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的機票是在晚上,劉飛陽是在下午。
按照計劃劉飛陽獨自去機場即可,可秦芳不同意,親自把他送到機場,并且還在候機室陪他一起,直到飛機起飛,這才轉身離開。
下午四點鐘,航班終于降落在海連機場。
這一刻的劉飛陽與在秦芳面前的紳士大相徑庭,面色陰冷,死氣沉沉,這次去省會確實鬧出很多事端,但也有收獲,最重要有兩點:一是秦芳,與她在一起的好處一定是有,究竟能發酵到如何程度,還得以后再看。
第二點,就是有層窗戶紙被捅破,至于窗戶紙里面是春色滿園還是滿目瘡痍,是值得進一步考究的,也讓劉飛陽把這件事擺在第一位。
拒霜花是芙蓉花。
拒霜山莊是否又是芙蓉山莊?
如果是芙蓉山莊,那么與惠北市中水縣的芙蓉山莊有什么聯系?
周振作為錢書德曾經的職業經理人,先是出賣了錢書德,最后又出賣了柳青青,這種人還有誰敢雇傭?
為什么堂堂的金融才子,能逼到讓人開車撞崔倩?
這些問題都太過沉重,但也都很好證實。
他快步走出機場,洪燦輝走在旁邊,身后是兩名保鏢,常寶發見事情正在有序推進,也就從省會回了西山,他們步履匆匆,在機場門口停著原本耿爺的座駕,車牌五個九的邁巴赫,趙志高和王紫竹都在車旁站著,臉色同樣沉重,就在今天中午接到陽哥電話。
讓他們徹查坐落在深山之中的拒霜山莊。
其實之前也查過,沒太深入,最后也都不了了之,可今天不同,問了很多人,都是指對以前的山莊有了解,知道是外資建設,海連的地理位置因素,開放之后有很多東亞企業在這里,可近些年來南方的發展程度大大超乎預料,很多外資都搬遷。
就在去年,這個山莊被賣掉。
賣給了誰,沒人清楚,都說老板很神秘,原來山莊的會員,都覺得裝修太過詭異,本就坐落在深山之中,卻用暗紅色為主色調,每到晚上散發著紅光,暗示血腥暴力,也就沒人光顧了…
“陽哥…”
趙志高和王紫竹同時叫道。
劉飛陽點點頭,從兩人中間穿過,坐進早就打開車門的車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幾人快速上車。
速度之快,讓過路的行人瞠目結舌。
趙志高坐在駕駛位,把所有事情闡述一遍,而后凝重道“現在看來,這座山莊越來越可疑,過年時在別墅遇襲就是海連有人接應,能把路線規劃的如此清楚,一定是在海連停留了很長時間,或者說有據點,拒霜山莊恰恰附和這一特征…”
劉飛陽仍舊沒發表任何意見。
洪燦輝沉默半晌道“能不能是錢書德?”
此言一出,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些許。
這位曾經的惠北首富、號稱二十八個億資產的掌舵人早就下落不明,有消息說在國外,后來也調查了,確實在國外出現過,這也都是聽鄰居說的,調查人員去的時候,并沒親眼看到錢書德在辛勤勞作。
從任何角度來說,他有理由、也有手段、在大起大落之后更能動得了殺心!
“可能性很大…”
王紫竹也贊同的點點頭。
他們見劉飛陽不發聲,沒繼續討論,都在等待意見。
路途行駛過半,劉飛陽這才開口道“紫竹、志高,你倆準備一下,晚上去拒霜山莊摸摸底,身上帶些設備,不用摸的太深,如果發現不對立即撤出來…”
兩人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的點點頭。
倒是洪燦輝顯得比較為難,如果拒霜山莊真的問題很大,那么進去就是九死一生,對方可能敢在大大雇傭亡命徒拿人性命的歹徒,他們倆固然身手過人,但那里是對方的老巢,稍有不慎,就可能面臨致命危險。
試探道“陽哥…要不然多讓一些人進去?”
“人多了,對方可能會醒,一旦他們醒了,再跑可就不好抓了,先進去看看,放心,這種事我倆有分寸!”
沒用劉飛陽回應,趙志高主動開口。
別看他在李老爺子身邊只有一年時間,但經歷過的事情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各類棘手事情,處理過不止一次兩次。
劉飛陽又緊閉嘴巴,不再多說。
與此同時,拒霜山莊。
當初耿爺出殯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山莊的大院里轉的頭,任誰都說氣息太過嚇人,與是否是無神論者沒關系,而是各種暗示讓人渾身不舒服。
山莊糅合多種建筑風格,但沒有一種發揮到極致,給人四不像的感覺。
位于正對面的主樓里,三樓,還是那處浴室,浴室里水氣騰騰,沒有窗,外面的陽光進不來,全靠燈光照明,這里的燈光也很詭異,暗紅色。
從進門看去,正對面的水池里泡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頭,浴池邊還坐著一位身材風韻的年輕女人,穿著極其簡單,她手里拿著毛巾,用水把毛巾打濕,擦在老頭后背上。
“噠噠噠…”
從門口傳來腳步聲,步伐急促,聲音泛起陣陣回音,進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蹙著眉走過來,距離大約還有一米停住,看眉眼,這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周振!
“老板…劉飛陽很有可能已經發現這里,得趁早做打算…”
老頭不為所動,只是笑了笑道“他讓我很失望啊…按照以前的性格,老耿頭出殯那天就應該進來看看,拖了這么長時間才想到,腦子比我這個老家伙還不好使…呵呵”
周振聽他麻木的回應蹙了蹙眉。
他敢在背后對付,要是與劉飛陽當面鑼對面鼓的站到一起,還真有些心虛,提醒道“劉飛陽的實力與以前已經有天壤之別,尤其是在昨天晚上爆出新聞,他與秦老爺子的孫女,秦芳走到一起,他的身份變得很棘手,我們是不是應該及早做打算?”
“他不是以前的他,我難道是以前的我?”
老頭仍舊沒回頭,他抬起一只手抓在女孩的胳膊上,粗暴的一拉,把女孩拉倒水池里,又緩緩道“劉飛陽在我眼里永遠是個孩子,我打他,他得主動把臉伸過來,把名字改成拒霜山莊,就是要讓他發現…他在哪我不知道,但我就在這,他敢來,我就剁了他,來一個剁一個,來兩個,剁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