀緩緩回頭,朝輪回之境的裁判看去,忽然道:“可以殺人嗎?”
裁判一愣,點頭道:“若是簽上生死協議,便可以。”
公羊明聽到辜雀的話,簡直忍不住大笑出聲道:“你真是太懂我了!簽生死協議,正和我意!”
辜雀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緩緩道:“可惜你不懂我。”
“什么?”
公羊明被這莫名其妙的話弄懵了。
辜雀淡淡道:“你若是懂我,便不會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惹我,雖然輕靈之事與你無關,但你偏偏要惹我。”
他說著話,已然在生死協議上按下了手印。
“哼!虛張聲勢,嘴皮子倒是厲害!”
公羊明也按下手印,不禁厲聲道:“今日我便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公羊家族的刀法,只可惜,你雖然即將知道,但也活不下去了。”
辜雀嘴角微翹,冷冷道:“我從來不屑于在做事之前放狠話,但論刀法,辜雀天下無懼矣!”
他右手一震,一把短刀已然在手!
刀如銀月,曲成一種完美的弧度,那刀身之上猩紅一片,像是染了鮮血未干,正嬌艷欲滴。
“刀法?在公羊家族面前談刀法?嘿!要不是那天不能使用元氣,本人殺你如屠狗!”
公羊明厲吼一聲,右手一震,長刀一顫,一道白光頓時涌向,那凌厲的長刀寒芒如針,令人毛骨悚然。
顯然是一把好刀!甚至比之前的刀更好!
而他的身體,顯然也是吃了衍生丹,否則不可能這么快恢復!
畢竟是大家族,畢竟是大勢力,但辜雀的臉上沒有懼意,只是淡淡道:“弱者總是喜歡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你的家族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底氣,只因你的刀還無法對得起家族的名號。”
說到這里,辜雀又笑了:“我說過,若論元氣,你敗得更快!”
“那我倒要試試!”公羊明表情傲然。
辜雀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試試,我的刀,不是用來讓別人試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他說話的同時,豁然抬起頭來,眼中透出黑金兩道截然不同的神芒,厲聲道:“要怪就怪你蠢!偏偏要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惹我!既然如此!也懶得廢話!且接刀吧!”
話音落下,辜雀右腳一跺,身影如蒼龍一般扶搖而起,寒聲道:“陰陽并行,生死對立,而生死之間,則是整個一生歲月。刀破招,可生道,歲月之道矣!”
伴隨著聲音,他短刀驟然斬下,一道絢爛的刀芒照亮大地。
刀生兩面,一金一黑,陰陽并行,生死對立,歲月橫生!
于是時空像是忽然變慢,這驚天動地的一刀,直令天地變幻,風云失色,澎湃的刀意如巨浪一般席卷而下,又如滔滔怒水綿延不絕,一路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公羊明臉色大變,忽然厲吼一聲,長刀一橫,朝天一撥!
在向上撥出的同時,他的體內忽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元氣,生死之境的威壓毫不保留,瘋狂席卷而出,激蕩在長空之上。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鏗響傳遍大地,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令圍觀者背脊涼徹,汗毛倒豎。
狂暴的元氣激蕩出去,被比武臺四面的陣法所吞噬,以免傷及到周圍的觀眾。
公羊明猛退數步,只覺胸中血氣翻涌,好不難受。他臉色蒼白,萬萬想不到辜雀這一刀竟然如此之強!明明元氣不如自己,但這一刀卻像是快到極致,實在太可怕了!
這驚才絕艷的一刀頓時把觀眾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一聲聲驚呼不斷響起,甚至連輪回之境的裁判都不禁瞪大了眼。
而辜雀的聲音,再次傳遍了天地:“歲月之道亂人心魄,破人心境,卻終究不是殺伐之道。真正殺人之道,乃是那一刀之勢!”
說話的同時,他雙眼忽然閉上,全身的元氣都透體而出,金色和黑色的光芒不斷閃爍,右手泣血短刀已然橫斬而出!
只聽空氣嘶啦一聲怪響,一道無法形容的刀芒已然斬出!
刀生兩面,一上一下,上為金,下為黑,金為陽,黑為陰,陽為天,陰為地。天地并行,則生世界!
那恐怖的刀光把天空照的熠熠生輝,把大地染得一片漆黑,金黑之光并行,此刀有世界之勢。
那股氣勢已然不是其他詞語可以形容,整個比武臺像是都在顫抖,刀芒未至,公羊明的衣服已然寸寸破裂。
他驚恐無比,忽然大喝一聲,厲聲道:“我不信!”
說話的同時,全身的力量像是要爆炸一般,滔滔不絕地涌出,灌注進整個刀身,那雪白的長刀已然被白光淹沒。
一道絢爛的白色刀芒斬出,帶著無法形容的恐怖元氣朝辜雀刀芒斬去!
而世界傾軋之下,豈由異妖嘶嘯?元氣再強,終有極限,而道!卻永恒存在!
白色的刀芒被金黑之光瞬間淹沒,僅僅是發出了一聲嗚咽,便霎時消散。
光芒驚天,刺得眾人睜不開眼,只是有少數人隱隱可以看到,刀光在剎那間閃過,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頓時沖天而起,帶著猩紅的鮮血,重重砸在了擂臺之上。
像是砸在了眾人的心頭,讓人身影猛然一顫!
一時之間仿佛所有人都呆住了,甚至裁判也呆住了,明明像是勢均力敵的兩個人,竟然兩招便分出了勝負?
不!不是勝負!而是生死!
辜雀站在遠處,看著那面色驚恐的頭顱,冷冷道:“我說過,論刀法,辜雀天下無懼!而用元氣,殺你只會更快!”
此話一出,四周之人,早已駭然失色。想不到剛開幕第一戰,便已是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