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過去一百年,哪怕軒轅闊還遠遠沒有成長起來,但他已然有了別人不具備的格局和氣魄。
他毫不猶豫,直接大步離開,而與此同時,預言湖方向,一道道金芒已然沖天而起,把整個神都都照亮。
神都各大強者覺醒,不禁飛上天穹,極目而望,心頭駭然。
那赫然是一股無法抵擋的圣威,在瞬間便波及了整個神都,令所有修者渾身寒徹,幾乎提不起一絲力量來。
預言湖湖水滔滔,翻滾不絕,一個巨大的金色頭冠,已然緩緩付出了水面。
金芒如劍一般把虛空輕易穿透,仿佛在偉大的圣器面前,世界都脆弱如一張白紙。
再一次見到圣器,哪怕辜雀已然強大無比,但依舊無法直視其浩大的力量和磅礴的威壓。
這才是一個兵器或者法器最終的形態啊,在圣器面前,一切的神寶神物,都顯得那么平庸,像是一堆廢鐵一般。
人皇之冠,若是人皇之冠還在,什么五行之海,什么修羅界,在圣威之下,一切皆為螻蟻。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極速朝著人皇之冠而去,卸去了身上的銅棺,露出了那本來的惡魔形態。
在這個時候,韓秋和輕靈還未出生,軒轅曠還在征戰西北,冷缺還在吃著牢房,軒轅辰不滿周歲,真正的一代還未崛起,大陸平靜如水。
所以遇到這樣的變故,神都修者的震撼肯定是無與倫比的。
辜雀一步一步朝著人皇之冠而去,但還相隔千丈,強大的體魄已然忍不住要龜裂了。
圣器之威,不容褻瀆啊,自己的身體不滅不壞不朽,堪比衰竭之境,但依舊無法靠近。
他隔著虛空,看著人皇之冠道:“天地七大圣器,你為靈魂圣器,可看穿一切偽裝,霸凌亙古未來。你一定認得我的,在未來幾十年后,我們會有數次邂逅,你應該是可以預見一些東西的,你知道,我們并不是敵人,反而是朋友。”
辜雀嘆聲道:“在我來的那個時代,你已經消失在了蒼穹的盡頭,耶梨和瑪姬正在尋找你,她們想讓你救我。但我終究是活過來了,我跨越了滾滾百年歷史,就是為了來找你,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次。”
“去那偉大的仙宮,鬧上一場!”
辜雀眼中充滿興奮,又帶著無法形容的戰意,他咧嘴道:“你至高為圣器,舉世無敵,可愿與我一起,干一件驚天動地之事?”
聲音并不大,在圣威的充斥之下,所有人都聽不到辜雀的聲音,但人皇之冠已然沖天而起,發出一聲聲鏗鏘巨響。
無盡的金芒澎湃而出,猶如億萬道金色的金芒,密密麻麻擠滿天空。
神都上方的虛空,竟然在瞬間化作一個可怕的黑洞,然后又瞬間凝聚。
在頃刻之間,竟然毀滅了足足七次,又愈合了足足七次。
辜雀駭然看著這一切,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人皇之冠的可怕,他只是在等,等一個肯定的答復。
而可怕的毀滅結束之后,那股恐怖的圣威終于消失,留下的僅僅是人皇之冠高傲的軀體。
辜雀臉色一喜,忍不住大笑出聲,身影一閃,頓時落在了人皇之冠上。
那猶如黃金鍛造的軀體渾然天成,其上有著無數細微的雕紋,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朝上澎湃,令時空微微扭曲。
辜雀沉聲道:“朋友,我們走,無盡圣山,偉大的仙宮!”
人皇之冠鏗鏘作響,帶著辜雀極速而上,迅速打破重重空間,橫跨在無垠的星河之中。
隱秘的無盡圣山,飄乎于各大次元空間,各個不同的時空,單憑辜雀自身的力量,是根本找不到的。
但作為七大圣器之一的人皇之冠,卻可以輕易探尋無盡圣山的位置。
只是辜雀害怕的是,無盡圣山的時空和大世界的時空并不相同,大世界是一百年之前,那么無盡圣山的時空會不會根本沒有改變?若是如此,自己跑這一趟也就功虧一簣了。
但是這一遭必須要走,溯雪魂飛魄散,再無法救活,唯一的方式,唯有穿越到過去,提前殺了這厲江白。
無盡圣山沒有缺點,沒有弱點,唯一闖進去的方式,只有硬拼......
想到這里,辜雀緩緩道:“這一次恐怕要委屈你了,我要混進去,必須要有動亂吸引強者的注意,你需要和無盡圣山硬碰硬。”
圣器無言,繼續穿梭空間,星域在不停變化,時而有極光閃過,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終于像是突破了一層薄膜,一股仙光降臨,漫天金色撲面而來。
辜雀朝前一看,只見祥云密布,仙光縱橫,鋪滿了整個天際。
金色的陽光把重重云海染成金色,在那金色的盡頭,一座仙山猶如巨獸一般隱在盡頭。
一股幾乎無法承受的威壓蔓延在整個天地,仿佛那一座仙山,便是一座圣器一般。
這就是溯雪呆了整整二十年的地方,這就是天下第七大圣山。
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然見識到了那仙宮的繁華與壯闊,此次看在眼中,似乎更加可怕。
誰又能想到,在世界的次元空間中,竟然有這樣一篇祥和又威嚴的地方,掌控著一切變化呢?
