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妮子不傻,相反很聰明。
可這世界上聰明人太多了,單單聰明二字已經不足以出類拔萃,適當的時候還要加上大局觀,如果有必要,還需要加上一個字:狠!
徐璐可謂是與呂婷婷一起玩到大,從懵懂無知到少女時代,從青澀蛻變到成熟,兩人身上有什么小秘密彼此都知道,按照呂婷婷那個傻姑娘的說法,我要是有需要,能直接要求徐璐把車賣掉,幫助劉飛陽時也是不遺余力,乃至逼的從小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出她嘴巴。
然而,就這樣一位實誠到傻的姑娘,認定的最好的閨蜜,在這些人要對呂青動手的時候有能力打電話通知,為了大局,卻把自己關在書房,強迫自己不去通知。
在事后也玩了一出人間蒸發。
并不是不注重友誼,而是她明白友誼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帶著血粼粼的現實。
現在,她聽到徐解放說出的幾個關鍵詞,已經敏銳的知道話里的意思。
“呵呵…”
她苦笑一聲,沒有開口。
坐在她對面的徐解放一口接一口的吸著煙,也不說話,這間奢華的辦公室陷入詭異的寂靜,空間好似被無限延伸,看不到四周邊際,那些沙發、茶幾、書架等等都已經無足輕重,唯有兩個座椅,上面坐著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
所謂知子莫若父,對于徐璐的想法,徐解放心中一清二楚。
她一定是在悲哀,自己的父親為什么這么狠心,從小到大給灌輸的思想都是嫁入門當戶對的人家,根本不允許自己有什么狗屁愛情,給了充足的物質生活,卻在精神世界一片空白,他把自己當成了什么,難道親生女兒就是談判的籌碼,不顧及任何父女之情,直白的要把自己送到一個男人的床上?
他生自己、養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
徐解放一口一口的吸著,煙頭已經快燙手,他這才把煙頭掐死在煙灰缸里。
輕聲道“前一段時間劉飛陽和金龍之間鬧得很大,沸沸揚揚,內地新聞很少有報道,海港那邊說的多一些,金龍手下有個人叫福伯,是金龍父親時代一起走過來的元老,據說平時出行都在三輛車以上,可就這樣一個人,在自家門口被捅死了…”
“從福伯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金龍那邊銷聲匿跡,并不是他這個社團坐館,大商人不想找劉飛陽算賬,而是不敢”
“劉飛陽去特區你應該聽說,他去特區,就是找金龍協商解決,最后又能安全回來,這其中貓膩別人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是神仙出面,親自到場把事情解決!”
徐璐聽到這,悲哀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想當初徐解放為了求身后的一幅字,不知花了多少手段,用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這樣一幅字都能被外人說關系微妙,神仙親自出面影響力可想而知。
她看了眼父親,緩緩低下頭。
想起自己剛剛交的、還處于熱戀期的男朋友,心里一陣難捱。
曾經與她有婚約的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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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早就被一腳踹開,海連開放對徐解放這類商人來說是天大的利好,對本土海產品就是致命的沖擊,兩家財力不匹配,徐璐也就不掩飾自己兇惡的面目,蹬的遠遠的。
因為這個事件。
徐解放以強硬態度把老孫家所有的抗爭都給擋回去,讓徐璐產生錯覺,是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讓父親刮目相看,所以從小就被灌輸聯姻思想的她竟然產生斗志,在工作上越發努力,別人工作到十點,她就工作到十二點,并不是一味的耗時間,而是實實在在把工作量提上去,目前已經開始列席董事會。
她以為自己已經得到父親的認同,也不會再有聯姻二字出現。
所以就交了一個男朋友,不帶任何額外目的,純粹是因為愛情。
這個人相貌不出眾,只是白白凈凈斯斯文文,工作能力也不出眾,用了三年時間才熬到分公司人力資源副總監的位置,但有一點很出眾,每次見到他都能讓徐璐怦然心動,露出小女人般的嬌羞,心甘情愿依偎在他懷里。
徐璐還在海邊吶喊過:這就是我的愛情!
