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被人的架著的干巴三,看見鐘大爺以后,本能叫了一句。≤,
鐘大爺嘴角抽動,雙腿宛若木頭樁子一樣矗立在原地,左手顫抖的拽下酒壺抿了一口,隨即干脆利索的問道:“你們伐的樹上,我拴紅繩了,你們看沒看見?”
何迷糊等人一愣,但唯有大力團隊聽到這話,突然感覺臉上臊得慌。
跑山兒有跑山兒的規矩,但護林員和這幫偷盜者,就像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一樣,只要利益還存在,那警察永遠不可能杜絕犯罪,而木頭只要能換錢,那護林員也永遠抓不完跑山兒的。
這種看似敵對的關系,其實也是相互依存的,因為如果沒有了偷獵者,那護林員也就不存在了。而鐘大爺幾乎吃了一輩子這碗飯,他能不懂其中道理嗎?
木頭上拴著紅繩,那代表著一種約定,那是護林員告訴偷獵者的信號,這樣的樹你不能碰!因為它們還沒長成,那是樹苗,還沒到開伐的時候!
這種約定幾乎存在了上百年,祖祖輩輩的偷盜者和護林員,都在默默的遵從著這樣的約定,因為樹苗代表著未來,代表著護林員和偷獵者的共同飯碗!
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社會發展的同時,人卻往反方向進化了。他們目光變的更短淺,內心變得更貪婪,只在乎眼前利益,整天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前人栽樹后人乘涼,這句匯集中華數千年的歇后語,在這幫年輕人心里,變得一文不值。
他們覺得,我不偷,別人也會偷,媽了個b的,樹苗長成能開伐的樹,那還得過多少年?我能等得起嗎?
我等不起!
我他媽要的就是現在,馬上,立刻,就有錢花!就這么簡單!
“我是護林的,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人留下,樹留下,你們走吧!”鐘大爺嘴角抽動,語氣爽朗的擺了擺手。
“你都jb多大歲數了?你管個jb管,別他媽跟著瞎摻和,滾犢子!”押車青年邁步走到鐘大爺
前,伸手就要推上一把!
“啪!”
鐘大爺左手宛若鉗子一般抓住青年手腕,隨即往下一掰,指著他的鼻子問道:“你家沒父母啊?你這么跟我說話!”
“老b燈,你松開我!”青年疼的齜牙咧嘴,嗷嗷喊著。
“把人和樹給我留下!”鐘大爺皺眉推開青年,仰脖再次抿了一口酒,隨即抬頭沖何迷糊喊道。
“我艸你媽……!”青年惱羞成怒,掄拳頭就要打。
“啪!”
鐘大爺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手法,再次抓住了青年的手腕,隨即緊跟著一個大嘴巴子抽下去,聲音渾厚的問道:“小兔崽子,你也算是個混社會的!你大哥就這么教你啊?”
“能不能行了?”
金文國坐在車里,降下車窗突然喊了一句。
“你個b養的,你有完沒完,你要干啥?”何迷糊拎著沙噴子,邁步就往前走,離鐘大爺三米開外站定,隨即端著槍管子問道:“歲數大了,腦袋不好使了是嗎?認識這是啥嗎?”
“……!”鐘大爺鼻孔噴著酒氣,鷹視狼顧的看向何迷糊,一聲不吭。
“把他也整走,回去談,快點的!”何迷糊煩躁的呵斥了一下眾人。
“呼啦啦!”
七八個人,瞬間圍了上來。
“你說你這么大歲數了扯這個干啥!”
“快點走,艸你媽的,別讓我拽你!”
這些人站在壕溝下面,伸手就拽著鐘大爺單臂,一邊往下薅著,一邊催促著。
“松開我!”
“松個jb啊!”
“嘎嘣!”
鐘大爺回手一拳懟在了說話這個青年的脖子上,他一個趔趄就往后退。
“艸你媽,干他!”
青年退后兩步,直接大喊了一聲。
鐘大爺體格雖然硬朗,但畢竟已經快六十了,被青年的那幾個朋友,連拉帶扯的拽下了土坡,
體差點栽倒。
“干他媽啥呢?”金文國推開車門再次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鐘大爺左手拉開背后背囊的拉鏈,手掌直接接住從里面掉出來的一把老掉牙的單管獵!
“啪啪啪……!”
鐘大爺右手從腰間劃過,隨即迅速攥拳,而五根指縫里眨眼間插上了四枚綠色圓柱形子彈!
“老b養的,你還敢玩槍!”何迷糊再次端起了沙噴子。
“再說一遍,人和木頭留下,你們給我滾犢子!”鐘大爺咬牙說道。
“我不滾你能咋地?”
“我能整死你!”鐘大爺嗓門一如既往的有穿透力。
“你吹牛b……!”
“亢!”
一聲槍響突然泛起于山林之間,槍火乍現,拉的老長!
“噗咚!”
槍響以后,何迷糊直接倒地!
彈殼從鐘大爺的單管獵里飛出,他右手攥拳,指縫里的子彈,幾乎無縫鏈接的插進了槍里!
,你還真敢開槍!”
押車的三人,同樣掏出了隨
攜帶的沙噴子。
“唰!”
鐘大爺站在土坑下面回頭!
兩撥人對視!
“亢!”
“亢!”
五秒之后,急促的槍聲熄滅,黑土地上,冷風瑟瑟!
鐘大爺一人矗立在原地,他面前包括何迷糊在內,一共四人倒地,鮮血潑灑,順著土地紋路緩緩滲透。
金文國懵了,何迷糊躺在地上大腿冒血,撕心裂肺的喊著。
“小崽子,還來不來了?”鐘大爺瞪著虎目,挑右拳緊握,指頭縫隙中再次插上四顆子彈,聲音極為震耳。
對伙無一人敢搭話!
“29年,國-民黨進山剿匪,三百人團,最后就十個人跑出去!49年建國后,共-產-黨都得讓延邊地區自治!這兩黨來了都不好使,就你們他媽這幫,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還要在老林子里比劃比劃槍?換我年輕二十歲,單手都干你們!”鐘大爺聲音無比渾厚,站在山林之下,好似能與這生他養他的青山,遙相呼應。
聲音久久回
,飄在這山林之中!這是最后一個守護者的怒吼,他雖年華老去,
體枯竭,但鋼槍握在手中之時,昔
縱橫林間的風采,宛若刺眼的太陽般重現。
老虎嘯山林,一怒震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