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誰沒誰不能活?
實則,誰若真的沒了誰,會生生將自己熬死。天書中.文網
原本,胡顏覺得情深不壽應該是個好詞兒,但現在看來,那絕對是坑爹坑奶奶的垃圾詞兒!真真兒應該被唾棄到角落里,最后直接扔茅房中!
她至今不懂,司韶為何對她如此執著,也有些摸不清自己心中對司韶是個什么感覺。總之,他痛,她不忍;他笑,她歡心。
也許,當真不用較真兒,飛得將感情歸類到愛與不愛中去。就這樣在不清不楚中相依,也沒什么不好。畢竟,感情那種東西,不就是不清不楚的嗎?
雨漸漸停歇,天空一片蔚藍,除了地上的泥濘,竟看不出下雨的痕跡。
胡顏牽著司韶的手,道:“回家。”
司韶點了點頭,唇角的笑意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住的。他應了聲:“好。”話音未落,人竟突然后仰倒地。
胡顏忙去抱司韶,卻聽見人們的倒吸氣聲,以及婦人的尖叫聲。
原來,那些原本到處避雨的人們又聚集到臺子前,將胡顏與司韶圍在了其中。
人們望向胡顏的眼中充滿了驚懼。
胡顏微微皺眉,在人群中環視一圈,看見了曲南一和百里非羽。前者目露震驚之色,后者竟嚇得臉色慘白。
胡顏想到那根刺入她手心的桃木刺,翻看手掌一看,卻見她的手心處長出了一層黑色的絨毛!她伸手摸了摸臉,臉上亦是如此!
胡顏第一個念頭就是,幸虧司韶看不見,不然不得嚇得他一哆嗦?聽說男人的某個地方看似堅硬如鐵,實則最怕被嚇。哎呦,她若能把他們挨個嚇一遍,各個都變成歡好無能,與她正好相配,豈不是妙不可言?咳……胡顏為自己齷齪的想法感到汗顏了。這都火燒眉毛了,她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也活該被人算計!敵人用盡全力打你,你卻看著風景撩著漢子,這種不敬業的樣子,著實得挨打長個教訓啊。
胡顏收斂心神,抱著司韶站起身,人群自動向后退開一步。
若說前一刻她呼風喚雨被眾人尊為神,那么這一刻卻是邪祟獻身變成惡魔。
曲南一頗為有趣,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以為,自己眼花了。
百里非羽傻愣愣地嘟囔道:“女冠騙我,這哪里是碧眼蟾蜍,簡直就是黑熊精啊。”
白子戚倒沒覺得驚慌,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越發想不明白,尊主到底意欲何為了。
馮峽子嚇得夠嗆,下意識地向后退去,腳下一滑,差點兒跌個大屁墩。他慌忙站好,指了指胡顏,一副惱火不已的模樣。他一捶樹干,怒道:“好你個妖怪,竟敢迷我心智!”
也不知是誰,突然喊道:“山魈!她就是山魈!”
眾人駭然,再次向后退去。
馮峽子眼睛一亮,暗道:山魈?她真的就是山魈?山魈最能迷惑路人,然后拖出深山老林里吃掉。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山魈腹中有可使人長生不老的天珠,以及一把開啟不世寶藏的鑰匙。
馮峽子動心了。
這人,前一刻還想著與胡顏雙宿雙飛,這一刻卻想要殺她取寶。看似惡心,實則……還真是無比惡心。
那個原本消失不見的小女冠突然獻身,用桃木劍指著胡顏喝道:“大膽妖孽,原來你就是那只為禍人間的山魈!聽聞你肚子里有把鑰匙和一顆天珠,得到者能得破天富貴。貧道雖視金錢如糞土,但今日必要將你斬殺,慰藉我師傅在天之靈!至于那潑天的富貴,便送給這些被你欺瞞的老百姓們!你陷害我師傅這筆賬,我們今天就來個了解!”
胡顏抱著司韶,冷冷喝道:“憑地廢話!”
小女冠言罷,眸光一凜,罵道:“死鴨子嘴硬!看劍!”提劍刺向胡顏。
原本胡顏倒也沒多在意這個小女冠,但一交手,胡顏才知,這位才是主角。那靈活的身法與狠辣的招式,竟與假扮成萱兒的老匹夫有幾七分相視。但看身量,二人又不可能是同一人。估摸著,二人應該是師出同門。真是搞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總喜歡玩高手最后出場的游戲?假萱兒這樣,這個小女冠也這樣。躲在暗處,扮演著卑微,看著別人蹦跶,然后悄然意淫自己若出手會如何如何的厲害,算計別人時會如何如何的暗爽?真是夠賤!
眾人心中既惶恐不安,又紛紛盼著小女冠將胡顏打死。畢竟,她肚子里可裝著破天富貴咧!
酒撞熊人膽,錢買鬼推磨。眾人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只待小女冠將胡顏打倒,便撲上去,剖腹取鑰匙!
百里非羽有些急了,湊到曲南一身邊,道:“你倒是管管啊!”
曲南一反問:“怎么管?”這個時候,稍有不慎便會引起民變。所謂法不責眾。若眾人真的對胡顏群起而攻,才是最要命的。他不能動。他要看著眾人。
百里非羽急聲道:“你先制服了她們倆,然后分別關押,再找個德高高僧降妖伏魔。那女冠是個邪祟,這小女冠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曲南一繼續反問:“誰能制服那兩位?”
百里非羽看向多寶。
多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能力有限。
百里非羽急得跺腳,出了滿腦門熱汗,卻又偏偏可施。
看熱鬧的人有不少認識燕歸的,于是有人對他道:“燕當家,你就別跟著咸吃蘿卜淡操心了,安靜呆會兒,等著分金山得嘍。若怕,到哥哥身后來……”說著,就要動手。
百里非羽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罵道:“滾蛋!”
那人被打蒙了,剛想動手,卻被多寶按住了肩膀,道:“我家少爺脾氣不好,還請多擔待。”
多寶將那人的肩膀捏得嘎嘎作響。
那人不敢再吭聲,連連點頭,竟是疼得說不出一句話。
多寶松開手,那人吱溜一聲跑得遠遠的,卻仍舊觀望著胡顏與小女冠,不肯離去。
胡顏一邊用腳與小女冠纏斗,一邊用手指在司韶的后背上畫著復古的符咒。在她一腳踢飛小女冠之時,突然抱起司韶,一口吻向司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