想到之前的種種,畫面一閃而過,從小都聽父親安排的她,竟然攥緊放在桌子下的手,紅著眼鏡直視徐解放道“我不想,我不要跟劉飛陽,我現在有屬于自己的愛情,我們也約定好以后成家,要給他生孩子…”
徐解放并沒有躲閃,直視徐璐,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一些,不再掩飾身上的強勢,那么坐在對面的徐璐的鼓足勇氣,就只能納入女孩撒嬌的范圍內。
靠實座椅,開口道“我的一位朋友,是一位在特區在進出口貿易的,生意很大,從資產來算應該是咱家的倍數,只不過哪里是開放最前沿,有錢人很多,他平時的打扮很樸素,有時候還會穿著一雙布鞋在街上走,在咱們這里很難想象…”
“就在前一段時間,他突然穿上西裝,打扮的像個成功人士,能讓他改變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只是一次晚會,頂級晚會,放在國內都是最頂級的,他當然沒有資格參加,穿的好只為了在外面等著,看看有沒有誰會奇跡般的喝多了說胡話,他適當扶一把,或者有誰是散步走著出來,他能迎面走過去混個眼熟…”
徐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從小到大,她在父親面前從來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剛才的抗爭已經鼓足了莫大勇氣,然而現在聽父親開口,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又煙消云散了。
徐解放繼續用他特有的語調道。
“我那位朋友在外面等了大約兩個小時,終于看到第一輛車出去,他就像個傻子一樣站在路邊傻笑,但這并不可笑,也不可悲,因為里面參加晚會的人物都是跺一跺腳足夠讓國內震三震的人物,你可以查查資料,當下國內的大多數知名企業,都有幾次莫名其妙的股權變更,至于幕后的人,幾乎都來參加這次晚會…”
“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再查查,最近十年內,地方經濟成倍增長城市的衣食父母是誰,再查這些人的履歷,就會發現很大問題…”
徐璐明白他的意思,卻不明白說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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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背,用她小時候常用的擦眼淚方式,把眼淚擦掉,希望這個小動作能讓父親有一絲懷舊。
然而徐解放沒有一絲愧疚感,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知道這些么?”
徐璐想了想,沙啞開口道“你哪位朋友說的”
“沒錯…可他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徐璐搖搖頭。
“因為劉飛陽!”徐解放重重說出來“那位朋友是工作狂人,老來得子,對兒子嬌生慣養,就在晚會當天他兒子與幾位朋友飆車,飆到他們那里的一座山上,這群孩子都不大,未成年,正處于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發現那里有一輛車,車里正在發生關系,幾個孩子就用車把那輛車圍住,把車上的人給逼下來…”
“你猜車上的人是誰?”
徐璐試探道“劉飛陽?”
“對!”徐解放堅定點頭,又道“可你知道女主角是誰?”
徐璐蹙起眉,她猜不出來,安然這段時間在海連,要是呂婷婷父親沒有必要小題大做,至于其他人,實在不合時宜。
“秦芳!”徐解放也不掩飾“秦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有這一點,她身上的明星光環已經不重要,而根據車牌,那輛車是當晚從宴會里開出來,你說,現在的劉飛陽處于什么位置?”
徐璐驚愕的張大嘴巴,萬萬不敢相信,秦芳一直以來都已典雅的女神形象示人,在任何場合都溫文爾雅,她居然會在山頂與人車震,對象竟然還是劉飛陽?簡直顛覆了她的三觀。
“我那位朋友打電話的目的也很簡單,當天劉飛陽搶了他兒子的車,后來發現在酒店沒開回海連,想問我認不認識劉飛陽,側面問一句,用不用把他兒子的車送過來…”
聽到這,徐璐陡然生出一股無力感,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向自己襲來,而自己沒有任何反抗能,也無處可躲,茫然失措。
徐解放最后問道“現在你知道該怎么做么?”
徐璐再次抬起頭看向父親臉龐,可憐兮兮的模樣仍舊沒能換來一點同情。
點點頭道“知道了!”
徐解放擺擺手“去吧…”
徐璐見狀站起來,失魂落魄的向門口走去,剛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要不是眼角上掛著的淚痕真切,她真會以為這是一場夢,走出門,看到外面的工作人員,又想到自己的男朋友也像他們一樣正在賣力工作,只為了多得一點獎金,給自己買一件衣服。
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緒哭出來,蹲在董事長門外,想要嚎啕大哭,卻只能咬緊牙關把聲音降到最低。
而門里,徐解放坐在辦公椅上,眼睛滿是紅血絲,又陷入一口接一口的吸煙之中,吐出來的煙霧已經把他臉龐很好的遮擋。
他緩緩呢喃道“璐璐,你不要怪爸爸,這個世界對女性沒有那么仁慈,對想要做事情的女性就是殘忍了,偏偏你還這么漂亮,不是殘忍而是殘酷…如果你想接我的班,靠近劉飛陽是防止你以后受委屈最高效的保障,現在受委屈,總比將來自己都不認識自己要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