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青青已經回到家中,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個收拾完畢的黑色行李箱,樸素無奇,如果劉飛陽再晚五分鐘打過來她可能電話就關機了,并且人也會消失一段時間,她對接到劉飛陽的電話并不奇怪,這么晚才打來還有些出乎她意料。
“你認為是對是錯?”
她聲音不大,并且臉上的妝能看出來是精心雕琢之后的結果,比任何時候都要精致,五官更為立體,紅唇更為嬌艷,同時也更加讓人望而卻步,她很冷…
劉飛陽聽見這話并沒立即回答,在張曼的灼熱眼神下沉默,自己爭取來是好事,別人賜予的讓他心里別扭。
“好事,是好事,可我想問問你是對是錯?”劉飛陽重重道。
“可能是對的吧…”柳青青用極其不肯定的語氣嘆息一聲,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像泄了氣一般,拿著電話的手臂無力垂下,有些茫然的環顧著四周,這個她生活已久的房子,過了一圈之后她眼里再次恢復清明,身上的氣勢也陡然恢復,沒看還在顯示通話時長的電話,準確的摁到關機鍵上,摁住,直到屏幕黑下去才站起來,拎著行李箱把門打開。
門外已經有兩位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墨鏡的男子等待,站如標槍般筆直,見她出來,伸手接過行李箱,柳青青把別在胸口上的太陽鏡拿下來,也帶上,率先邁步往樓下走去,昂首闊步,自信而霸氣,身后兩人動作整齊劃一的跟著。
走出樓道,門前已經停了一輛黑色轎車,沒掛車牌,其中一人快步上前把車門打開讓她坐上去,他坐在后座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像極了當初劉飛陽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這么坐在張騰的桑塔納后座上…
車換了,人也換了。
轎車開動,消失在小區里。
劉飛陽坐在張曼的車里,聽到電話傳來忙音的時候就把手臂拿下來,張曼坐的很近,她聽到剛才柳青青的嘆息聲,在心里思考著也沒發現有什么端倪,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一件事,瞬間拿起自己的電話看了眼日期。
“今天是九月二十三日,秋分!”她驚愕的叫一聲。
劉飛陽轉過頭恰好迎上她的眼睛,沒等問話,就聽她又道“每年的秋分她都會去見大先生,如果不出意外,她現在應該是正在去的路上…”
劉飛陽聽到這話眉頭微蹙,在見大先生之前這個節點上,高啟亮歸來,沒有追究自己責任,反而把自己捧起來,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大先生的想法,有可能是假借高啟亮之手要弄掉自己,兩個強勢的人在一起,早晚會有矛盾。
如果是高啟亮的想法,是否是把自己進一步暴露在大先生的視線之下,從而引起更多關注,產生矛盾的一天他直接出手讓自己滅亡?
如果是柳青青的主意,劉飛陽倒寧愿相信是她有意再幫自己一把,惹得大先生不高興,她現在過去補償。
他坐在車上吸了支煙,張曼也不會嬌氣的埋怨,從始至終都是擔憂的看著,一支煙過后沒多言語的走下車,回到自己車上。
南方有王爺,劉飛陽從郭雀嘴里聽過,王爺是一個人但他代表的是一個財團,與中水縣的圈子幾乎一樣,只是把資產、人脈、社會地位等等放大了千倍萬倍,他們那個財團在王爺的帶領下是能與神仙斗一斗的狠角色。
劉飛陽現在也有這個位置,只是看他如何利用。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遙的京城,一輛奧迪車從某條最寬闊的大街上路過,并不是這一輛車,后面還有幾輛一模一樣的車,成一豎排,引人注目。每個車里都坐著經常被人提及的人物,而那些所謂的財富榜上的人一個沒有。
最前方的一輛車,開車的是位梳著平頭的年輕小伙,即使開著車,也沒有尋常開車的懶散,后背挺的筆直,目視前方,眨眼的頻率也相對較少,應該是經過專業訓練。
后座上坐著一個人,正在翻看手里的文件,正是神仙。
齊青鋼罕見的沒有出現在他身邊,也對,因為駕駛位上的司機也不是他的專職司機,有些地方不是隨隨便便能進去,連站門口等待都不行。他剛剛開完會出來,參會人員不多也沒有記者,會議級別控制在穿西裝不打領帶,他在翻看文件的過程中,能看到最上方有一排小字“激活區域經濟,東北篇…”
有些事情國家扶持是一方面,能把小漁村變成國際化大都市,這是國家能力的強力表現,可另一方面是,也得讓企業家主動參與進來。今天就是聽取他們意見的會議,不正式,卻很重要。
他一頁一頁的翻看數據,等翻看到最后的時候,車恰好在酒店門口停下。
酒店門口,齊青鋼早已等待。
“謝謝你…”
神仙客氣的對司機說一句,沒用齊青鋼開門,自己推開車門走下去,任何人站在能讓卡車橫向進去的門前,都會變得很渺小。只不過,人終歸要比門有誘惑力,站在大堂里的前臺看到他眼前頓時一亮,不禁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