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不難聽出來,洪燦輝的這聲是從內心深處吶喊出來,以至于白夢潔坐在地上只是看著他,顯然六神無主,對于她來說,這一句話比蹂躪她來的更為切膚,被一個小人物壓在身下,就當是做了個夢,可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居高臨下的蔑視眼神,永遠都忘不掉,她呆滯,以至于怎么被人扶起來的都不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任人欺辱都是她自作孽。
十分鐘后。
白夢潔和芬奇哥走出盛世華庭,兩人攙扶著。
“他罵我…他罵我…”白夢潔嘴里呆呆的嘀咕著,眼睛盯著地面,瞳孔已經渙散。
輿論的壓抑被人莫名的壓下去,公司已經不接電話,在惠北市沒有任何朋友,兩人猶如喪家之犬走在馬路上。
“芬奇哥,他罵我,你看到那眼神了么,他有什么資格罵我,這個破地方連三線城市都算不上,他就是個打工仔憑什么罵我?”
白夢潔抬起頭,乞求的看著芬奇哥,希望從他嘴里能聽到丁點能得到安慰的答案。
“哎…”芬奇哥嘆了口氣,他現在思考更多的是以后該怎么辦,看公司的架勢很有可能把他們棄之如敝履,抓住白夢潔他可能有一絲翻本的希望,如果沒有白夢潔,他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誰能想到這個破地方還有能人…如果我要是知道他們有這樣的關系,打死我,我都不會惹他們”
芬奇哥很后悔,他本以為這是一次出色的炒作,卻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現在已經能想到圈里那些人嘲笑的嘴臉。
“我們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他居然敢罵我!”白夢潔耿耿于懷,比殺了她還難受,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
“要不然…”芬奇哥說著一頓,下定決心的看著白夢潔道“要不然我們就去找劉飛陽吧,以他的能力完全可能把你捧起來,夢潔,你聽我說,想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雖然咱們之前做錯了,但也不是沒有改過的機會…”
“你讓我去勾引他,像他身邊那個金絲雀似的當小三?”她極其不可思議的反問道。
“夢潔!”他看白夢潔隱隱有激動的趨勢,轉過身,雙手抓住她胳膊“這是一次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有預感,再過三年,你要是能在她身邊呆三年,未來的一線明星就是你,沒有付出哪有回報…”
“不…不”白夢潔推開他,連連搖頭向后退“我不可能在這個小地方,窮鄉僻壤,他的一個下屬敢罵我,我憑什么跟他,我要報…”
“哎…白夢潔?”
這時一個掛著菜籃子的大媽認出她,眼前一亮,激動的跳起來喊道“真是你,真是你,大明星…”
與此同時,一家茶館包廂里。
劉飛陽神奇的和秦芳坐到一起,這包廂里只有他們二人,洪燦輝和她的保鏢坐在大廳里。
秦芳對劉飛陽的履歷很感興趣,對于她來說,明天聽說哪家集團的領導換成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她不會意外,因為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聽說哪個基金換了個從海外歸來的博士當經理亦不會大發感慨,因為接觸的圈子都是精英,習以為常了。
唯獨對一個小人物刨食吃,能刨到今天這種地步,讓她眼前一亮。
“認識萱華園的丁總?”秦芳笑道。
她的笑容很像劉飛陽剛剛獨立生活的時候,村里那位給他送來三十塊錢的嬸子,只是在她這個年紀的身上,說成鄰家大姐姐更為貼切。
“見過一次,幫過我…”劉飛陽簡潔回道,他不知道秦芳為什么邀請自己出來,心里更多的是惦記輿論的事情。
秦芳點點頭,她曾在自己家老爺子的壽誕上見過兩次,對于那位大集團的領導人很是崇拜,查出來神仙曾經幫過他,她也想看看這人身上有什么過人之處,不如那些大家子弟圓滑,比普通人見到自己多了一股不卑不亢。
她把自己親手泡好的一杯茶遞到劉飛陽面前,欺霜賽雪的手腕很纖細,有種骨感美。
“整天忙著拍戲,很久沒有研究茶道了,味道可能差了些,你嘗嘗”
劉飛陽端起來,他對茶一直沒有太大研究,也違背自己的性子往品茶上靠攏,可總覺得不如用瓢喝涼水來的痛快。
“在這個時代明星被賦予一層別樣的光環,沒有平息輿論的能力,還敢三番五次的招惹明星,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沒啥怕的”劉飛陽喝了口茶水,把茶杯放回茶幾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搞出來的,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可我自己不想閉眼睛誰又能把我掐死?”
