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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契者徐儒之對虹喜道:“這些人,還是會想其它辦法進入血霧林。”
祭司虹喜冷笑道:“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結契者徐儒之勾唇一笑,問道:“我們可還要繼續等在此處?”
虹喜皺眉道:“譚樂和苗佳至今未到,我們等到晚上,若她們還不出現,定是出了事。”轉頭看向陌縱鎮,目露狠戾之色,“進去之人,也必將尸骨無存!”
徐儒之順著虹喜的目光看去,但見陌縱鎮里好似有一團灰色的霧,將所有東西都涂抹得不太真實,好似一個扭曲的幻境。他道:“你可知,那胡姑娘,到底是何人?”
虹喜收回目光瞥了徐儒之一眼,示意他隨自己向一旁走去,避開身后的祭侍們。她思忖道:“那名女子,不是一般人。我對她所知不多,卻知道宮主一直在布局,想要對付她”
徐儒之驚訝道:“以宮主之能,還需要布局對付她?”
虹喜道:“宮主想讓她變得眾叛親離,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徐儒之皺眉道:“可看今日這個情形,宮主之計,并沒有……”后面的成功二字,被他自動禁聲了。
虹喜冷笑道:“你可知,那女子有多狠?”隨即一擺手,“算了,不說這些。”瞇了瞇眼睛,“此番參選結束,此事也當有個了斷。”
徐儒之卻柔聲道:“你我結契三十年,比一般夫妻的情誼只深不淺。你若心中有事,理當讓我知道。你雖強,但卻不好事事背在身上。”
虹喜眸光閃了閃,看向徐儒之,終是道:“不是不想與你說,只是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徐儒之垂眸,自嘲地一笑,道:“你我結契,你是主,我是奴。你若不想說,我沒有資格問。飛鴻殿即將易主,我與你之間的契約也將解開。未來,何去何從,還需想想。”
虹喜心中一慌,忙道:“休要胡思亂想!我不是不想與你說……”煩躁地挪了挪腳,終是道,“你我結契,本是一體,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飛鴻殿看似強大不可撼動,實則一直被君主忌憚。三十年一次的參選活動,便是一種削弱。新上任的大祭司,萬事從頭學起。所有的祭司和祭侍,全部換成新人。整個飛鴻殿,就像一層紙,隨時能被人捅破。”眼睛冒出灼熱的光,激動道,“若不用更替,這天下豈不是……”后面話,被她吞咽了回去。
虹喜平靜了一下激動的情緒,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睛向左右淡淡一掃,接著道:“宮主發現,胡姓人家的血十分特別,不但擁有與生俱來的祭祀之力,更是上神喜歡的祭品。這種能力十分微妙,并不是所有胡姓女子都有。有的時候,她們需要引導和激發。我收過一個徒弟,名胡蝶兒,她本身便有幾分祭祀能力。宮主便讓我培養她,以及一些可能有祭祀能力的女子,希望她們能替代這次參選的新人,成為飛鴻殿的新人。”
徐儒之倒吸了一口氣,道:“如此說來,這些新人豈不是都要死?”
虹喜點了點頭,殘忍地笑道:“等到這場比試結束,大多數的新人會被換掉。至于那些武功高強的少數人,則另有用處。”
徐儒之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你我這樣的老人……?”
虹喜自得地一笑,道:“此事你無需擔心,宮主自有打算。也許,我們可以換幅身體,繼續生活在飛鴻殿。”
徐儒之捏了捏手指,道:“你是說,奪舍?”
虹喜道:“正是。”
徐儒之倒吸了一口氣,道:“哪里那么容易?!”
虹喜挺起胸脯,道:“宮主大能,此事易如反掌。”
徐儒之詫異道:“我們跟隨宮主三十年了,并未覺得宮主……咳……有此手段。”左右看看,靠近虹喜,壓低聲音道,“你覺不覺得,宮主這一年的變化有些大。與以往,有所不同。”
虹喜微僵,瞪了徐儒之一眼,低聲喝道:“這話也敢亂說?!”
徐儒之也不惱,只是溫柔地望著虹喜,道:“這話,也不是和別人說,只是與你說說,又何妨?”
虹喜的表情開始松動。
徐儒之接著道:“你原是一等祭侍,在任昕祭司背叛宮主后,才被提拔成祭司。這一年,我如履薄冰,生怕出錯,怕你被宮主責罰。”
虹喜的眸光里染了歡喜之色,竟眼波風流地笑道:“你想太多了,我與宮主情分不同,你大可安心。”
徐儒之卻突然冷了臉,道:“你明知道,那宮主并非原來的……”
虹喜一把捂住徐儒之的嘴,緊張地喝道:“不要命了!?這話豈能說出口?!”
徐儒之甩開虹喜的手,轉身走到一邊,背靠著樹坐下。他雖年近半百,但一直保養得不錯,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一塊被人呵護在手心盤了多年的溫潤的美玉。這樣的男人,就算生氣,也不會暴跳如雷,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流淌過女子心頭。
虹喜一直心悅徐儒之。此番,見他真的生氣了,才狠了狠心,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小聲道:“儒之,你聽我說……”
徐儒之垂眸,不語。
虹喜舔了舔唇,再次謹慎地四處看看,好似生怕別人偷聽他倆的談話。虹喜見無人注意他們,這才正色道:“我從小被宮主收養,只認她這一個主子。三十年前,主子讓我參選大祭司,本是有心扶持我當大祭司,只可惜,最終連祭司之位都沒得到。如今,主子出手,奪得大祭司之位,我們只需忠心耿耿便可,其它不重要。你當誰不知道,主子并非原來的大祭司?只不過,為了保命,裝作不知罷了。”
徐儒之抬起頭,看向虹喜,問道:“你如此行事,不怕宮主回來,處罰你?”
虹喜發狠道:“為何怕她?!若她真有能耐,怎會被人奪了位置?你且放心,有主子在,就算她回來,也無法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