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時的路上,他們已經對安然的病情進行討論,腦部受重傷致使昏迷不醒并不少見,雖說人的頭骨比較僵硬,可腦中的構造比任何精密儀器都要復雜,只要造成給出血對腦中任何一個部位造成壓迫,都會引發十分嚴重的后果。三.k.中文网
電梯門打開,一行人匆匆走出來。
柳青青不關注醫學界的事情,不認識這幾位泰斗,但是她認識走在人群中的領導,看著這些平均年齡在六十歲以上的專家款款走來,仿佛走廊那段的空氣被擠壓過來,讓這頭的氣壓變得越來越高,壓的人胸口沉悶。
眼神越發驚愕,再扭過頭看向劉飛陽,發現他眼睛還鑲嵌在玻璃里的病床上。
張曉娥表現的直接一點,她從拳場出來的著急,還是那身工作制服,在劉飛陽后方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角,緩緩道“來人了…”
感受到動作的劉飛陽才從凝視中緩過來一點,看到他們走過來仿佛看到希望,他想不到這些人聚集到一起就會引起醫學界震撼,卻明白神仙找過來的人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站了幾個小時的雙腿已經變得堅硬,雙手合十,微微低頭道“謝謝,謝謝你們過來…”
“這位是患者的丈夫…”后面的領導不確定他們認不認識,介紹道。
事實上,這些泰斗們只是接到電話,希望能幫助資料一位腦部受傷的患者,治愈患者的身份他們也不大清楚,只是打電話過來的人讓他們無法拒絕。
“我們會盡力讓她恢復”為首的老爺子簡潔說一句,隨后從劉飛陽身旁越過,走進重癥監護室里,開始進行簡單的生命體征查看,有人在拿手電筒看瞳孔,有人看顯示器上顯示的各種數據,還有一位老爺子在號脈。3k書屋
他們的話聽在劉飛陽耳中,無疑是最美的天籟,原本已經麻木的神經再次變得活躍起來,有些緊張、有些期待還有些害怕,手指竟然有些微微顫抖,正如神仙說說,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自然法則,如果安然現在的狀態只要手術就能恢復,那么這里有全國最好的外科醫生,如果是腦中有淤血,那么這里有最好的學術大師,能準確的判斷出從哪個位置下刀,只是安然現在的昏迷屬于神經系統范疇,這個任何人無法給予解釋。
這些人的到來不僅僅是外面世界忙碌起來,醫院內部也變得緊張兮兮,這些人中的任何一位留在這個醫院內,都會讓醫院提升一個等級,如果他們全都在這里,恐怕比三級特的醫院的級別還要高。
院長親自去把安然的各項化驗結果取來,隨后這些專家出來就在隔壁的無人病房繼續研究治療方案,這個樓層除了性命攸關的患者之外已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在電梯處和安全通道處已經有專人看守。
社會大鱷齊三爺,如果他愿意,能組織起一批非常規的“敢死隊”手下的小弟更是多到數不清,他在天亮以后來到醫院,美曰其名是關心弟妹的情況,可是走到醫院,剛剛走進電梯就看到一位實權人物,已經摁下四樓的按鈕,只是電梯在四樓打開時里面空空如也,三爺被人從三樓請下去,沒讓上來。
馬漢馬老爺子,在圈子里算是高啟亮之下的第一人,就連現在的市里首富錢書德,在某個特殊時代還管他借過錢,他本想仗著自己的地位,過來醫院看看,如果那些人能給自己看看病就更加完美,可是剛到門口被人看出來意圖,當問清之后連電梯都沒讓進,就被請出去…
那些排不上號的老板就更不用提,他們手里握著可能是用數字來計算的身價,但想接近這些國寶存在的區域,還是太稚嫩了點。百度搜索3K中文网更新更快!
