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華逝去,皺紋慢慢爬上眼角,美人坐在鏡子前自怨自艾,一手托著香腮,暗嘆一聲歲月無情,曾經讓萬人傾倒的石榴裙再也穿不出輕揚之姿。
歲月未老,紅顏以逝,這莫過于世間最為悲情的故事。
但是,更讓人悲傷的往往是男人,年少時的豪言壯語、青年時的躊躇滿志,在這生活中不知不覺消散殆盡,隨之而來的是感覺身上纏繞一層枷鎖,無所適從又無法掙扎,所以到最后的最后,會嘆一口氣:老了…
呂婷婷說他無趣,是他與同齡人格格不入的生活習慣,很少言笑的行為模式,可這并不能算是純粹的無趣,只能說他被壓的太累,從惠北到海連,也已經過去幾個月時間,曾經的豪情只是被漸漸磨平,習慣當下的生活,卻始終不是從未來過。
以前他說,要敢于與生活對著干。
那么現在,也將篤篤前行,
他開著車,在城郊的街道上呼嘯而過,昏黃的路燈還沒等照亮車身,這車已經飄然遠去,劉飛陽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始終等待眼前出現黑礁鎮夜晚在閃亮的建筑,事實上,他并不是很憤怒,要說有一點惱火,更是對自己的惱火,好端端的生活怎么就過成了這個樣子?他也并不悲涼,所有人都知道金字塔不是一天建成的,難捱的是在這之前流血、流汗、流淚的過程。
臨近黑礁鎮,從黑石村刮過來的海腥味漸漸變重,充斥著他的鼻腔,他眼睛仍舊一眨不眨,嚴肅中有帶有幾分釋然的盯著。
終于,黑礁鎮的輪廓已經出現在眼前。
那個外表閃爍,內部骯臟不堪的建筑已經出現在眼前,門口挺著幾排車,都是附近十里八村過來消遣的人,他距離紅浪漫越來越近,最終,開著車,穿插在兩排車中間,直奔正門口頂過去。
距離還有一米。
“咯吱…”
他一腳急剎車,讓這價值昂貴的法拉利跑車穩穩停住。
門口站著兩位迎賓,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車出現在現實生活中,驚喜之余,也有種不好的預感,把車堵到這個位置,明顯是不帶好意,緊張兮兮的望著。
車里的劉飛陽并沒停留,車停穩,推開車門走下來,看了眼里面,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隨后拽了下剛剛穿上的白襯衫,路過旋轉門走進大廳里。
大廳里除了兩位迎賓,還有兩名前臺,側面站著幾位身著異常暴露、等待工作的姑娘,沙發上還坐著幾位等待位置的顧客,見他進門,齊刷刷的看過來,所有的眼睛都落到他身上,用著一種近乎敬畏的眼神看著。
沒人認識他是誰,只是覺得身上的氣勢與常人不同。
“啪嗒…”
他還沒等邁步上樓,就聽前方的樓梯先傳來腳步聲,隨后就是爽朗大笑,聽起來是人逢喜事,緊接著,就看迪哥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之中,身旁還跟著三五個,身穿黑色短袖的壯漢。
“啪嗒…”
劉飛陽看見他,沒有遲疑,立即邁步上前,步伐并不急促,昂首挺胸,眼睛一直盯著。
正在下樓的迪哥原本沒注意到劉飛陽,突然間覺得身上一緊,再向前看去,發現劉飛陽正向自己走來,這一瞬間,頭皮瞬間麻掉,瞳孔放大,他所信奉的原則是“小人不立于危墻之下”面對這個一直被定義為“第一殺手”角色的牲口,他沒有傻到要硬碰硬,至少自己不能赤膊上陣。
下意識的轉頭,想要向樓上走。
“噠噠…”
劉飛陽見他有轉身動作,兩步上前,迅速抬手摟住迪哥脖子,并不是肩膀,而是脖子!他小臂彎曲,死死勒住,迪哥彎下腰撅著屁股,想要掙扎,可發現根本無法撼動,越是掙扎反而勒的越緊。
“想要跟你談談,不見我是么?”劉飛陽低頭看著這個反射著光的光頭。
“刷刷…”
周圍幾名壯漢見狀,瞬間從兜里把武器掏出來,關于劉飛陽他們知道,所以此時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抬著武器緊張兮兮的喊道“放開迪哥…放開迪哥!”
劉飛陽對他們的警告置若罔聞,舔了舔嘴唇,冷漠對迪哥問道“你猜他們捅死我之前,我能不能弄死你!”
迪哥雙眼死死盯著地面,這種姿勢很難受,感覺自己像是個任人擺布的玩偶,可又沒辦法掙扎,他從見到劉飛陽第一面的時候,就認定這家伙是有故事的人,所以沒有傻到與他同歸于盡。
即使黑寡婦那般不畏懼生死的娘們,在感受到重壓之后,選擇的也只是妥協,更何況他只是個無惡不作的臭流氓,這樣的人,更惜命!
