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參與到耿爺與孔瑞的斗爭中,站在耿爺一邊,他的狠辣招數徹底激怒了孔瑞,導致上面人也看不下去(大背景下,上面的人也不容許耿爺和孔瑞斗爭時間太長,只是劉飛陽在不恰當的時間點,做了不恰當的事,最終成為導火索)
洪燦輝在配合查賬無法脫身,王紫竹也在局里說明模特公司情況,上午去馬蹄鎮的一批人還沒放出來,他們極有可能成為事情的關鍵點,大背景下劉飛陽極有可能被定位為社會頭目、外部環境都在埋怨劉飛陽,恨不得弄死他…
這一切,都是安然聽趙志高講完之后,總結出來的。
最后的一句話是: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徹底無法翻身。
“應該不是被帶走!”
安然在分析過后,嘴中說出這幾個字,她想不明白劉飛陽為什么要主動參與到這件事之中,不過她相信以自己男人的聰明才智,不至于毫無章法的因為那五千萬就投身其中,至于具體原因暫時還沒想出來。
雖然這么想,可心中還在隱隱作痛,能不能是他太過相信耿爺的背景、對上面的變天猝不及防?能不能是與省會陳曉峰不打不相識之后,導致他的內心膨脹到認為一切都能擺平?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的千鈞一發了。
“劉總應該沒被帶走!”
同樣坐在車里的胡律師也開口說道,他剛剛給朋友打過電話,打聽劉飛陽的下落,從對方口中得知準確消息。
“啪…”
開車的趙志高剛剛掛斷電話,面色氣的鐵青,咬牙道“剛才有幾個人去酒店堵婷婷,被安保成功攔下來,不過安保腿上被捅了兩刀,已經送去醫院,婷婷轉移到另一個地方,暫時比較安全…”
安然的心也揪起來。
外界都傳聞是劉飛陽激怒了孔瑞,間接導致有這場行動的開展,一旦有人被抓,涉及的不僅僅那些陰暗面的人,他們上面的人也會受到牽連,從這個角度講,劉飛陽這三個字,損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萱華園三個字放眼國內都是金字招牌,現在居然有人窮兇極惡到剛去那里行兇,就說明戳到了某些的痛處,要在臨死前也拉著劉飛陽。
找不到劉飛陽,就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安然冷靜開口道。
“讓婷婷想藏好,再讓幾個能信任的人過去,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趙志高點點頭,實質上他已經這么做了。
在李老爺子身邊時,棘手的情況遇到過很多,其中命懸一線的境遇也有很多,但還從未有一次毫無還手之力、甚至所有人都成了對手,他愁眉緊縮,現在街邊的一個小混混,都敢朝車上吐口唾沫,嘴里罵著“就因為你,我兄弟嫖/娼時被抓,牽扯出重傷害,要被判刑…”
安然深吸一口氣,從車外透近車里的燈光照映在她臉上,能看見她的面色變得越來越寒冷,其實說寒冷也不準確,應該是她那雙眸子變得越來越深邃,深不見底,也讓人琢磨不透。
嚴肅道“胡律師,安保公司的法人不是飛陽,這點我很放心,模特公司里的模特,私下里存在交易行為,也暫時無法把罪名安插到我身上,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剛才你說的,去馬蹄鎮的那些人,會不會被定性…我現在要求你,至少在半個月之內,不會被定性!”
“這…”
胡律師一臉為難,上面展開如此大規模行動,意欲何為已經再清楚不過,先是讓下面的人咬出來劉飛陽,扣上帽子之后,讓劉飛陽咬出去馬蹄鎮的背后主使是耿爺,如此一來有理有據,最后念在耿爺年歲太大不適宜進去,結果已經知道,胡律師現在做的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還沒傻到跟上面對著干。
“律師費多少,你說個數字,我不會讓你太難做,只需要幫我抗住上面的壓力…十天!”
安然把話說得很直白,她在想劉飛陽在干什么,是否在做什么事情,究竟需要多長時間?
“不是律師費的問題,如果扣上帽子之后,我能盡最大努力把處罰變小,可不把帽子扣上,就相當于…”
胡律師沒有繼續把話說下去,相信安然也能理解。
“你組建個律師團,只需要一個星期不被定性!費用全部由我報銷”
安然再一次把時間縮短,也把誘惑變得越來越大。
組建律師團,由他們來回應官方,能最大程度的減少話語漏洞,不被抓住把柄,同時對胡律師個人而言也是豐富的經歷,很誘惑。
可誘惑之后,胡律師再次搖頭,嘆息道“安總您放心,我會盡我所能把影響降到最小,也會積極協調各方面關系,但要讓我給出具體能抗住的時間,恕我無能為力…”
“一個星期!如果抗住,我會出資給你開一家律師事務所,并由你全權領導!”
