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九滴真血,封印雪山十萬,這句話確實不好理解,但辜雀心頭卻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抓住了什么東西,但仔細一想,腦中卻又空空如也。◢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他忽然想到了當天自己以后土引起雪崩,被埋于積雪之下,卻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直接打了出來......
當時以為是劍神絕夏幫忙,但現在仔細想想,絕夏說了要靠自己,又怎么會殺回來出手幫自己?
而若不是絕夏幫自己,那還能是誰?
在那山體之下,能幫自己的,恐怕也只有山里面的東西吧?
想到這里,辜雀忽然覺得渾身發寒,這天州雪域,也不簡單啊!
看來除了雪,還有其他的恐怖東西。
他不愿再想,只因越想心頭就越怕,對視......竟然還對視了那么久。
他飛速前進,速度快到極致,但峽谷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無論怎么快都找不到出口,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好像這是上坡......意思是只要一直走,恐怕就真的可以走出去。
于是辜雀這一走,足足走了大半個月,日行千里,大半個月算下來已然有一萬多里!
但他沒有辦法!只因不能御空飛行,而后土實在太過消耗元力,若是在半空中就把自己耗干......那恐怕自己得活活摔死。
但終究是出來了!
當他看到雪域的陽光的時候,也忍不住癱倒在地,不斷喘著粗氣。
不但是身體累,心也太累,畢竟能不能走出去,他不敢確定,畢竟會不會再遇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他也不能確定。
陽光很明媚,天州少有的晴天,照在身上很溫暖,很讓人放松。
但他不能放松,只因他知道,當自己暴露在天地之間時,軒轅辰身邊的那個天機大師又能算到自己的位置了,他們也許正全速朝這邊趕來。
而媚君,以她現在的實力,恐怕也能用瞳術看到自己的方位,也會朝這邊趕來。以媚君的聰明,她們應該會避開軒轅辰,而軒轅辰的目標是自己,也不會可以去找媚君的麻煩,這倒不必太擔心。
只是接下來怎么應對軒轅辰,就很麻煩了。
辜雀忽然有一種感覺,若是軒轅辰這一次追殺真的失敗,灰頭土臉回到神都的話,那么從今往后,他便永遠不能殺自己了!
因為再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而自己,也不會再給他機會!
他深深吸了口氣,運轉《紫虛道經》,一股股道韻頓時激蕩在經脈之中,天地之間的元氣頓時滔滔不絕朝他涌來。
良久之后,他終于站了起來,只覺全身元氣澎湃無比,充斥著所有經脈,幾乎已然要突破寂滅之境最后的壁障,達到那辟谷飲露的生死之境。
但終究還差那么一點!
他心中舒暢無比,沐浴著陽光,朝周圍一望,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凝固了。
他看到了眼前那巍峨高聳的雪峰,那獨特的輪廓,那壯美的姿態,那磅礴的體勢......
太熟悉了,他無數次想到這里......
誅靈山!這里竟然是誅靈山!
他豁然回頭,只見峽谷幽深,竟然像是曾經來過......
是的!來過!四年前自己和冰洛,便是在這里拜的天地,入的洞房。
這里可以躲避風雪,只是未曾深入,完全沒想到這峽谷竟然直接到了大雪圣山之下。
他看著峽谷,當年的紅衣已然不見,紅燭已然不見,所有的所有都被歲月埋葬在了這茫茫大雪之中。
他轉身,朝誅靈山腳下走去,大雪厚積,早已沒了當年模樣,但辜雀卻覺得無比熟悉。
就是在這里,軒轅辰殺了冰洛;就是在這里,自己與冰洛成親,并親眼見著她死去;就是這里,她把黑白雙環和泣血刀給了自己,要自己活下去。
那一幕幕像是昨日才發生,又像是已過了幾百年,熟悉而陌生,痛苦又幸福。
辜雀回來啦!
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可是,人呢?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緩緩閉眼,深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走上誅靈山去。
四年多了,也該再見一面雪山老嫗了。
這個老太婆脾氣不好,說話也難聽,大概是被天老拋棄的緣故吧!但她依舊幫了自己很多,把銅棺給了自己,還提自己指了一條明路:去神都,找天老。
無論是她和冰洛關系不錯,還是她實在被自己和冰洛的感情所打動,不管什么理由吧!她終究是幫了自己。
非但她幫了自己,還有她的丈夫,天老。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也該看看了。
天老臨死之前,曾讓辜雀給雪桑老嫗帶話,他并沒有忘。
恩與仇,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恩,十倍還!仇!十倍報!
路很熟悉,或許是因為當初走的刻骨銘心,但辜雀卻比當年快了太多。
上山風很大,并不適合居住,但雪桑老嫗從未下過山。
一步一步朝前,繞過重重險崖,終于來到了山頂之上。
這里是一片平地,由于風實在太大,根本沒有積雪,裸露出那青黑的巨石。
大風中,一個小院就在這平地之上,由籬笆圍起,里面長滿了花草,開得極為茂盛。
最初辜雀第一次來這里,也嚇了一大跳,天州怎么可能有這些東西,而小屋殘破,又怎么可能禁得起大風呼嘯?