臉已經被勒成醬紫色,能呼吸,但是很難受。
不得不抬起手示意周圍幾名壯漢不要輕舉妄動。
“算你識時務,走,上樓談…”
劉飛陽說話間,已經開始邁步上樓,他用腋下夾住迪哥的脖子并沒松開,像是拔蘿卜一樣,薅著迪哥的腦袋,迪哥怒火中燒,可逼到這步全然沒有辦法,只能用這種造型跟隨他的腳步。
幾名壯漢死死的盯著劉飛陽,圍成一圈,有些人手上已經開始顫抖。
而樓下的人已經目瞪口呆,城鄉結合部這一片最為牛叉的迪哥,竟然被人如此對待?
劉飛陽上了一層,樓上的服務員都下意識向后退,瞪大眼睛看著,像是看到怪物。
迪哥的臉部更像是要滴出血,憤怒、羞愧,各種心情交織著。
劉飛陽并沒在這層樓停留,而是走到三樓,夾著迪哥出現在三樓走廊的一刻,整個走廊內頓時靜止,除了從門縫中傳出來的不安分聲音之外,別無聲音,他左右看看,隨便找了一間包廂踹門進去。
包廂里只有幾人,一位姑娘正悉心表演,男性都已經難以自持。
被突如其來的踹門打斷,有點憤怒,可看清來人之后不寒而栗!
“出去,把音樂關掉,帶上門…”他夾著迪哥,自顧自的往沙發上走。
原本包廂里的人,像是受驚的老鼠一哄而散。
劉飛陽走到茶幾邊上,順手拿起一瓶啤酒,舉起來砸在茶幾上“嘩啦啦”的玻璃碎掉聲音讓人心驚肉跳,碎掉酒瓶出現的尖峰讓人瑟瑟發抖。
回頭看了眼擠在門口的壯漢,冷聲道“滾蛋!”
他們不敢離開,都看向撅著屁股的迪哥。
此時的迪哥知道,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劉飛陽想解決自己,只需要在脖子上輕輕一劃,自己就會是走上西天的局面,況且他身上有沒有什么武器,更讓人不得而知,憤恨的抬抬手,示意他們退出去。
“刷…”
見他們退出去把門關上,他帶著迪哥坐到沙發上,這才松開手。
迪哥深呼吸兩口,晃了晃脖子,死死的盯著劉飛陽,一眼不發,即使現在已經脫離控制,他也沒把握安全無恙離開,只好等待。
劉飛陽向后一靠,坐穩身體,盯著門口道“今晚去我家的人,是你的人,所以這個事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包廂里只有他們二人,卻已經讓這里氧氣不足,迪哥被他的冷漠問話,壓的呼吸都變幻,咬牙問道“你想要什么說法?”
“唰…”
話音剛落,劉飛陽有拿去一個酒瓶,速度之快,僅在電火石光間,這次是奔著迪哥的光頭砸過去。
“嘩啦啦…”
迪哥瞬間被掄倒在沙發上,蜷縮著身體,雙手抱頭,血流如注。
“嘭…”
房門在這一瞬間被撞開,走廊里已經聚集了不下二十人,一時間從進來。
“滾蛋!”
這聲音宛如平地驚雷,怒目圓睜,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進來的幾人陡然停住腳步,看到酒瓶已經放到迪哥的脖子上,沒敢輕舉妄動。
迪哥已經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知道自己稍有不慎,結果很難預料,抬手又讓他們退出去。
“知道我想要什么說法了?”
劉飛陽一手摁著他腦袋,像是摁皮球一般,牢牢摁住。
迪哥腦袋有點蒙,但意識還算清醒,咬緊牙關道“兄弟,我說是小旭自作主張你肯定不信,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怎么解決,弄死我固然是好,可外面幾十人看著,你逃不出海連就得被捕!要錢還是想出氣,你說句話…”
“你猜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劉飛陽又問道。
聽到這話,迪哥沒敢繼續回答,他感覺臉快被摁倒沙發里,他想說你以前是賣命的,可這樣回答就把自己套里了,萬一他真對自己痛下殺手怎么辦?
劉飛陽死死的盯著他“我不走你這行,但三十歲以上的社會老炮,見我都得叫聲陽哥,那些社會大哥,見我得叫劉總,明白么?”
聽到這話,迪哥身上一哆嗦,本能的覺得劉飛陽說的不假,因為在現在這種情況,他沒有吹牛的必要,而且沒有一身虎膽,有幾人敢在這種時刻來紅浪漫的?
呼吸漸漸加重,眼里出現丁點不可思議。
劉飛陽再道“你的位置太低,我不想扒拉你,說,是誰找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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