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前,辜雀以殞道之境逆殺斬道巔峰高手,名震大千宇宙。
那是面對不朽襲殺,神虛公子沉圖隔著億萬星河,劃出原道之氣,擋住了不朽之力。
那時候,他比辜雀要強。
三百年后呢?辜雀已然是北域雄主,名震大千的千古天才,而沉圖,依舊是那個傳說中的諸天英雄榜第一人。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他到底又有多強?他又把原道悟到了什么程度?
辜雀不知道,他也很想和沉圖過招,看一看原道配合歲月之道,到底有多么可怕。
冰洛帶著媚君等人全部退后了,整個上邪山都被黑暗包裹了,時空被直接切割了下來,那是屬于他們的戰斗領域。
辜雀看著四周一片黑暗,身上忽然傳來莫名的劇痛,低頭一看,只見肌肉扭曲,皮膚龜裂,整個身體都開始崩碎起來。
原道之力,的確神鬼莫測。
他清喝一聲,全身混沌之氣彌漫,血肉瞬間凝聚,恢復巔峰之姿。
長發亂舞,他咧嘴道:“看我斬破你的原道網絡!”
說話的同事,右手石刀一橫,驟然朝前斬去。
天地之間,混沌之氣如怒水滔滔,凝聚成一道長達萬里的驚世刀芒,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意,一路摧枯拉朽,將一道道莫名的網絡全部崩碎。
辜雀的眼中紫光彌漫,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瞬間規則化,他竟把原道的規則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直接鎖定了沉圖的位置。
沒有任何猶豫,一道直接朝他斬去,刀芒驚世,方圓億萬里山河驚徹,冰洛等人都覺得背脊發寒,連連退后。
只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又從四周涌出,那無盡的混沌之光和刀芒竟然變得緩慢起來,最后竟被凍結至虛空。
辜雀眉頭一皺,還沒反應過來,那刀芒竟然又回頭朝他自己斬來。
歲月倒流,時空回溯!
辜雀猛退,一刀連忙斬破自己的刀芒,忍不住大笑道:“好一個歲月之道,竟然可以令發生的事物直接倒流。”
“只不過,當時間和空間都不存在的時候,這歲月之道便直接可破了。”
他仰天長嘯,滿身氣勢直接將時空完全化作齏粉,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那么黑暗之中,一聲白衣的沉圖自然便顯現了出來。
他輕笑道:“好霸絕的氣勢。”
辜雀一笑,道:“時空皆無,何來歲月?你僅用原道,又何以擋我?”
他說著話,全身的氣勢都涌了出來,石刀朝前一斬,天地之間忽然涌出一座座城池,一道道天河,一片片世界。其中花鳥魚蟲皆有,龍虎血凰皆是,栩栩如生,全部朝著沉圖而去。
“創造之道,一刀生世界。”
沉圖臉色凝重無比,身體忽然變得扭曲起來,化作一片白茫茫的光,他的聲音響徹天地:“天道之下,一切力量皆為虛妄。”
話音像是帶著一股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魔力,只見這一刀斬出的世界全部都在崩碎,城池全部都在坍塌,甚至連刀芒本身都被一股力量限制,完全化作虛無。
辜雀想不到沉圖的原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幾乎像是詛咒一般,直接讓天道與自己的力量對峙,并將其化解。
那么這樣一來,所有的力量豈非都化作虛無?
原道的可怕他從來知道,但沒想到沉圖的理解竟然這么深刻,但憑這一招,他已然在神秀之上了。
而原道更可怕的在于它縹緲無際,像是沒有根源,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去針對,怎么去找到破綻。
所以辜雀必須要出殺手锏。
他淡淡道:“天道是次元的整合體,是規則與大道的最高化身,是屬于‘存在’的最高范疇。但很不巧,‘不存在’的范疇我也領悟了。”
“不存在”即是尚未形成天道的破碎時空和規則,是屬于次元的范疇,辜雀石刀朝天一指,直接捅破了次元,將那無盡的碎亂時空和規則全部帶了出來,沾染在石刀之上,驟然朝前而去。
沉圖嘆了口氣,道:“一刀生次元,在力量還未絕對壓制的情況下,根本無人可以阻擋。就憑這招,諸天大空相之中都很難有人是你的對手了。”
“但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戰斗又豈是單純的道和力量那般簡單。”
沉圖雙手朝前一伸,忽然在虛無之中雕刻了起來,只見他沒一根手指都在發著光,眨眼之間便雕刻出一片獨立的時空出來。
那赫然是天狼星!赫然是正與瑪姬站在一起的自己!