現在才明白,以雪桑老嫗的陣法造詣,這些恐怕是小事一樁吧!
看著小屋良久,張了張嘴,剛要開口,一個沙啞的聲音已然從小屋子中傳出:“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聲音還是那么冷漠,不含一絲感情,辜雀一笑,緩步走進院中。
當他踏進院中的那一刻,像是走入了神州一般,天地頓時便安靜了下來,溫暖,無風,一切都那么和諧。
而小門已然打開,一個穿著麻衣的老太婆已然佝僂著身體緩步走出,看都沒有看辜雀一眼,只是緩緩坐在了小木凳之上,擺弄著她的花花草草。
辜雀沒有打擾她,只因他知道雪桑老嫗的個性。
良久之后,雪桑老嫗才緩緩開口,道:“四年多,進步了不少嘛!寂滅巔峰,只差一步,便可破如生死之境了。看來這四年,你過得并不太順利啊!”
若是順利,自然不可能進步這么快,辜雀苦笑點頭。
雪桑老嫗道:“冰洛如何了?”
辜雀聽到此話,連忙祭出銅棺,把冰洛抱了出來,沉聲道:“天老已然為她嫁接了命數,也有陣法大師為她布置了時空陣法,保存了軀體,極陽之物神龍內丹,也已然吞了,鎖住了血氣。”
“時空陣法?”
雪桑眉頭一皺,頓時朝銅棺內部看去,滿臉的皺紋不斷蠕動,最終才點頭道:“不錯,是時空陣法!這個人的陣法造詣已然高于我了。”
辜雀道:“目前來說,就差最后一步,用圣器召喚魂魄了。”
雪桑老嫗看了辜雀一眼,緩緩道:“嫁接命數存生機,時空至寶存,極陽之物鎖血氣,招魂圣器聚魂魄,最終合為一體,復活冰洛。天老的手筆依舊那么大,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來,你竟然還偏偏快要做到了。”
辜雀道:“都是運氣而已。”
雪桑老嫗道:“這一次你不會是來找我麻煩的吧?我看神族太子已然不遠了,在他來之前,你必須要下山。”
辜雀連忙抱拳鞠躬,鄭重道:“請前輩解惑,辜雀感激不盡。”
“說。”
辜雀道:“神族太子軒轅辰,率八千云騎,六大輪回強者,兩大命劫強者,一個天機大師,追殺我足足八萬里!神女宮我已然去了,但無功而返,請前輩指條明路,辜雀如何才能渡過此劫。”
雪桑老嫗冷冷一笑,道:“你倒是挺會說話,知道我不會幫忙出手,干脆直接問我怎么辦。”
辜雀沉聲道:“辜雀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而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太多事要做。”
說到這里,他已然忍不住朝冰洛的身體看去。
雪桑老嫗淡淡看了辜雀一眼,道:“坦白跟你說吧,軒轅辰這一劫,沒有人能幫你渡過。”
辜雀急道:“至少給一個辦法,我自己努力啊!”
雪桑老嫗道:“辦法么?有!你以自身的實力戰勝他!”
辜雀苦笑道:“前輩,我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有供奉護佑啊!”
雪桑老嫗看了辜雀一眼,緩緩道:“他未必比供奉弱了,力量不僅僅限于自身的元氣,你要懂得變通。”
辜雀眉頭一皺,這句話說了等于沒說,實在沒什么好研究的。
而此刻,雪桑老嫗又開口了,嘆聲道:“其實我未必沒有給你算一卦,這一次,你幾乎是必死無疑,但終究是有一線生機的,而關鍵在于,氣運二字!”
辜雀急忙道:“請前輩明示!”
雪桑老嫗道:“軒轅辰有天下第一青年的名頭,又是神族太子,他的氣運比你要好很多,所以很多冥冥中有利的因素,都會站在他那邊,你沒有機會。但如果能爭一分氣運回來,未必沒有生機。”
辜雀道:“怎么爭?”
雪桑老嫗道:“論身份,他是神族太子,你爭不過,只有論實力了!若你能突破至生死之境,能不能戰勝他?”
辜雀搖頭道:“幾乎不能!”
雪桑老嫗道:“反正路就在這里,看你能不能走了!如果你個人的實力勝過了他,便能奪了他天下第一青年的氣運,便會有了那么一絲生機。”
辜雀眉頭緊皺,不禁嘆聲道:“就算我進入了生死之境,我恐怕還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但戰勝他的幾率卻大大提升,若是拼命,我未必真的必死!可是......雖然我元氣澎湃,已然可以沖擊經脈壁障,但總差一絲感悟。”
雪桑老嫗道:“不單單是感悟,還有一次機遇。大悲之苦,大悲之苦或許可以讓你突破。”
辜雀急忙道:“大悲之苦是什么意思?”
雪桑老嫗森冷一笑,臉上的皺紋頓時冗在了一起,瞇眼道:“死人!”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辜雀整個身體都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