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野確實氣到了程成,以至于程成派了兩個人過來,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盯著程牧野,嚴禁他再有任何出個舉動,就連電話都給沒收。當然,病房里躺著的是他兒子,做的再多最終還是痛在心里,可那個叫劉飛陽的不是!
正如程牧野所說:我家軟件已經開始投放市場,如果可以,即將大規模鋪展,如果能打破國外進口的局面,那么老程家將一躍成為頂級豪門,可以說,現在的火箭已經裝上燃料,就差點火升空。
由于高新技術并非傳統行業,耿爺和孔瑞都沒有涉獵,他是這場斗爭中少有的置身事外的人,直到今天,他想自己有資格與海連的代表性人物坐到一起,過一段時間,說不準會把他們遠遠甩到身后…
本打算先把柳青青擠出去,沒想到劉飛陽先送上門,他也就不介意動用自己的能量!
第二天,他打了幾個電話,十點鐘播出去的號碼,下午兩點鐘就見到效果。
讓人猝不及防的“處罰通知書”提前下發,搞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上面要求劉飛陽在兩天之內必須來交代問題,并且在規定期限內,必須把款項補齊,書面上是這么寫,但背后的深意更讓人感受到徹骨寒冷。
孔瑞原本沒怎么關注劉飛陽,他更在意耿爺下面的那些人,這個不大不小的安保公司他沒有任何興趣,可今天偶然聽秘書說,安保公司麻煩纏身,躲起來的劉飛陽很有可能即將出現,這讓他心思重新活絡起來。
頭上的傷、傳說他被劉飛陽踩在腳下,都是無法洗涮的恥辱,簡單調查一番,就知道這背后有程成的影子,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還把電話給程成打過去,兩人在電話里友好的交流,全都笑逐顏開,最后達成共同點:劉飛陽不是人,一旦他敢露面,往死里弄他…
幾家歡樂幾家愁,對于孔瑞來說是撥云見日,可對“陽然”來講,已經是雪上加霜,高啟亮起早坐火車回惠北,所以現在留在海連的只有安然、趙志高、陳曉峰。
峰哥的身份很敏感,他能屹立這么長時間不倒,有其獨特的為人處世之道,同時更明白,面對海連的情況,能保證安然的安全,已經是做到最好,要是強行介入,對自己也是不小的考驗,畢竟,海連市副省級城市…
“足足提前兩天!”
安然面色凝重,還坐在家里,她也是剛剛回到家里而已,除此之外的多數時間,都在處理合作伙伴之間的關系,就連那些曾經誘惑她,想要把她收入懷中的人都開始佩服,對她的拼命三娘精神豎起大拇指。
話音落下,房間內出現短暫的寧靜。
峰哥也暗暗蹙起眉,他倒不擔心有什么事,比現在危機的情況遇到過很多,錢不是問題、定性也不是問題,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就有翻盤的機會,能讓他蹙眉的是:當天劉飛陽打電話請他幫忙保護安然時的語氣并不是很自信,語氣越來猶豫,看起來像是要做大事,他心里也沒底。
按照現在的反常:是不是朝著劉飛陽心里擔憂的不好方向發展?
“峰哥…你能聯系上陽哥么?”
趙志高臉上的傷口并沒愈合,他也不喜歡在臉貼紗布,所以就這么暴露著。
“留下幾句話就消失了,聯系不到…”
陳曉峰的坐姿很有氣勢,讓人一看就是定海神針的角色,只不過他能定的了省會的海,定不了海連的海。
安然又道“這是上面在壓迫,剛才胡律師也給我打過電話,直到今天已經扛了六天,即將快扛不住,如果飛陽再不出面,性質將會定下來,首先需要把安保公司處理好,讓上面人看到咱們的態度,其次是盡量拖延律師的壓力…”
在省會都知道陳曉峰是大佬,但沒人公開說過他是“黑社會”就是在刀尖上嗜血的人物,太知道一個黑字帶來的滅頂打擊,他知道有人把自己比作成北方的第二個某四,可他對于這話從來都是橫眉冷對,從不茍同。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就不美了。
“雷已經劈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順勢而為!”
這話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也很無奈。
安然聞言看過去,眼中出現絲絲的不舍,她知道這是最坦誠的話,也知道不立即對“通知書”作出回應,極有可能加大律師那邊的壓力,原本還能挺住一天,也想這里一樣,今天就把性質定下來,就是木已成舟,沒有回旋余地了。
“你是說,申請破產?”