秦芳的交際圈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好像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粗俗的話,不可置否的搖搖頭“如果你有機會再往上走兩步就不會這么說了,罵聲太多終歸是有影響…”
劉飛陽沒時間聽她教導,終歸是兩個世界的人,或者說他對秦芳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有幾分自卑,開口道“秦芳姐,我和你不同,我少干一分鐘活就得餓肚子,所以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問完了我得回去處理事情”
“姐?”秦芳罕見的一愣,看向劉飛陽的目光頓時柔和了很多,隨后就把那一絲幻想給拋之腦后“沒什么問題,就是感覺你的脾氣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從你身上能看見他的影子…”
“那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哈哈”他不重不輕的開了個玩笑。
“更像了…”她嘴里緩緩又道。
三年前的某一天,京城里出現一個爆炸性新聞,有位姓秦的公子半夜跳樓自殺,留下的遺書上面寫著: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愛我自己愛的人,為什么都逼我?寧死不從…對于他的自殺人們唏噓不已,想不通他的配車都已經掛上特殊號牌,怎么能走到今天這步,如果再等二十年,三十年,說不定都能是上新聞的人物,可就這么隕落了。
“你有沒有感覺他像一個人?”走出茶樓的秦芳臉上不帶笑容,少了貴氣多了哀愁。
“有點像…但也不全是”身旁的保鏢出奇的能接上話。
“弟弟走了三年,我遇到過很多與他脾氣相仿的人,他是最接近的,但終歸不是”秦芳更是哀愁,走上車離開…
她沒像神仙似的留一張名片,也許很快忘記有劉飛陽這個人。
劉飛陽也沒跟她談太多話題,更不知道她曾經還有個弟弟。
如果她能把劉飛陽當成弟弟,說不定能獲得什么逆天寵愛,如果劉飛陽知道她一直尋找弟弟的影子,說不準能抓住這次機會,但是,終歸就是這么匆匆相遇、匆匆離開。
劉飛陽和洪燦輝并排而立,看著車遠去,直到車消失不見,他轉過身不慌不忙的走回茶樓里,他看到洪燦輝臉上的手印心中還是難以控制怒火,讓他們離開是洪燦輝自己的決定,無可厚非。
“陽哥,三爺到底什么意思?”他跟在身后道。
劉飛陽有種懷疑,三爺就是賈信德身后的那個人,今天在沙發上之前的種種,幾乎全部都印證這個,可是當秦芳一出現,三爺的舉止完全推翻之前的推測,提出屋里有床,是他主動說的,如果不是臉上那副嚴肅的表情,可能劉飛陽那時候就已經相信,他是用個計策把白夢潔抓住。
“不知道…”他搖搖頭,確實猜不透。
如果三爺是賈信德身后的那個人,今天完全可以在其中用更多的手段,比如在秦芳面前幫助白夢潔,再稍稍拱火,達到自己和秦芳對峙的狀態,那樣才是滅頂之災,他偏偏沒有,還幫助自己說話,這就很怪異。
“我總覺得,三爺心里可能有很多故事,昨天你們還坐在一起喝茶,今天怎么可能就變成這樣?”
洪燦輝撓頭道。
劉飛陽坐下來,看著坐在正對面的他,想了想道“委屈你了”
洪燦輝蔑視與否,他不碰白夢潔都是最好的抉擇,把憋屈咽到肚子里,不至于把陽哥逼到絕路。
他一愣,搖頭道“委屈啥,都是應該的,我相信我罵她比玩了她更難受,那十五萬塊錢她在兜里揣多長時間,就得難受多長時間,她花錢的時候還得想到我,這么說我都賺了”
“你跟我說實話,讓你把她抱進臥室的時候心沒心動?”
他再次一愣,抬頭看過去,陽哥已經不再是那個嚴肅的陽哥,而是有點八卦的朋友。
“開始沒有,給她扔到床上的時候心動了,一想到這是明星,惠北又有幾個人玩過?我現在想想還激動,不得不說她是真瘦啊,抱起來根本沒感覺,但是該長肉的地方一點不少,這就是個怪事!”他嘿嘿的笑著,放松起來顯得賊猥瑣,又道“不過我不后悔,在那種情況下碰她我成啥人了?陽哥,等有一天你也開個公司,專門培養明星,我當個領導就行,聽說玩她們根本不用手段,排成一排主動往床上爬…想想賊有感覺!”
“呵呵,行!”“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