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
從姑娘身上賺錢的小旭算得上地地道道的小人,而這輩子沒干過好事的迪哥更算不上君子,原本是他下面的小弟追尾了蘭博,從小旭嘴里添油加醋變成了劉飛陽花了大價錢租來超跑,故意制造追尾事故。
這幾天迪哥的心思都放在公司掛名上,并且小旭在之前做的事可以說成頭頭是道,可圈可點,所以他對小旭的話深信不疑。
小人最看不上的是什么人?不是君子,而是另一個小人!
劉飛陽這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法,著實讓迪哥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在他眼里,只有自己主動打劉飛陽的故事?哪還有他敢反擊的劇情?況且,市里孔胖子這一嘴巴,迪哥不敢打回去,那么現在只能往劉飛陽身上發泄…
他抬手摸了摸剛才被孔胖子打的臉蛋,心中發狠著要弄死劉飛陽,可他能走到今天這步,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必然要有一定的自制力,孫大少那邊說要動腦子,他就得動腦子,做的過火,自己在孫大少眼中的形象就落了下乘…
小旭站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在這昏暗的房間內,不難看出他眼中的陰翳,要說最想弄死劉飛陽的不是別人,而是他,那位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多跟在劉飛陽身邊一秒,他心里就會多滴一滴血…
“迪哥,我認為咱們沒必要跟劉飛陽墨跡,多了不說,就現在咱們去村里把劉飛陽家砸了,把劉飛陽腿打斷了,村里還得有幾個人拍手叫好,按照孫大少說的,把他名聲搞臭,實質上已經達到,到了應該了結他的時候…”
“是么?”迪哥緩緩扭過頭,看向小旭。
其實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差人吹一陣風,小旭的話恰到好處,任他劉飛陽是過江猛龍,還是下山猛虎,畢竟是在海連市的地界,我的地盤,你還能掀起多大風浪,你能一打十,我去一百個人,你還能有什么辦法?
“我認為這么做沒問題!”小旭深沉的點點頭。
迪哥不言不語,默默轉身走回沙發,抓起一瓶啤酒往嘴里猛灌一口,放在平時他不是謹慎到細微的人,做事很粗狂,而這次他突然想起來,在二十年前有個瞎子跟他說,你人到中年的時候會有一個重要關口,是真是假無從考證,但能掛上名確實是人生的又一重要臺階,跨上去能看到更誘人的風景,上不去,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仔細想了想,拿出電話,盯著電話屏幕足足看了一分鐘,最后下定決心,在電話本里找出號碼,撥過去。
“喂…”大約十幾秒后,對面才想起個慵懶的聲音。
孫少趴在床上,穿著會所里樣式統一的睡衣,身上有個女孩,正在手法嫻熟的按摩。
他旁邊的床上還有一人,正是那天一同前往黑礁鎮,嘴里的哥,與他的打扮一樣,享受表情一樣。
“孫少…”迪哥見電話接通,頓時做出恭維聲音“你現在忙么?”
“有話說,有屁放!”孫大少煩躁說道,要不是自己哥哥有事讓自己幫忙,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與迪哥這類人最底層的人有交集,看不上,太低端。
迪哥對他的態度也心有不快,只是不敢表達,點頭應了應,隨后步入正題道“孫少,目前劉飛陽在村里的名聲已經臭了,我想能不能快刀斬亂麻?繼續研究墨跡下去,就讓他蹦跶時間太久了…”
提到劉飛陽,孫大少眼睛陡然放亮,他瞬間把電話捂住,轉頭對旁邊穿的男子輕聲叫道“哥,哥…黑礁鎮的迪哥來的電話…”
這男子聞言,陡然睜開眼睛,很謹慎的對兩名女孩擺擺手,示意她們出去,從床上坐起來,讓他把電話放擴音“你問他想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
孫大少端起電話,放在兩人中間。
“既然他已經沒了名,我想著就把他…呵呵!”迪哥沒明說,他也害怕孫大少錄音。
坐起來的青年蹙起眉,弄死劉飛陽大快人心,不過他還沒狠到那種程度,也不敢做太過踐踏底線的事,另一方面是,萬一劉飛陽真有讓黑寡婦都畏懼的靠山,弄死劉飛陽事情太大,查到自己這也沒有好果子吃。
“這么做…是不是低端了點!”孫大少見他的表情正在思考,模棱兩可的回了句。
迪哥見他回話總是得停頓一會,就知道旁邊肯定是有人,極有可能是那天跟著一起來的青年,清了清嗓子,坐直身體正色道“孫少,我這個人是個粗人,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劉飛陽能惹到你們,就說明他不是個只知道挨打,不知道反抗的主,就今天,他從租車公司租了一輛蘭博基尼,強行制造追尾事故,這一下我得損失幾十萬,錢都是小事,辦事哪有不花錢的,但是這口氣,我得出了!”