“唰…”
胡律師聽到這話,嘴角狠狠的抽搐兩下,安然所指的開一家律師事務所,絕對不會是只有幾個人,一個公共辦公室那么簡單,極有可能很大,足矣實現人生價值。
他抬手把金絲邊眼睛拿下來,鼻梁上還有被咯出來的痕跡,攥緊拳頭道“安總,我是個實在人,我知道合同對咱們的境遇沒用,但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放心…”
安然簡潔回應。
公司能不能查出問題、自身會不會受到威脅,并不是首要問題,她的第一反應是保證劉飛陽不會有任何污點。
剛想做接下來的準備。
突然,就看車廂內頓時燈火通明,向前看,正有兩道遠光燈通過擋風玻璃照進來。
“湊…”
開車的趙志高早早就看到,這是對向行駛過來的大車,剛才一直開著近光燈,行駛在即將凌晨的街道上、街道上幾乎只有這兩輛車,本應該互不相交,可這大車臨近突然開啟遠光燈,刺的他幾乎睜不開眼。
并且在開啟遠光燈的一剎那,車頭向這邊偏移。
很顯然是要撞過來。
這一瞬間,趙志高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趕緊把方向盤向右打,并沒踩下剎車,而是把油門踩到底。
就看車子瞬間加速,輪胎的轉速變動幾乎肉眼可見。
不到一秒鐘,就聽“咣當”一聲。
這輛大車的車頭還是剮蹭到車尾上,坐在車里的安然身體劇烈晃動,頭部撞到玻璃上,依稀能聽見碰撞聲,劇烈的疼痛只是讓她微微蹙眉,要緊牙關沒有叫出聲,猛然轉頭,透過后方玻璃見到那輛大車已經撞到里面足有一人粗的梧桐樹上。
車頭已經撞變形。
如果剛剛是兩輛車相對,恐怕沒有生還可能。
“干他大爺!”
駕駛位的趙志高怒目圓睜的咆哮,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清晰見到,要不是反應夠迅速,他絕無可能在見到明天的太陽。
交錯只是一瞬間,可卻留給人后怕。
“瘋了…都瘋了!”
坐在旁邊的胡律師顫顫巍巍的嘀咕著,抬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再一次強調道“安總,現在不光是上面的人要拿咱們開刀,下面的人也都瘋狂,劉總被推到風口浪尖,情況非常不妙,我們必須得想好對策…”
“麻辣隔壁的,墻倒眾人推!陽哥得勢的時候,哪個夜場的老板不得恭恭敬敬叫一聲陽哥,如今上面要開刀,牽連到他們,竟然敢痛下殺手,等把這關挺過去,一個一個找他們算賬!”
趙志高憤憤難平的罵著。
安然閉口不語,之前都是一直在說,現在充分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她更知道,在劉飛陽不在的時候,要讓家里不被第一個、乃至第二個浪頭拍死,這時候自己必須得站出來保證大局相對穩定。
“嫂子,我先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事你別管了,我用我的手段處理!”
趙志高心里火氣越來越大,上面已經發話,就證明事情沒有回旋的余地,與其最后被動等死,還不如先抓住兩個當墊背的,孔瑞能跑到領導面前哭訴,他也能站到孔瑞面前讓他知道什么叫手段。
“別輕舉妄動!”
安然像是簡潔的開口,在心里權衡著,覺得當務之急還是不能讓局里那些人咬出劉飛陽,再次轉過頭,看向胡律師,想了想,最終沒有把話說出口。
因為她不確定多余的提醒是利是弊。
對前方的趙志高道“先回家…”
“回家?”
“對,回家…”
安然簡潔而又有力的肯定。
當他們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狼藉一片了,正如那個人在電話里對陳清如所說,劉飛陽家被人砸過,而且還不止一遍,以前是仗著有安保公司為依托,沒人敢動,當下劉飛陽消失不見,洪燦輝一直配合審查,更是在安保人員中抓到幾個有偷盜嫌疑的人,所謂的陽然安保能不能繼續經營下去還是個問題,也就沒人顧慮。
趙志高站在門口,看著安然一點點在收拾,總覺得心里很慌,雖說天已經快亮,但不敢保證還會不會有人來。
安然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手中擺放物品,嘴中緩緩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