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速度超越了光的時候，你會看到怎樣的天地？
那是扭曲的空間，朦朧的宇宙。
一顆顆巨大的恒星被空間拉扯成了流動的曲線，密密麻麻卷在一起，形成如夢似幻的星河。
沒有風，但空間的張立卻拉扯著人的身體，像是沐浴在風中。
長發飄舞著，芒輕輕把它撥開，看著四周扭曲而夢幻的光景，眼中映出了諸天星河。
其中，還可以看到一個個強者出沒，他們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和使命，他們見不到自己。
趴在辜雀身上，芒被這種浪漫所淹沒。
她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眼睛瞇成了月牙兒，嘴角翹起，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她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般笑過了。
她也不會去想這件事，因為此刻幸福淹沒了一切。
“啊！夫君！前邊是寰宇裂縫！”
“哪里好多星辰扎堆啊！”
“你看你看，幾十顆恒星被黑洞吸了進去，光圈好迷人。”
“夫君夫君，你慢一點啦。”
她激動著，右手挽著辜雀的脖子，左手揮舞著，露出潔白的皓腕，指著每一處迷人的光景。
“嗯？怎么回事呀，時空在倒流。”
“夫君你還是穿梭時空啦！壞蛋！說好的不許穿梭空間的！”
但很快，她的笑聲停止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幕。
那是許多個殘破的時空碎片，形成的混亂空間。
光芒扭曲肆意，畫面浮現而出。
那是一片黑暗與光明交織的虛空，數之不盡的大軍正在戰斗。
破碎的空間中，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她的身體也如紅裙一般破碎。
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高挑的身軀。
她將近一米八，婀娜多姿，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手上提著一顆頭顱，一顆羊頭。
她是芒，那時候她叫做千古女羅剎。
“是我...是我曾經和你并肩作戰的時候，我殺了離羊尊，突破了極道的界限，悟出了有情道。”
芒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些畫面，充滿了驚喜。
往事如煙，一幕幕涌上心頭。
辜雀點頭笑道：“是啊，大千宇宙黑暗時代，黑暗之主暗元覺醒，以風卷殘云之勢橫掃宇宙。”
“亞丁主席發布《告大千同胞書》，號召整個宇宙共抗黑暗。”
“你與我一起，并肩作戰，最終戰勝了暗元，逼得他簽訂了休戰條約。”
說到這里，他看向芒，輕笑道：“那一戰之后，你的心就屬于我了。”
芒一臉好奇，看著那些畫面，漸漸的安靜下來。
過了很久，她才輕笑道：“原來，我這一生也很精彩，也曾比你強，幫得上你的忙。”
“哈哈哈哈！”
辜雀大笑道：“千古女羅剎，當我認識你的時候，我遠不如你啊。”
芒低笑道：“我都快忘記這個稱號了，唔...不過不重要了。”
“我嘛，我現在過得很好！”
她依舊在辜雀的背上，忍不住捏著他的耳朵，道：“快回家啦！我想諸位姐妹了。”
“好！”
辜雀應了一聲，最終打破重重空間，回到了神雀星鏡湖旁。
這里，已然是很熱鬧了。
“哎回來了！回來了！”
天眼虎扯著嗓子喊了起來，眾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芒的臉皮是很薄的，當即就從辜雀的背上跳下來，道：“我去廚房幫卡蘿琳妹妹。”
辜雀還沒來得及說話，手就被抓住了。
他回頭一看，赫然是唐義勇。
“都回來了還磨嘰什么，趕緊過來喝酒。”
被拖著上了隔壁的酒桌，眼睛一掃，好家伙，人全齊了。
天眼虎、蕭骨、贏風、殷子休、顧南風、公孫無、鬼卞、王頂天、唐義勇、冷缺、查爾斯、杰克迪亞等一眾兄弟全部都在。
另外一桌，軒轅闊、司馬永恒、天老、軒轅曠、尹老頭、山姆岳父等正喝得火熱。
辜雀還第一次見到軒轅闊也這么放浪形骸，看來自己的歸來，對于他們來說，還是足夠安慰人的。
軒轅王妃、安娜岳母、雪桑老嫗、碧云仙子、碧水仙子她們又在另一桌，美其名曰，不和一群酒鬼吃飯。
辜雀往四周看了一眼，不禁道：“謝知薇呢？新婚夫妻也不坐一桌的？”