“唰…”
聽到蘭博基尼,這名青年眼中頓時一亮,他知道,車一定不是租的,一定是呂婷婷那娘們搞出來的事情,眼睛一轉,示意孫大少把電話壓住,隨后開口道“你告訴這個臭流氓,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啊?”
孫大少聽見這話一愣,試探問道“那要是弄出人命…”
“沒事,分寸我來拿捏!”這青年莫名其妙的笑出來。
孫大少看到這笑容不禁覺得身上直涼,他和這人在一起廝混這么多年,太知道他這個笑容代表著什么意思,每次他露出這個笑容,那就意味著有人要遭殃,如果不出意外,這次輪倒劉飛陽了…
松開電話,心有余悸道“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掛名的事?”迪哥迅速反問。
“只要你屁股干凈,我幫你穿褲子…”
“明白!”迪哥也露出一抹笑容,掛斷電話之后,頓時覺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上也不疼了,抬手看了眼手表,舒坦道“你去準備一下,等九點多鐘,找幾個好手把他家推了,劉飛陽留著是個禍害,該咋做你明白…做完之后立刻讓他們跑路…”
小旭見迪哥已經發話,雙眼頓時露出精光,諂媚笑道“那安然呢?”
安然,一個讓小旭心神顛倒的女孩。
同時,也讓迪哥心生霸占,只是一直沒表露出來,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自己搶了安然,而不是小旭嘗鮮,做大哥,往往得考慮下面人的感受,他沉吟半晌道“這個女孩性子剛烈,知道咱們弄死劉飛陽未必肯屈從,我怕你壓不住她,這樣,你先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然后關她一年半載,別讓她露面…”
“我懂!”
小旭說完這兩個字,眼里仿佛看到安然楚楚可憐向自己求饒的樣子,隨后,畫面一轉化的更加污穢“嘿嘿…”
他一邊笑著,一邊著手準備。
劉飛陽家里。
劉飛陽正對著鏡子整理衣服,這是他之前與人談盒飯合同時買的白襯衫,與曾經那些價值不菲的襯衫比不了,可這也是他當下最穿的出去的衣服,他喜歡白襯衫,從第一次穿上開始,直到在惠北觸頂,用了將近兩年開始,已經把“穿白襯衫的劉飛陽”樹立為一種形象,惠北的某一篇報紙上,還有專門他喜歡穿白襯衫的報道。
安然站在他身前,正幫他系著扣子,眼神專注,總是那樣深情。
“你跟我一起去吧,你自己在家里我不放心…”
劉飛陽低下頭,看著安然說道。
“沒事,迪哥他們正在處理追尾的事情,應該沒心思管咱們,村里的人,還不至于能威脅到我…”安然平平淡淡的說完,恰好系好扣子,向后退一步仔細的看著。
呂婷婷找了自己幾次,甚至呂青都親自邀請自己,每次都拒絕,今天呂婷婷能讓自己的愛車親自上陣,再不去有點太說不過去。
“也不知道這妮子抽了什么風,非得讓我陪她去參加聚會…”劉飛陽嘴里輕輕的嘀咕著,他說這話,更多是為了讓安然平衡點。
“她不是突發奇想,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安然高深莫測的提一句。
這話把劉飛陽聽的臉色一紅,有些心虛的看向安然。
“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女孩,正常社交必須得有,逢場作戲你也大可以盡情演繹,但是…”她頓了一下,這才道“記得無論多晚,都得回家”
劉飛陽看著這個女孩,突然之間心里說不出來的酸楚,如果說把自己賺的錢都交給身邊的女人就算是愛,那么他已經愛到地老天荒,可總是覺得,這種化學元素不應該如此簡單,應該更為復雜。
“看我干什嘛?”
安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頭,抬手把散在眼前的頭發放到耳后,燈光下的動作很簡單,卻已然出塵脫俗。
“自己在家小心點,我十二點之前回來!”
劉飛陽看著她的眼睛,遲遲不肯離開,不知為何,每次看不到安然,或者說要被動離開安然的時候都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安然笑道“鎖門,熄燈,躺被窩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