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樣的武器?
不過是一只大拇指粗細青黑色的鋼管。
白子戚按下機括,鋼管口砰地噴出一縷金黃色的線,在半空中展開繡花線似的網,襲向贗品。
司韶、燕凡塵、衛南衣、花青染幾乎在同時掏出青黑色的鋼管,按下機括,用金蟬天絲將贗品困在其中,掙扎不得。
贗品的身體落在碗底處,直接撞破碗底,落進了黑水中。
胡顏欲終身躍下。
封云起一把扯住胡顏,狠狠吻向她的唇,道:“爺的女人,無需涉險。”言罷,大喝一聲“封上!”直接跳進了黑水中。
胡顏吼道:“封云起!”
無人應。
黑水翻滾,贗品幾次想要沖上來,都被封云起扯了下去。
情形不容樂觀。
衛南衣看了胡顏一眼,道:“我水性極佳,我去助他!”言罷,竟直接跳了下去。
胡顏的手伸出,卻沒抓到人。她一跺腳,干脆也跳了下去。
燕凡塵、花青染、司韶,都跟下餃子似的跟著跳了進去。
白子戚一個人站在上面,但凡看見贗品露頭,便射出威力最大最猛的冷箭。哪怕贗品的肌膚再刀槍不入,也受不得這當頭一擊。
黑水里,水花翻滾。
燕凡塵反轉衣袍,用夜明珠將黑水照亮。
但見封云起正抱著贗品往下沉。
贗品雖被金蟾天絲所困,但那長長的奮力指甲卻能透過金蟬天絲刺傷封云起。
鮮血從封云起的身體里飄散,好似一朵朵的彼岸花。
胡顏游過去,剛要扯開封云起,卻看見傅千帆出現在她的右手邊,沖著她伸出手,無聲地邀請她同行。
胡顏知道,這只是黑水里的幻象罷了。
如此鮮活的傅千帆,雖令人動容,卻……不能令她放棄救封云起。
胡顏果斷轉頭,從贗品身上扯開封云起,并渡了一口氣給他。
贗品得到自由,立刻用腿瞪腿,想要向上游去。
眾美男子故技重施,按下機括,射出金蟬天絲,逗住她的腿,將其裹成粽子,而后一起推著她,將其送到最深處。
那里,竟然有一條鎖鏈!
那鐵鏈散發著幽幽綠光,竟是傳說中的“困神鐵”。
鎖鏈的一頭,探入地下,不知深淺。鎖鏈的另一頭,有一只厚重的鐵環,應該是套在脖子上的。那鐵環有個鑰匙孔,需有鑰匙才能打開使用。
贗品慌亂,用秘法傳音術對胡顏單獨道:“本宮藏起了傅千帆的神識珠!你想要將封云起變成傅千帆,就不能困住本官!”
胡顏意味不明地一笑,同樣用秘法傳音術道:“你真以為那是小哥哥的神識珠?”
贗品亂了方寸,道:“不是他的神識珠?”轉而又問道,“你竟也會秘法傳音術?”
胡言諷刺地一笑,細看了兩眼鎖孔,直接伸手奪過贗品手中的花影盞,并從花影盞中倒出獸骨匙,將其送入鑰匙孔中,用力一擰。
獸骨匙碎裂來開的同時,鐵環打開。
胡顏用秘法傳音術繼續道:“你難道不知,我修煉得是祝巫之術?你的病痛,我可以吸附到自己身上化解,你的能力,同樣可為我所用。你幫我恢復祭祀之力時,便將你的能耐傳給了我。雖只有一小半,卻足矣。”
贗品使勁抓著金蠶天絲,恨不得活剝了胡顏的皮。
眾人合力,將贗品的脖子鎖在鐵環下。
贗品目露瘋狂的恨意,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
胡顏露出高傲的笑,扭身扯著封云起,向上游去。
然,封云起卻沒有動。他用那雙全黑的眼睛看著他,緩緩展露出一個笑顏,而后抬起的手,想要觸摸胡顏的臉,尚未撫摸到,便無力地垂在了身側,人也隨之閉上了雙眼。
胡顏微愣,這才注意到,封云起的腹部竟被贗品的指甲刺傷。她盡目眥欲裂,抱住封云起的頭,將自己的內丹吐到他的口中,而后推著他向上游去。
衛南衣緊隨其后,向上游去。
贗品扯動鐵鏈,不停掙扎,用秘法傳音術吼道:“胡顏,你背叛了傅千帆!”
胡顏回頭,眸光清冷地看向贗品,竟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她沒有。”
贗品微愣,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卻又抓不真切。
一只只黑色的半透明人形物從四面八方出現,一層層包裹住贗品,啃噬著她的身體,吞噬了她最后的疑惑。想做個明白鬼,也是不那么容易的。
贗品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逐漸模糊不清。
胡顏拖著封云起浮出黑水水面,白子戚、巧梅、楓靈立刻上前幫忙,將其扯了上來。
封云起平躺著,面色鐵青,竟好似沒了呼吸。
胡顏劃開手指,用血在他的額頭畫下穩魂符,而后壓著他的胸口,將源源不斷的內力向里輸送。
封云起毫無反應。
衛南衣等人陸續爬了上來,卻不見花青染。
衛南衣一頭又扎了進去。
花青染正直挺挺地漂浮在黑水中呢。
衛南衣扯起花青染,將他拖上岸,大口喘息道:“這牛鼻子,不會水!”
不會水還往里跳?這是勇氣還是虎氣?
封云起沒有反應,花青染又是這副模樣,胡顏發狠,直接摑了封云起兩個大嘴巴子,吼道:“再不醒,閹割了你!”一扭頭,將手按在花青染的胸口上。
白子戚道:“內力不能太柔和,要一下接著一下的用力。”
胡顏依言,在兩個呼吸間便就醒了花青染。
花青染哇地吐口黑水,緩緩張開了眼睛。
當他看見胡顏時,一把將她抱住。
胡顏眼中含淚,顧不得和花青染溫存,轉頭去看封云起。
不想,封云起正坐起身,揉著臉,看向她,戲謔道:“待遇真是不同啊。”
胡顏的眼淚瞬間落下,罵道:“你就是欠打!”
封云起摸了摸受傷的腹部,道:“我覺得,你親我一口,我便能醒。”
胡顏笑了,轉而開始教訓花青染:“你傻嗎?!不會水也往里跳?”
花青染盯著胡顏看了半晌,直到看得她以為自己臉上長了花,才道:“你跳,我跳。”
胡顏一把抱住花青染,閉著眼,罵了聲:“傻瓜!”
封云起輕咳一聲。
胡顏睜開眼,望向恢復正常的封云起,張開雙臂,一同抱住他。
燕凡塵第一個撲了上去與那三人相抱,衛南衣第二個,司韶和白子戚同時。
一群濕答答的人,就這樣抱在了一起。
白子戚的袍子濕了,卻也覺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