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道:“沒關系。即便無法成神成仙,本官也能擁有不死身,且讓萬千惡魔為本宮所用。”她一揚手,站起身,大笑道,“你且看看,這人間有多少黑暗,便潛伏了多少惡魔!本宮現在只能控制他們的一小部分力量,若本宮重生歸來,所有惡魔將臣服與本宮,這人間也將由本宮來執掌乾坤!不死不滅,隨心所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顏道:“你騙說有人說,你要幫她們換上年輕的身體,讓她們長生不老。實則,是要讓她們當你的陪葬品吧。”
贗品道:“那些蠢貨,只看到了表面。若非身體的主人甘愿,強行塞入神識珠,身體會出現排斥的情況,那些被強行換了神識的人,最終都瘋了。唯有將她們改造成野獸,才能為本宮所用。如今,她們的尸體已經守在了四面八方,只得本宮重新回來,她們也將重生。雖不是青春貌美,卻能長生不死,便應該感恩戴德。”
胡顏直接罵道:“感你娘個恩!德你爹個腿兒!”
贗品一回頭,隔空摑了胡顏一記嘴巴子,道:“怎能對先祖不敬?!”
胡顏舔了舔唇角的血,嘲諷道:“像你這樣的先祖,死絕了才是我的福分。”
贗品冷笑道:“不用逞口舌之快,時辰到了。”身體憑空消失,出現在玄冰血玉棺槨的旁邊。她一揮衣袖,掃開棺槨蓋,而后扯起傅千帆,對胡顏道,“你好生供血,本宮便讓他復活,陪你玩耍。否則……他只能腐爛成腥臭的泥!”言罷,直接將傅千帆向下拋去。
傅千帆的衣裳飄蕩,發絲飛揚,睫毛輕顫,竟好似要活過來一樣。
胡顏扭著頭,大聲喊道:“千帆!”
傅千帆終究沒能睜開眼。他掉入黑水中,被無數只黑色的手拉扯著隱入黑水里,消失不見。
一只只鋼刺出現,刺入衛南衣等人的手腕,引著他們的鮮血來到胡顏的左手手腕。與此同時,胡顏的右手手腕被利刃割開,鮮血流淌入身下的溝槽中,蜿蜒著滑向贗品所在的棺槨中。
贗品吐出內丹,含在口中,一揮手,合上棺槨,用內力切斷了自己的心脈。她的肌膚迅速失去光澤,整個人在眨眼間變得老態龍鐘。
胡顏的鮮血滴落到玄冰血玉棺槨上,沁入上面雕刻著的紋路里,勾花出詭異的圖騰。那是,祭祀的銘文。
周圍一望無際的黑暗里變得躁動不安,一只只邪惡的厲鬼和恐怖巨大的怪獸,紛紛顯露出模糊不清的影子,逐漸開始凝神。
若此番祭祀成功,贗品死而復生,這些無主的可怕東西,竟會認贗品為主。屆時,人間動蕩,乾坤將被顛覆。
胡顏抬頭看著碗壁上的美男子們,他們亦在看著她。
那么多雙眼睛,落在她的身上,沒有責備,只有關切。
胡顏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記略顯陌生的淺笑。那笑,有著安慰之意。
她的身體逐漸成為半透明的樣子,隨即發出一陣銀白色的光,那些捆綁著她的黑線竟瞬間碎裂開來。胡顏站起身,衣袖裙擺飄動,發絲無風輕蕩,整個人都籠罩在銀白色的光芒中,令人心生仰視,恨不得跪倒在她的腳下,尋求庇護。
胡顏穿好衣服,一揮手,解開眾人身上的封印。
眾人從碗壁上掉落下來,如同下餃子。
司韶長鞭一甩,接住了燕凡塵;封云起抱住了白子戚;花青染接住了衛南衣;席仟接住了六王爺;
楓靈、巧梅和尤姬落在地上,安然無恙。
衛南衣等人剛落在碗底,便沖向胡顏,七嘴八舌地問:“阿顏,你怎樣了?”一張嘴,這才知道自己竟然能說話了。
胡顏回道:“尚好。”
封云起想要抱住胡顏,確定她真的安好,胡顏卻神色復雜地打量了封云起一眼,而后舉起手,示意大家禁聲。
巨碗下垂釣著的棺槨只勾花出一半的圖騰,便失去了血的祭祀。
躺在棺材里的那具尸體,似乎并沒有死透,竟抬起手,敲打起棺槨。
胡顏隔空抓起“三界”,飛身躍上碗的邊緣,正欲往下跳,那具玄冰血玉棺槨竟隨著砰地一聲響碎裂開來。
贗品直挺挺地站在碎裂的棺槨中,透過巨碗的鏤空縫隙,仰頭看向胡顏。那眼神飽含仇恨和殺意,是何等的恐怖啊!
那些匍匐在四周的惡鬼和兇獸,皆在贗品破棺而出時消失不見。
胡顏心中吃驚,面上卻輕蔑地一笑,道:“恭喜你,死而得活,長生不死。”
贗品怒喝一聲:“賤人!”老態龍鐘的身體在原位上消失不見,躍上了巨碗的邊緣,與胡顏面對面。這個過程中,她行動的軌跡可以看見,不像以往那般神出鬼沒。
胡顏心中一喜,暗道:她果然受傷頗重。
贗品一抬手,直指胡顏,怒道:“你敢騙本宮?!”
胡顏聳肩,一臉無辜的表情,道:“怎么能說騙?這不是從您那里學來的新手段嗎?您自稱是千帆的娘親,騙我跳了一段假舞,將自己當成祭品獻給您。嘖嘖……如此厚顏無恥的事兒,您都能不要老臉地做出來,我這區區小心機,當真不值得一提。”轉而道:“您這是死了還是沒死呢?瞧著可是怪滲人的。”
贗品直接撲向胡顏,二人腳踩碗邊和碗壁,接連對了六掌后再次分開而立。
贗品的手腕顫抖,喝問道:“你怎沒有被法陣吸走力量?!”
胡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縱美男子關切地喊著胡顏的名字。
胡顏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無礙。她擦了擦唇瓣上的鮮血,看向封云起,平靜地道:“封云起給我的獸骨匙,本身便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