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戰船恢復了巔峰之姿,橫亙于星河之巔,俯瞰諸片世界,蕓蕓眾生。
天姬和辜雀依舊站在甲板之上,兩人相互依偎著,畫面像是永恒凝固。
韓秋和瑪姬在船艙內部,看著眼前的山川江河,一時之間也是感慨萬千。
瑪姬輕輕道:“這能容納多少人?次元空間足夠嗎?”
耶梨道:“戰船的內部空間是無限的,經過了這么多年的開辟,將枯寂世界的生靈裝進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韓秋點頭道:“那將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瑪姬笑道:“而且不容許失敗,否則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埋葬于歷史塵埃之中。”
韓秋道:“這次他回來,恐怕是要把一切都攬在身上。“
“夫君...可以做到的。”
瑪姬的眼中閃著光芒,輕輕道:“我要回天堂一趟,整合內部勢力,爭取能幫到夫君。”
戰船速度極快,很快便到了枯寂世界虛空星河,穩穩停了下來。
看著熟悉的天地,熟悉的空氣密度和溫度,辜雀也有一種榮歸故鄉的感覺。
他望著諸天星河,忽然幾步跨上前去,傲視四方,大聲道:“天下,我回來了。”
聲音傳遍天地,一聲長笑已然傳來:“恭喜小友,賀喜小友,歷千劫萬險,不滅于大千宇宙,壯士歸來,重拾河山。”
伴隨著笑聲,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和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老胖子并肩而來,一臉激動,跟見著親爹似的。
辜雀忍不住抱拳道:“天老、司馬山主,別來無恙啊!”
司馬永恒打量了辜雀一眼,臉上的肥肉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線,道:“后生可畏啊,辜雀,區區七十年,咱們這些老東西已經不如你了。”
天老得意道:“我選出來的人,能不優秀嗎?”
司馬永恒回嗆道:“你選個屁,也就是看熱鬧罷了!”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大笑出聲。
天姬淡淡道:“枯寂世界的事由他全權處理,我不再做決斷和參與。”
聽到此話,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司馬永恒連忙道:“天姬不可,辜雀還需成長......”
天姬道:“他說他要管,那就讓他管,我正好休息。枯寂世界所有的事全部交給他,若有不服者,辜雀你自己看著辦。”
她說著話,緩緩轉身,瀟灑走進船艙。
辜雀眉頭緊皺,這才發現似乎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天老愣了好久,才喃喃道:“辜雀啊,你是不是把天姬得罪了啊?難道你在大千宇宙找了幾個女人?”
媽的,這句話實在是對老子人品的最大質疑,辜雀大怒道:“老王八,你以為老子像你一樣風流啊!”
天老臉色慘白,連忙擺手道:“小友千萬不能亂說,雪桑最近正好懷疑,你這么一說,老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看你那點出息,辜雀一笑,深深吸了口氣,道:“兩位,天下如何?”
聽到正經話題,兩人也收起了嬉笑,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司馬永恒道:“關于天下,天老你更熟悉,你來說吧。”
天老跨了幾步,眼中寒光偶射,沉聲道:“局勢大致平穩,但暗流涌動,矛盾凸顯,有大戰之勢。”
辜雀不禁道:“何來矛盾?”
天老道:“無間世界覺醒,強者如林,引得修羅界和無量界深深忌憚。由于神魔大陸對無間世界援助頗多,二者幾近盟勢,讓五行之海頗為不安,漸漸朝修羅界靠攏。”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道:“神魔大陸對無間世界的幫助,其領頭人乃玉虛宮掌教溯雪子,她已然待在無間世界數十年,鞠躬盡瘁,深得尊敬。”
“溯雪?”