安然手心上都是汗,問的很艱難。
“有人擺明了要咱們破產,不順了心愿還有什么辦法?你要相信飛陽,他一定知道一切,如果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或者你有錯誤的決定,他一定通知的…”
陳曉峰緩緩說道,說完身子向前一探,拿起茶杯,因為這話他說的很心虛,沒有半點底氣,之所以這么做也是為了穩定軍心,習慣性做法而已。
安然點點頭,腦中仔細回想這幾天水深火熱日子,所有發生的事情,事到如今,好像種種跡象都在往“破產”上引。
想了想,隨后道“先發個公告說董事長失聯,然后申請破產?”
心中想定,可把話說出來還是有些艱難,房間的溫度陡然下降幾度。
沉默半晌之后,陳曉峰也點點頭“只能這樣…”
安然沒有過多廢話的拿起電話,得以公司大多數股東的名義,先打給孫泉,這貨就盼著破產,他可以名正言順的重新樹立起全能安保的旗號,在電話中還呈口舌之快,告訴她如果活不下去,他可以養…
吳三件是隱形富豪,挖一個墓賺取的是天文數字,不會在乎對這里的投入,沒有說太多,只是說:他在邊境暫時回不去,如果需要,他會想辦法回來。
最后是惠北,讓安然萬萬沒想到的是,惠北內部起了爭議,高啟亮和趙維漢還好,其他人都在說錢打水漂了,話有些難聽…
做完這一切,安然又把電話打到工作幾乎停滯的公司,讓他以大多數股東的名義發公告…
當晚,海連晚報的專用板塊出現“申請破產字眼”
一時之間,海連市嘩然一片,雖說大家都知道在耿爺和孔瑞面前,劉飛陽確實不是大人物,但更知道劉飛陽這個名字,更知道曾經的不可一世,突然之間申請破產,有人嘲笑著、有人冷眼看著、還有人兔死狐悲…
“嘩啦啦…”
一份報紙被壓在茶幾上,茶幾對面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一位是滿頭白發的耿爺,另一位是身穿睡衣的劉飛陽。
與上次交談不一樣,今天的耿爺格外精神矍鑠,還有心思點燃一支雪茄煙、泡上一杯云霧茶,笑瞇瞇的看著裝作不在意、坐在旁邊看書的劉飛陽。
“我早就說過,我沒有底牌,你在這里耗著沒有任何意義,現在知道了,你不在家里,公司已經申請破產,還打算繼續耗下去?”
耿爺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得意。
劉飛陽聽到他說話,把書合上,瞟了他一眼,無語道“您老啊,真是老了,這是上面再給我施壓,逼不得已做的決定,目的就是逼我出去咬你,我真想不通你得意什么勁,現在趕我出去,對你有什么好處?”
心理戰,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露怯。
耿爺掩飾很好的又笑道“你平白無故的咬我,分量不夠,只有把馬蹄鎮的那些人定性,給你定性,這樣才有力度,但是一旦定性,你的人生就毀了,我還能頤養天年,你說你跟我耗得起么?”
說完,還心滿意足的吸了一口,雪茄煙的腰圍,比他嘴的腰圍小不了多少。
看起來像是被一根塞滿…
“然后呢,我毀了半生,你到死都帶著遺憾走,躺進棺材里都死不瞑目?耿爺,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還是那句話,趕緊把你的底牌亮出來,這樣我就能堂而皇之的出面,咱們打孔瑞個措手不及,反敗為勝!”
劉飛陽把話說的很難聽,如果是上次的耿爺他還會發火,這次沒有,反倒是笑意越來越濃,抬手指著劉飛陽笑道。
“你真是下了一手好棋,把借勢這兩字用的出神入化,抓住我的遺憾,用我的底牌給你制造一步登天的聲勢,妙、非常妙,如果我沒看透你的目的,可能都快信了,但我不得不承認,你小子腦子絕對夠用,因為這里還有個關鍵人物!”
“哦?”
劉飛陽也很詫異的看向他。
耿爺自信道“所有人都以為你瘋了、你傻了,但實質上你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非但沒有給自己推到絕境,還買了雙層保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確實在博取一步登天的機會!”
“我聽不明白…”
劉飛陽聳聳肩。
“還跟我揣著明白裝糊”
耿爺眼睛瞇起來一點,好似已經看透劉飛陽的說道“當初李老爺子為什么來海連?又為什么把屠刀揮像我?因為他想把生意進軍到海連,從這里走港口到國外,他需要一個人來打開市場,而你,就是那個幸運兒!現在你有難,他坐視不管,就是之前的投入全都浪費,乃至打我臉的投入都浪費,如果要管,你又成功借了他的勢…”
“小犢子,你說我說的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