這層樓還是那般寧靜。
劉飛陽已經坐回長椅,左邊坐著柳青青,右邊坐著張曉娥,這些專家已經足足開了兩個小時會議,還是沒有得出明確答案,這兩個小時的煎熬也只有劉飛陽一人能體會,柳青青看在眼里,張曉娥痛在心里。
從南方趕過來的專家剛剛趕到,些人來的并不唐突,下飛機時已經有人在等待,他們也直接趕來醫院,風塵仆仆的進入會議室,這其中有一位治療“植物人”最專業的專家,他的孩子因為事故變成植物狀態,最終在他的努力下三年后醒來,并且身體的各項技能沒有受損。
地方小不小,得看體型大不大。
這些人平時是分散在全國各地,能聚集到一起,恐怕一個省份都沒有承載能力。
會議并沒有結束的跡象,時間長到甚至讓劉飛陽忘記天空是什么顏色,他從昨天到現在滴水未進,加上心里的忐忑幾乎快到蛻力狀態,就是靠著一股氣在撐著,身影在這狹長的走廊內越發讓人心酸。
事實上,神仙對齊青鋼的問題,劉飛陽心里早有了答案,他不知那張名片的具體價值,卻能感受到拿在手里的分量,當初齊三爺要弄死他,沒有去求援這是事實,如果不是因為安然,他倒愿意像父親說的:咱們是農民,可種的糧食養活了十幾億人,見到誰都不差啥。這個名片給他帶來的更多是精神作用,他能給我名片,我值得他給名片,拿出來能找到神仙不是能力,有一天拿出名片能撥通電話叫他出來坐下喝口茶,那才叫牛人。
他對誰都不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達到,可一直努力著。
會議持續到中午,還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
市里的人物已經把事情始末、劉飛陽家里往上三輩查的清清楚楚,為什么引來這么多大鱷,大致脈絡也已經清楚,在這種時刻,劉飛陽說惠北好可能沒什么效果,但他要說一句不作為,可能傳出去很遠!
關于那個摩托車手,已經成立了專案小組進行調查,這年代監控還沒普及,去也有不少,一旦進入官方視線,所展現出的恐怖調查能力會讓人大吃一驚,短短兩個小時已經確定,那名摩托車手在襲擊安然之后,順著主路向西北行駛,沿著這條線索追查到中水縣城,并且在一位商家的監控視頻里得出,這人確實出現中水縣,只不過沒有摘下頭盔…
劉飛陽屁股如同焊接在長椅上,這個高度足以讓他看到里面病床上的安然,直到現在他仍舊沒有腦子思考,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心里想的只是讓她快點醒來。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
“咯吱…”旁邊的病房終于發出一聲開門聲,隨后看到院長走里面走出來,到劉飛陽身邊小聲道“劉先生,專家已經商量出方案,你過來聽一下最終意見?”
“好…”他站起身的時候骨頭發出幾聲響,全身的關節接近固化。
佝僂著背影,步伐踉踉蹌蹌,走進旁邊病房。
里面的專家眼睛齊刷刷放在他身上,這幅神情他們不例外,也不會表現出太多差異。
“劉先生,請坐吧!”那位從來沒上過雜志的老爺子開口道,頭發已經雪白,臉上也不可避免的出現老年斑。
“謝謝…”劉飛陽嗓音有幾分飄忽。
他看劉飛陽坐穩,緩緩道“我們通過各種數據分析,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安小姐并不是陷入植物狀態!”
“刷…”聽到這里,劉飛陽眼睛陡然散發出光彩。
老爺子看出他的眼神,更讀懂他心中的期望,不由的搖頭嘆了口氣“她目前應該是處于最小意識狀態!”
劉飛陽聽不懂,但也沒著急問。
“最小意識狀態在很多時候都會被人成是植物人,但本質上不是,簡單的說,處于最小意識狀態的病人,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是正常,有自主的新陳代謝等等,在某些時候你甚至可能看到打哈欠、打噴嚏等情況,有自主運動狀態”
他看見劉飛陽鴨子聽雷的狀態,想了想,一針見血道“她蘇醒的概率要比植物狀態高很多,是倍數關系,具體是多少倍目前還沒結論!”
“也就是說,她還得睡下去?”劉飛陽問話的同時腦袋再次麻掉。
“在今后的一段時期,她可能會聽懂一些簡單指令,比如你把手放在她手上,告訴她握緊,她會下意識的握緊,只是這種狀態,當代醫學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在絕大多數覺醒的案例中,都是受到外界刺激,所以我們給出的建議是,多陪在她身邊,盡量與她交談!”
“明白了…”劉飛陽要緊牙關重重道,根據他的理解就是安然只是睡著了,睡的很輕,有時候還會翻身說夢話,但就是不醒來。
他緩緩站起來,對著這些醫學泰斗深深的鞠一躬,他相信這些人已經探討了多種治療方案,只不過針對這種狀態還不能得出有效的效果。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可能把人從閻王手里拉回來,但就是叫不醒“裝”睡的人。
他站直之后轉過身,開門走出去,步履蹣跚,比走進這間病房的時候還要頹廢,柳青青和張曉娥見他出來,都站起來等待答案。
他看著前方,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畫面變得朦朧。
“嘭…”他身子一歪,昏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