辜雀一愣,不禁笑道:“很好,溯雪也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天老點頭道:“接下來挨個分析,首先是神魔大陸。你那一代是屬于變革一代,天才如彗星,崛起如山岳,人杰處處。東州大帝贏風、黃州大帝黃麟、地州大帝殷子休雖然皆將近兩百歲,但依舊精力旺盛,雄才大略,統治各朝頗見成效,雄踞各方。”
“而玄州帝王楚阿武學造詣低微,神藥加持之下,勉強茍延殘喘,蒼老不堪。加之其格局不大,謀略不足,才能不夠,故玄州盡顯疲態。蕭骨在五十多年前便封一等八珠并肩親王,兼玄州三軍兵馬大元帥,死死撐住玄州不滅。”
辜雀慨然道:“看來神魔大陸的吞并也將開始。”
天老道:“神州和魔域情況差不多,神州女帝軒轅輕靈出關之后,以其強大的實力鎮住各族異動分子,強軍強政,穩坐神州。魔域在當年的圣女媚君的帶領下,開辟土地,歸人于城鎮,那里已然不是當年的混亂之地了。”
辜雀笑道:“兩個丫頭也找到事情做了。”
天老繼續道:“西州天主圣山光明圣宮教皇查爾斯和斗神杰克迪亞,共同統治西州,也是盤踞西方之巨獸,無人敢動。至于中州,已然成為各族各朝的自由之州,甚至有修羅界、無量界的種族混跡,實實在在沒有戰爭。”
“當然,這和中州太子薛青山的勵精圖治分不開,加上白虎圣君、絕夏、蓋幽、軒轅闊、道德真人、尸祖等重強者隱居于此,咳咳......當然也有老朽的陣道學院,反正那里無人敢動。”
“發展迅速無比,成了修羅界、無量界、五行之海、神魔大陸各大文明的交匯地帶,所有人都渴望去那里生活,享受和平與自由。”
他看向辜雀,道:“不得不說,你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辜雀大笑道:“不錯不錯,青山那小子也終于有本事了,對得起他祖先了。”
天老道:“但是他的子孫后代,據說跋扈囂張,多行不義,無人敢惹。”
辜雀眉頭一皺,淡淡道:“青山政務繁忙,寧不悔沉溺過度,加上韓秋在玉虛宮,溯雪在無間世界,媚君和輕靈也不在,終究是少了管教。此事,無妨。”
天老道:“這是神魔大陸的情況,懸空三島沒有什么大的變故,和當初差不多。至于修羅界、無量界內部局勢也沒有變化,前者以天眾、龍眾為首,神道八部其他六部為輔,后者當然是大乘教占據絕對統治。”
辜雀道:“無間世界呢?”
天老搖頭道:“那邊沒有變化,隨著世界的復興,四大苦獄的苦主統治四方,依照阿鼻昊天塔朝四周建設,十殿閻羅統治。”
基本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辜雀朝司馬永恒看去,道:“無盡圣山如何?”
司馬永恒道:“已不像當初那般鋒芒畢露,甚至還派出大量的弟子進入世俗,但在立場上,卻曖昧不已,難以捉摸。依照天姬的說法,是無盡圣山還在觀望,他們需要動力。”
“動力么?”
辜雀冷冷一笑,道:“我辜雀給他。”
說著話,又沉聲道:“計劃如何?”
司馬永恒道:“幾乎準備得差不多了,但天下還未歸心啊!”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道:“天下歸心,交給我,就從我中州開始!”
天老道:“你待如何?”
辜雀冷冷一笑,道:“散天下之威,布天下之害,取天下之信,聚天下之心。”
司馬永恒臉色一變,急道:“還有呢?”
辜雀道:“除天下之異,成天下之盟。”
“好!”
一聲暴喝忽然傳來,只見遠方天際金芒閃爍,一個高大的身影浩然而來,穩穩落在甲板之上。
身穿金色龍袍,頭戴血龍之冠,眉如橫劍,威儀畢顯,赫然便是人皇。
他看著辜雀,大聲道:“好一個天下六步之計!散天下之威,布天下之害,取天下之信,聚天下之心,除天下之異,成天下之盟。六步皆成,則天下歸一,大事可期。”
辜雀抱拳道:“人皇前輩,好久不見了。”
人皇看著辜雀,眼中金芒閃爍,瞇眼道:“打破窠臼,獨步大道,辜雀你已今非昔比,其實力不弱于我等,前輩一詞休要再提。在這片天地,沒有古老與年輕的區分,只有強大與羸弱的區分。”
辜雀大笑道:“好。”
人皇道:“既然天姬把事情交給你,我等自當全力配合,天道子和戰輪回有事在身,無法歸來,我會告知他們,隨時聽你調遣。但你能調動的人不多,你不是天姬,沒有實力,最多是神魔大陸的人配合你。至于修羅界、無量界、無間界、五行之海,那得看你本事。”
辜雀道:“無妨。”
人皇道:“天下六步計劃,最艱難在哪一環?”
辜雀沉默片刻,道:“除天下之異。”
“不錯。”
人皇深深吸了口氣,道:“天下異數太多,要一一除去,實在艱難,這是一條極不好走的路。”
辜雀道:“再難走也得走,事在人為,我這就下界,先回中州,從神魔大陸開始著手。”
天老等人對視一眼,眼中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神態。
他們見證了辜雀的成長,也很想知道,這天下六步計劃,他如何能夠一步一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