顧南風擺手道：“別提了，這群王八蛋調侃我老婆，我老婆那里頂得住，跑去找卡蘿琳了。”
辜雀道：“她會做飯？”
顧南風搖頭道：“不會啊，但那個廚房里，大多數人都不會嘛。”
辜雀等人對視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看。
看來今晚吃飯，又是考驗演技的一天啊。
“喝酒喝酒，先喝酒！”
王頂天已經忍不住了，當即吆喝了起來。
眾人也來了興致，畢竟每個人都在各地，已經很久沒見了。
很快進入了狀態，蕭骨大笑道：“我們這幾個人啊，沒一個闖出名堂來的，最有收獲的還是顧南風，他媽的，他竟然帶了個老婆回來。”
“長得還不錯，有眼光。”
天眼虎道：“我說了他是悶騷型，之前一直不找老婆，就是想擁有整片森林，還好現在有個人能管住他了。”
“蠢虎別亂說！”
顧南風嚇了一跳，道：“什么叫擁有整片森林？老子又不是你爹，丟不起那人。你要再敢說這方面的事，我就把你那些風流韻事告訴銀芽兒。”
“嗯？”
正好從廚房出來的銀芽兒聽到聲，頓時瞪眼道：“顧南風，什么風流韻事你說清楚。”
“哎呀老婆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啊！”
天眼虎當即夸張叫了起來。
眾人對視一眼，不禁大笑出聲。
時候差不多了，辜雀才道：“行了，入主桌吧，大伙兒都到齊了。”
卡蘿琳道：“羅鯉羅魚，還有希兒望兒，不知道去哪里了，還沒回家呢。”
辜雀笑道：“韓秋，你喊一聲。”
韓秋點了點頭，輕輕道：“你們四個，回來。”
僅僅六個字，效果立竿見影，四道光芒閃爍，直接落在了草地上。
然后四人同時跑了過來，半跪而下。
“見過父親。”
“見過師尊。”
辜雀瞟了他們一眼，道：“都是圣雄，不錯。”
“望兒境界似乎要高一些，應該是能入至尊而不入吧。”
辜望點頭道：“貧僧...”
話剛出口，他便看到了韓秋的眉頭一皺，連忙道：“父親，我在一千多年前，就能成就九五至尊之位了。”
辜雀道：“一億多歲，九五至尊，挺不錯。”
“不過你的至尊之位不穩，不進入是好事，繼續參悟吧，等你壓制不住境界的時候，才是真正成就至尊的時候。”
辜望點頭道：“謝父親教導。”
卡蘿琳道：“夫君，吉娃夫妻來了。”
辜雀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兩個人。
于是又是一陣寒暄，整個鏡湖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酒過三巡，圓月高懸。
辜雀終于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輕笑道：“萬年不見，諸君依舊，辜雀依舊。”
“而我相信，未來依舊。”
簡單的話，蘊含著巨大的信息量。
眾人愣了好久，才終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都笑了起來
還有什么，比世界不會毀滅更令人興奮的呢。
接下來的十幾天，辜雀一直陪著家人和兄弟們。
而諸天強者，也終于到得差不多了。
輕靈和媚君她們忙著安置神魔學院的杰出校友，辜雀也終于和另外的老朋友會面了。
一場在黑曜石上的宴會，終于開始。
這一場宴會，足足有上萬人參加。
他們大多都是強者，但還有一部分，僅僅超越不朽而已。
他們幾乎都有自己獨特的貢獻，比如神魔學院的杰出校友張道塵，不過初窺諸天空相而已，卻也能參加這一場宴會。
陣道之祖看著眼前的飯菜，不禁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認真吃過東西了。”
楚項道：“認真吃東西？我也沒見你吃多少啊！”
陣道之祖道：“廢話，那能比你吃的多嗎？況且來這里，顯然是開會的嘛。”
“別吵了，神雀來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上萬人，同時朝前望去。
辜雀大步走來，臉上帶著笑意。
上萬人，同時起身。
這是尊敬。
誰都知道神雀對于這片寰宇來說，意味著什么。
辜雀擺了擺手，道：“坐下吧，今天談正事，不搞虛禮。”
“在座諸位，有亙古最強大的至尊，有稱霸一個時代的豪雄，有超級文明之主，也有神魔學院的杰出校友。”
“但凡是我認為該來的，幾乎都到了。”
“那么我也不廢話了，先講一講這片寰宇的情況。”
眾人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這才是他們來這里的最大意義。
