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強者約戰蒼穹,辜雀漁翁得利,靠著銅棺無視陣法,直接沖進了天柱之中。
火海石胎不敵銅棺,被辜雀一扣而入,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忽然顯現......沒了銅棺,自己怎么出去?
一時間,辜雀看著這十三天柱,不禁瞪大了眼。
甚至......額頭已然滲出了汗水。
火海眾強者看到這一幕,愣了好久,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大笑出聲。
“辜雀,罪孽至尊,你出盡風頭,現在倒是出來啊!”
“沒了那古怪的銅棺,我看你怎么出來!”
“哈哈哈哈!作繭自縛了吧!”
一個個聲音傳入腦中,辜雀也是心急如焚,打開銅棺并鉆進去?算了吧!火海石胎還不得吞了自己......不用銅棺,這恐怖的陣法根本出不去。
他不禁抬起頭來,望向天老,大聲道:“請天老祝我一臂之力。”
天老微愣,隨即搖頭一笑,道:“冥冥之中天注定,我若助你,會給你帶來無法承受的滔天因果。”
他說著話,腳下忽然誕生出一道道神秘的符文,整個人在瞬間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天、天老...天......”
辜雀瞪大了眼,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么果斷,說走就走。
洞喜子道君緩緩道:“他深諳天機,因果纏身,的確無法幫你。”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眉頭緊鎖,一時之間也不禁沒了辦法。
出去,怎么出去?要不干脆吧火海石胎放出來,先征服它,再利用銅棺破陣?
這似乎是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了。
他嘆了口氣,心道當年韓秋降服后土,用的是神蠶紗,自己降服天水,則用的是后土。那么要征服這火海石胎,起碼需要神寶才是。
想到這里,他恍然大悟,豁然朝外面黑白雙環望去,大聲道:“黑白雙環,你此刻意志覺醒,應該可以突破陣法,能否助我一臂之力,降服火海石胎?”
外面黑白雙環驚鳴不休,黑白之光閃爍,忽然縮小到直徑一丈的模樣,直直朝那十三天柱的陣法而來。
只是在臨近白色壁障的一瞬間,它們忽然又同時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天虛子不禁驚呼出聲,皺眉道:“神寶似乎在受人支配?”
老卡爾搖頭道:“不理解為什么會忽然停下。”
兩人說話的同時,辜雀也眉頭緊皺,看著那熟悉的黑白雙環,一時之間,忽然涌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感受。
他有些發呆,心亂如麻,不知為何,迫切想要出去的愿望在此刻似乎被拋在了腦后。
因為他忽然覺得,似乎有一種更加重要的東西即將出現。
他死死盯著黑白雙環,瞳孔一陣緊縮。
“唉!”
一聲幽幽嘆息,忽然從黑白雙環之中發出,帶著冰冷,帶著幽怨,帶著平靜,帶著那無法言說的萬千情緒。
明明只是一嘆,卻像是表達了人世間所有的情緒,一時之間,眾人百感交集。
而辜雀,則是身影劇震,不禁豁然變色,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接著,喃喃出聲:“冰洛......”
他聽不出自己聲音的沙啞,只因他腦海之中盡是這個聲音,無數次魂牽夢繞的聲音。
俗事纏身,他已然將最深刻的心事埋葬在了心底,只因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他明白了這個世界沒有自己想象的這么簡單,他明白了自己依舊弱如螻蟻。
他明白了世間格局風云變幻,每一天都在不一樣,自己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他明白,自己必須要穩!
要有絕對的把握!
他已很少想起,但正如那一句話,不思量,自難忘。
有些東西,一旦成了習慣,便會讓人忽視。
只是當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那如水一般的往事,便又涌了上來。
滔滔不絕,席卷靈魂。
他看著前方,未曾眨眼,未敢眨眼。
黑白雙環散發出柔和的黑白之光,那圓環如鏡,其中元氣規則涌動如水,一雙纖纖玉手,頓時便伸了出來。
那是嫩如青蔥的一雙手,白皙光滑,那么熟悉,又那么令人心碎。
辜雀的身體已然在顫抖。
而那一雙手,則是緩緩伸出,接著驟然插進了那堅韌的白色壁障之中!
一聲驚天動地的鏗響傳遍天地,這一雙纖細的手,像是攜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頓時令白色百丈寸寸崩碎,十三根天主都開始劇烈搖晃了起來。
“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的天!大陣要崩潰了!”
“這種超越了天人之境的陣法都能被輕易插爆?”
一聲聲驚呼響徹天地,所有人臉色慘變,但辜雀的臉上卻沒有表情。
他只是木然地看著那一雙手,那一雙手,他曾看過,曾牽過,曾吻過。
但此刻,它竟然是那么陌生!
它像是具有無邊無際的力量,沒有任何元氣,但卻輕易撕碎這可怕的陣法!
十三根天主,直通蒼穹,偉岸如斯,卻被那一雙白手,直接插入,然后朝兩側一拉,一道恐怖的大口頓時顯現開來。
大陣在崩碎,連同周圍的虛空一般齊齊崩碎,黑白雙環嗚咽,那一雙手也漸漸縮了進去,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緩緩閉上了眼。
黑白雙環緩緩飛來,在他臉前盤旋,散發出一聲聲親昵的嗚咽。
辜雀沒有睜眼,他的身體在顫抖。
“錚!”
一聲輕顫響起,黑白雙環散發柔和的光芒,像是一雙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但辜雀,卻是豁然睜開雙眼,直接厲吼道:“你給我滾!”
聲音傳遍大地,所有人都不禁愣住,黑白雙環是辜雀的東西,這已然是天下皆知,他怎么突然要自己的神寶滾?
他在想什么?
自己在想什么呢?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眼眶通紅,卻是什么也不敢說,甚至什么也不敢想。
他不敢去想象那一種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可能。
那一種可能,足以毀了自己。
他看著前方輕輕顫抖的黑白雙環,忽然搖頭勉強笑道:“或許,這并不是你的錯。”
說著話,緩緩伸出雙手,黑白雙環頓時在空中歡快的跳了跳,輕輕套入了他的手腕,安靜的沉睡。
辜雀深深一嘆,猛一咬牙,不再多想。
抱起銅棺,直直朝那靈英天洞而去。
穩穩落在洞口,他停住了身影,忽然轉身朝四周看去。
四周巖漿盡退,唯有熱氣蒸騰,破碎的大地顯露出來,已然是漆黑一片。
當然也有強者,神階、神君,甚至超越神君,甚至天人......
無數人,都在看著自己!
他背著銅棺,忽然忍不住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