他竟然以歲月之道為根基,刻出了過去的時空,若是自己一刀斬下,必然斬斷自己的過去,那么因果加身,現在的自己就直接會消失。
好可怕的一招!
辜雀連忙收住了刀,抱拳道:“佩服!”
沉圖撤去了雕刻而出的時空,搖頭笑道:“都是小打小鬧罷了,我不是你的對手,我們的差距很大。”
辜雀道:“你刻出過去的時空,我卻是不敢再隨意出手,若是斬去了過去的自己,現在的我也將瞬間湮滅。因果這個東西太可怕,不單單是我,冰洛全都得死,因為我不在,枯寂世界也將覆滅。”
沉圖道:“又有誰能真正拘出時空呢,這種違背天道的大事,沾染的因果首先就會承受不住,說到底還是兩敗俱傷之法。”
辜雀笑道:“我也沒想到你竟然對因果之道也有研究。”
沉圖嘆了口氣,忽然道:“可會對弈?”
辜雀一愣,道:“并不精通,只是略懂。”
“坐。”
沉圖聲音發出,四周的時空漸漸恢復了起來,黑氣散去,兩人穩穩落在上邪山巔。
這里并無華麗的建筑,只有一個青瓦小院,院中種滿了花草,顯得極為溫馨。
而在那小院的中央有一涼亭,四木撐起,上為茅草,中央是石桌石凳,桌上赫然便是一個棋盤。
兩人穩穩坐下,兩杯熱茶自然出現,沉圖道:“對于她們,恐怕有所怠慢了。”
辜雀笑道:“無妨,冰洛她們會自己安排自己,上邪山風景不錯,足夠她們欣賞了。”
“如此便好。”
沉圖一子落下,辜雀緊跟而上,兩人頓時在棋盤之中殺了起來。
很快棋局已至白熱化,看著深入的白棋,辜雀皺眉道:“舍腹地而不顧,單刀深入,不怕我斬腰分割,各個擊破嗎?”
“不,我腹地已無。”
沉圖說完話,辜雀頓時變色,他抬起頭來看向沉圖道:“腹地已無,回天無力,單刀深入,就算將我完全摧毀又有何用?”
沉圖道:“若棋盤全部被我掌控,規則全部為我所用,那么我為何不可以找回腹地?”
“棋子已無!”
沉圖道:“我可重新落子。”
“沒有這個規矩。”
“規矩是誰說了算?”
聽到此話,辜雀沉默了片刻,道:“所以這就是你修歲月之道和因果之道的原因?”
“七百年了。”
沉圖站了起來,看著這個小院道:“這是我和我的妻子的家,那時候我還籍籍無名,她也只是豆蔻年華,我們過得很快樂。”
辜雀道:“但她死了。”
“是啊!”
沉圖笑道:“我頹廢了很多年,幾乎都快死了,才徹底走出來。”
他看向辜雀,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出來的嗎?”
辜雀瞇眼道:“不知道。”
沉圖一字一句道:“因為我發現她沒死。”
辜雀猛然抬起頭來。
“只要我足夠強,就可以去復活她,所以我走出來了。”
沉圖道:“所以我悟出原道的同時,已經在開始感悟歲月之道了,當時想的是,我打破時空,就可以直接回到過去,阻止她自刎,這樣她就活過來了。”
辜雀搖頭道:“可是因果變了。”
“對啊!”
沉圖苦笑道:“因果變了,她若沒死,我又何來感悟?沒有感悟,我又何以有今日之力。沒有今日之力,又何以打破時空去救她?”
“因果完全變了,成了一個死性循環,這種結果只會讓因果回到原點,也就是她自刎的那一刻。”
辜雀點了點頭,他知道沉圖說的沒錯,這也是自己從來不敢輕易改變因果的原因。
沉圖道:“所以我開始研究因果,最后終于找到了路。”
辜雀道:“什么路?”
沉圖道:“因果來源于什么?為什么有因果?”
辜雀道:“天道,天道制定規則,故時間有因果。”
沉圖點頭道:“若是沒有天道桎梏,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把她從那片時空帶出來就可以了?”
辜雀眼中精芒一閃,道:“意思是,只要掌控了天道,就掌控了因果,那么......我們便可以隨意穿梭時空,并不受因果的干預......一切失去的都可以挽回了。”
沉圖回頭朝辜雀看來,瞇眼道:“看來你有了很多想法。”
辜雀道:“我失去東西很多,我想要挽回的東西也很多。”
“是啊,你也有親人,有朋友,有想要去復活的人。”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如此說來,顧南風、蕭骨、贏風、尹老頭,還有青山一家......該復活的,我都可以去復活!
原來,這就是武學的魅力!
原來,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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