辜雀看著眾人，沉聲道：“我以混沌開紀元，重塑寰宇，已經一億多年過去了。”
“而整個紀元，根據我和百曉生最初的推算，是十億年壽命，現在算來，應該還有將近九億年才對。”
“但...情況有變。”
“道祖鴻鈞獨闖大衍深處，引動了大衍變故，讓大衍對大千寰宇實施懲戒。”
“我與諸天至尊，在大衍之中抗擊了一萬多年，極為艱難地擋住了大衍的懲戒。”
“但擋得住力量，擋不住大衍直接灌注枯寂，所以大千寰宇神雀紀元的枯寂來得如此之快，現在許多大域，已經到了廢土時代了。”
“危機在即，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聽到此話，四周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這些年來，他們最疑惑的事，就是為什么還有將近九億年壽命的寰宇，為什么枯寂成了這般模樣。
原來，竟然是大衍的懲戒。
辜雀道：“道祖的選擇并沒有錯誤，他獻祭了自己的生命，窺探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
“眾所周知，越是高級、越是穩定的規則，越有可能出現生命。”
“而道祖因此，判斷出了，每一個寰宇，都是一個生命。”
陣道之祖騰地站了起來，驚聲道：“我們的寰宇是生命？意思是，我們生活在一個巨大生物的內部？”
辜雀擺手道：“不必以常理來思考這種生命。”
“首先寰宇是高級規則的聚合體，高級表現在天道之上，聚合表現在萬物之上。”
“其次它具備極為可怕的穩定性。”
“諸位不要以為什么宇宙風暴之類的，算是不穩定。”
“這對于寰宇來說，就相當于你們體內的細胞在運動一般。”
“而寰宇的存在，在正常情況下，可以持續到百億年以上。”
“這么大的存在，卻能持續這么長時間，這種穩定性，是極為可怕的。”
“所以寰宇完美符合了這兩個條件，它有生命，它是生命，這幾乎是一個既定事實了。”
說到這里，他沉聲道：“通過這個，我在洞喜子道君的幫助下，終于找到了抗擊大衍、拯救寰宇枯寂的辦法。”
此話一出，整個宴會都徹底炸開了鍋。
他們來這里最想聽到的消息，就是關于這個世界還能不能活下去的消息。
而此刻辜雀說出來，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因為誰都知道，要拯救這個世界，是沒有可能性的。
辜雀擺了擺手，大聲道：“安靜！”
四周眾人安靜了下來。
辜雀的表情很嚴肅。
他看著四周，沉聲道：“把你們叫到這里來，除了給你說這個消息之外，是有任務要安排給你們。”
“這個任務的成敗，就關乎著寰宇的存亡，我不想我某一天拯救了寰宇，卻發現寰宇之中所有人都死光了。”
“所以接下來你們要聽好，尤其是文明之主和天衍以上的修者，包括至尊在內。”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個個目光凝重無比。
辜雀道：“在拯救寰宇的過程中，寰宇會經歷無數次的破碎與重組，規模幾乎和紀元覆滅差不多。”
“你們身為強大的修者，文明之主，或者至尊，需要保護他們。”
“你們的任務是，通過各種手段，整合各個大域、各個世界的資源與統治機構，把每一顆生命星辰，都給我聚在一起。”
兵祖已然瞪大了眼。
這...這怎么可能做到！
辜雀大聲道：“我知道這是一件多么艱難，多么繁重的任務，但必須做到，而且不能放棄任何一顆星球，哪怕那個星球上沒有智慧生物。”
“放眼整個大寰宇，生命星球所占的比例不足億分之一。”
“你們要把這億分之一的生命星辰，有計劃、有組織、合理地漸漸安置在一起，形成生命星域。”
“至于天地生機怎么供應，怎么保持每一個星辰的氣候、溫度、空氣等各種成分不變，這是你們的任務。”
“天衍以上的修者，要肩負好這個責任。”
“因為任何一個環節出事，就意味著一顆甚至無數顆星辰的生命消失。”
說到這里，他看向陣道之祖，道：“陣道之祖，這件事你來負責總體組織，因為你對陣道的造詣，決定了只有你有這個能力，讓這些星辰不出事。”
陣道之祖苦笑道：“可是，星辰太多了，不知道多少億年才能完成，完全做不到啊。”
辜雀道：“可以做到的。”
他深深看了陣道之祖一眼。
陣道之祖似乎明白了什么，隨即道：“好，我們一定做到。”
辜雀這才松了口氣，笑道：“拯救寰宇的具體大道理論，我無法向諸君透露，因為即使說出來，你們也不懂。”
“因為你們對大衍的理解還不夠。”
“但在此，辜雀承諾...”
“這片世界，永生不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