誰又能想到,這里才是世界最可怕的地方,什么萬里大峽谷,什么法祖之墓,比起這里來算的了什么?
這里足足有六位蒼穹之境!
不朽強者更是無人可知。
但是現在,自己要來這里殺人!
而且還是隔著百年時空,提前殺去害死溯雪的兇手。
這是何等令人興奮、令人熱血沸騰的事。
辜雀咧著嘴,喘著粗氣,心中有恐懼,有憤怒,有渴望,更有激動。
若是自己死了,恐怕將來也有人會知道,曾經有一個人,敢獨闖無盡圣山去殺人吧?
他面孔猙獰,背后的肉翅如刀,渾身的魔光被圣器威壓蓋住。
他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發現了圣器,但此時此刻,回不了頭了!
殺吧!殺了害死溯雪的兇手!
改變歷史!改變一切因果。
我辜雀,就要做這改變事實的第一人!
他心中一直怒吼著,咆哮著,因為前方的那一座仙山是如此神圣,如此高不可攀。
它,是自己的目標!
老子算不算是一個勇者?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像是要燒掉他的靈魂。
一切的情緒醞釀,終于到達了極致。
“去吧,人皇之冠,去毀滅一切,去面對那高傲的天門,去告訴那天下第七大圣山,去告訴仙宮,他們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除了天姬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敢去闖蕩,去挑戰啊!”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已然厲吼了起來。
于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鏗鏘之聲發出,人皇之冠在瞬間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它變得無比巨大,千丈、萬丈、十萬丈,它變得比無盡圣山更加偉岸,比一切都偉大。
陽光,不,沒有陽光,有的只是圣威,是通天徹地的金芒。
億萬道金色的劍芒把無數萬里的云層全部絞碎,那人皇之冠像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勢,發出可怕的咆哮,驟然朝著無盡圣山撞去!
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它的速度,也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它的威勢。
此刻,諸天萬界,亙古時空,像是只有它的存在。
“什么?人皇之冠!”
一聲驚呼忽然從前方仙宮之中傳來,只見無盡圣山的背后,一張像是可以包攬世界的神圖忽然顯現而出,其上是山川江河,是諸天星河,是浩蕩的銀河和無垠的世界。
“天道社稷圖!果然是天道社稷圖!”
辜雀咬著牙,直接祭出了銅棺,抗在肩頭,跟著圣器的步伐極速朝前而去。
他的速度當然跟不上人皇之冠,但那炙熱的光芒,那億萬金劍,那可怕的威壓,已然把一切掩蓋。
加上銅棺掩蓋生機,辜雀相信,任何人都無法發現自己,包括那傳說中的仙宮之主昊天眾妙。
“糟!來不及了!”
有人在驚吼,聲音傳遍了整個世界,這至少是一位不朽強者,但就算是不朽強者,祭出圣器、激活圣器,終歸是需要時間。
而人皇之冠,則是全盛狀態。
辜雀不知道前方是哪一個天門,是南方還是北方,是東方還是西方,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皇之冠已然接近了。
這一切看似緩慢,實則上萬里虛空,只在電光石火之間。
“人皇,你放肆!”
一聲暴喝傳來,整個天地碎亂的云海直接化作灰燼,穩固的虛空連斬道強者都無法打破,但這股氣勢傳出,竟然直接令萬里虛空直接龜裂,可怕的黑洞和混沌縈繞而出。
辜雀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遮天蔽日,遠遠超過了無盡圣山,攜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轟然朝著人皇之冠拍來。
巨掌如真人之手,分毫畢現,無比巨大,和人皇之冠猛然撞擊在虛空之中。
于是,一切便開始了真正的湮滅。
那一股余波橫掃而出,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水面,那波紋,便是空間湮滅的波紋。
恐怖的毀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能看到無盡圣山在瞬間便倒塌了一大半,仙宮無數的樓宇坍塌,然后很快被終于激活的天道社稷圖包裹了起來。
而此刻,辜雀已然到了!
他舉著銅棺,頂著可怕的余波,在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在天道社稷圖合攏的最后一絲間隙之中穿了進去。
砸破了房頂,穩穩落在了一個隱秘的臥室里面,抬頭朝天一看,正好看到一道驚鴻白光劃破天際。
“昊天眾妙!”
他忍不住驚呼出聲,而那白光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外面的動靜便小了。
隱隱之間,傳來了厚重的聲音:“長生大帝,怎么回事?”
原來這是南極太微御虛長生大帝所在的南天門,辜雀目光之中露出冷笑。
而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已然傳出:“人皇之冠突然降臨,而且不是人皇在操控,沒有任何人操控,以其巔峰之姿,直接朝著南天門撞來。天道社稷圖來不及復蘇,而奮力一擋,但余波依舊震到了仙宮。”
聽到這里,也不禁心悸,好可怕的南極太微御虛長生大帝,圣器巔峰一擊,他竟然都能擋住,只是泄露了余波而已。
真不敢想象,這種級別的強者,還是四個,卻被天姬一人打敗。
驚駭之間,又傳來昊天眾妙的聲音:“無妨,毀滅的只是虛妄而已,讓人皇之冠走吧。”
“是。”
聲音很快便停止了,一切的波瀾都停止了,一個圣器殺來,也僅僅只能對仙宮造成如此傷害了。
這仙宮,的確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