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江北。
司機停車之后,就推門走下去,直奔后備箱去拿禮物,而白濤則是坐在車內接起了電話。
“喂?你說什么?誰去的?……!”白濤拿著電話連問了兩句后,足足沉默了將近半分鐘,才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行,我知道了。那就這樣。”
旁邊座位上,茂名看見白濤臉色陰沉的掛斷電話后,皺眉問了一句:“怎么了?”
“啪!”
白濤眉頭輕皺,有些疲憊的嘆息一聲后,就從汽車中路通道的雜物箱內拿起煙盒,并且低頭點了一根。
“融府又有動作了?”茂名立即追問。
“往咱長C工地里倒了兩大車土,還白送了二十多個花圈和一副挽聯,呵呵。”白濤抽著煙,語氣無奈的笑著說道:“……你心里是想著,咱啥事兒都能過去,但林軍不這么想啊。”
茂名聽到這話后,眉頭緊皺的陷入沉默。
“茂名啊,你不能去懷疑一個擁有三家五星級酒店老板的氣度!所以,如果僅僅是一件事兒的矛盾,那林軍絕對不會讓下面的人,去工地玩一把這樣的事兒,因為真的沒啥必要。”白濤扭頭看著窗外,停頓半晌后繼續說道:“所以,他能把墳和花圈都搬上來,就告訴了我們一件事兒!”
“……唉!”茂名咬牙長嘆一聲。
“進長C沒戲,找誰說和都沒用。這就是林軍想告訴咱們的!”白濤話語簡潔的補充道:“之前動王鐸是這個意思,現在在工地鬧事兒,也是這個意思。”
“如果王鐸這個傻B沒有去長C,我依舊相信這事兒找皮特李有緩,但他這一去,林軍已經把該辦的都辦完了,所以,那不管誰去說和,林軍也不可能事兒辦一半,突然就否定自己,改變主意了……!”
“不,茂名!”白濤搖頭后,扭頭沖著茂名問道:“打個比方,林軍要回H市來,你能放心嗎?!”
茂名皺眉一愣。
“我是絕對不會讓的!”白濤瞇著眼睛,話語干脆的自答了一句。
話音落,司機拎著禮物走回來問道:“濤哥!咱們進去啊?”
“……不進去了,你把東西送給他家保姆,然后咱就回去吧。”白濤思考了一下后,輕聲說了一句。
“不進去看一眼啊?”茂名插手問道:“他媳婦不剛生完孩子嗎?”
“……!”白濤認真的想了一下后,搖頭說道:“不去了!”
茂名聽到這話后,就沒有在勸。
十幾分鐘后,白濤等人的汽車離去。
別墅內,二樓落地窗前。
“……咕咚!”
曾經與白濤關系很鐵,但近幾年卻沒有什么聯系的皮特李,此刻單手抱著熟睡的孩子,一邊喝著啤酒,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白濤汽車從自己家門前離去。
“小李!”
樓梯臺階處,保姆拎著一些禮物,輕聲喊了一句。
“哎,郭姨!”皮特李轉身回頭。
“你那個朋友送了一些禮物,但人卻沒進來!”保姆笑著說道:“我本來想問你收不收,但還沒等上樓,他司機就把東西房門口走了。”
“都是什么啊?”皮特李問了一句。
“都是一些嬰兒用的東西,是給孩子的。”保姆張嘴解釋道:“樓下還一沒組裝的推車呢!”
“恩,那就收下吧。”皮特李輕聲點了點頭。
“好,我收拾收拾去。”保姆應了一聲后,就轉身拎著東西下了樓。
“咣當!”
就是這時,臥室包房門被推開,隨即皮特李的媳婦端著果汁,步伐緩慢的走到皮特李身邊,隨即用左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白濤來了啊?”
“恩!”皮特李點頭。
“……咋沒進來了呢?”媳婦好奇的問道。
“咱家門檻太低唄,進來可能怕掉價!”皮特李說話的風格一如既往的犀利且不留情面:“畢竟人家白總現在國內國外都有生意,咱這農村人夠不上人家!”
“……你嘴真損!”媳婦喝著飲料,翻了翻白眼。
“損你不也得天天晚上啃嗎?!”
“滾!”
“來,啃一個!”皮特李繼續壞笑著說道。
“別鬧!”媳婦打了皮特李一下,隨即岔開話題說道:“老公,我就不太明白,你怎么就看不上這個白濤呢?前年咱家在呼蘭建風景區,人家都主動托人稍話,要幫你找點旅游局的關系,把景區旁邊的那片湖納入進來!這是多大的人情呀?人家不拿你當朋友,能幫你這個忙嗎?“
“……人在有錢有權的時候,你是很難看清楚他的!”皮特李扭頭看著媳婦說道:“為什么?因為這兩樣東西在當今社會,是可以掩蓋住一個人身上無數缺點和臟東西的!”
媳婦一愣后,沒有吭聲。
“而我恰巧見過,經歷過,白濤想要得,但還沒有完全得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所以他身上的缺點和臟東西,我曾經都看的一清二楚。”皮特李低頭看著孩子,輕聲回了一句:“但也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吧,從生下來家庭條件就還行,所以,我沒有他的那些經歷,也就理解不了他干的那些事兒!”
“……好吧,那我就不勸你了。”媳婦聽見皮特李如此認真的回答自己后,就不準備在談這個問題了。
長,融府康年,水療館內。
“……哎,軍,你說白濤會不會找人說情啊!”周天躺在水池中,頭頂蒙著手巾,輕聲問問了一句。
“會與不會,對我的決定都沒有影響。”林軍同樣閉著眼睛,躺在水中說道:“白濤領著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一個比一個野心大的主兒!咱在長一動都沒動的時候,那茂名就暗中幫著翟耀,要捅咱們一刀!就這樣的人和團隊,即使和咱們沒仇,那都要在同行業防著他們!更何況,從酒廠的事兒,到你和亮子的刑期,在到圓圓現在都回不過彎的腿兒……都在時刻提醒著,倆家人積怨太深,所以不是坐下來喝杯酒,就能掀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