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年年初,按照咱們國人的習慣,應該是大年初二,她包機來到…”
“嘭…”
話還沒等說完,張曉娥迅速轉身,大有惱羞成怒的意味,她本就不是善茬,想當初神仙去中水縣打獵,劉飛陽帶路上山的那次,第一棒子打出去,要了松鼠命的正是這個小妮子,說她恨,比誰都狠…
毫無征兆的轉身,預示著孫磊也就猝不及防。
就看她穿著高跟鞋的長腿,本有幾分優雅的氣質,霎時間變得猙獰,毫不留情面的抬腳奔孫磊嘴上踩去,所謂最毒不過婦人心,用在此地可能不是很和適宜,但她的出腳確實狠辣至極,招招致命,腳面封住孫磊的嘴巴,像是正在踩一只螞蟻一樣。
“嘭嘭”
的聲音,聽得服務生趕緊把頭轉到另一邊,覺得脊梁骨發寒。
有些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至少不能被劉飛陽知道,張曉娥顧不得情面,不斷的踩,孫磊只是醫學博士,并不是散打高手,確切的說,只要一個經常打架的十八歲小混混,都得打得他滿地找牙。
全身弓成蝦米狀,嘴巴已經血肉模糊,開始沒反應過來,后來只是抱頭蜷縮在地上。
張曉娥累的氣喘吁吁,鼻尖上已經掛著汗珠,但仍舊不肯停腳。
劉飛陽靜止站著沒動,覺得其中一定又問題,張曉娥極力掩飾的問題。
他突然想起來,上次會村子里,就是辦喪事的時候,所有人都來了,按理說就在惠北的張曉娥沒有理由不露面,后來聽人說她已經消失很長時間,很多事情都是經理人在管,當時因為事情太多,馬何幾人在、李老爺子也來了,顧不上她也就沒多問,后來急匆匆的感到州杭開戰,就給忘記了。
現在看來,這其中的故事一定不少。
“唰…”
等了半天沒見人回來,秦芳也按捺不住的走出來,剛開門,就看到張曉娥蹂躪孫磊的一幕,她很認真的看這個女孩,大約十幾秒,終于認出來,這女孩正是劉飛陽錯綜復雜的感情史之一。
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落落大方的走過來,走到劉飛陽身邊。
其他人也好奇的從包廂里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全都堆積在門口。
“呼呼…”
張曉娥終于停下腳步,見地上的孫磊已經被踹昏過去,還是有點不甘心,這一刻她突然極其慌亂,想到秘密一旦公布于世,將會對很多人產生天大的影響,殺了他!張曉娥陡然之間生出這個念頭,轉過身的瞬間,發現身后不知什么時候站著一圈人,都把眼睛看在自己身上,腦中又變得清明一些。
在這些人面前,她又像是等待審判的小女孩,有點不知所措了。
但有人不這么認為,從人群中擠出來的年輕人,本來打算今夜風流快活的念頭,可看到這一幕,褲襠發涼,趕緊退回人群中躲起來,他喜歡玩不假,但沒有特殊癖好,要是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旁邊滿是散發紅光的蠟燭,太得不償失…
“不…不好意思,讓你們見
笑了…”
張曉娥試探的解釋。
秦芳在男女之間只是小學生,她確實不把張曉娥當成假想敵,哪怕是以前關注劉飛陽的那段時間里,也知道這個女孩所占的分量并沒有其他人重,只不過這種情況下見面,太過尷尬。
靜靜的觀望,不言不語。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在惠北就認識的朋友…張曉娥!”
劉飛陽終于開口,見張曉娥局促不安的樣子,算是幫她解圍。
“你怎么在這?我都沒認出來...”
秦芳非常識大體的上前,在這些人面前,一旦鬧起來大家臉上都無光,倒不如裝成落落大方的樣子,她又轉過頭對眾人解釋道“我認識小娥,也是我的朋友...”
大家都是秦芳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誰什么樣子心知肚明。
大家看出來有強顏歡笑的成分,看破,沒人點破。
孫穎重重的看了眼劉飛陽,眼神已經沒有剛才那么和善了,轉過頭道“走走走,都回去,我們繼續哈皮,沒什么問題…”
說著,招呼眾人回到包廂。
走廊內再次剩下四個人。
秦芳、劉飛陽、張曉娥以及躺在地上,還在昏迷的孫磊。
氣氛略顯微妙。
秦芳抬手抓住劉飛陽的胳膊,她相信自己的男人能處理好這些問題,輕聲道“你們先聊,我回去坐一會兒…”
說完,也轉身回去。
沒有找空閑包廂,而是去了樓下大廳,環境相對寂靜的位置,至于孫磊,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讓人給用水潑醒,然后扔出去…
兩人坐在高腳凳上,中間是一張半平米的桌子,周圍的客人也不多,說話聲都局限在自己能聽到,偶爾的笑聲大一點,也無傷大雅,燈光昏昏暗暗,臺上還放著民謠,環境確實不錯。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張曉娥心里還在擔憂,剛才的一時沖動,等這些人出來才發現會是什么后果。
劉飛陽一手抓著酒杯,他要了一杯黑啤,手上轉動著酒杯,輕輕搖頭,沒多大麻煩,只要秦芳不說什么,他的那些朋友愛怎么講怎么講,與自己無關,他們純潔到哪去了?誰還沒有點過往…
“說說你吧,怎么跟個海龜、還是醫學博士走到一起了?”
張曉娥本以為兩人再坐在一起會干柴烈火,然后肆無忌憚,沒成想,面對面而坐,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居然沒有任何波動,悸動都沒有,不緊張、很舒服,如果非要說變化,恐怕就是還有點忐忑。
沒了剛才的情緒,有些低沉。
也抓起酒杯道“其實他是個好人,在我剛到國外的時候很照顧我,只是回國之后想創業,遇到了困難,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已經把國內的人情世故忘的快差不多了,兩種觀念的沖突,讓他不知該如何抉擇,碰撞的太激烈,思想就有了偏差,最終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曉娥還在為孫磊說話。
但也避重就輕的躲避了兩人認識的過程。
劉飛陽心里有些好奇,剛才孫磊很顯然是有話想說出來,但張曉娥沒讓他說完,背后或許有什么故事,但她不主動提及也不會過分追問,又道“前一段時間就聽說你沒在惠北,事情太多,后來沒問,出國了,旅游去了?”
聽到旅游,張曉娥一愣。
要說出國這段經歷,可謂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想忘都忘不掉。
面對劉飛陽的目光,又下意識的有些躲閃,又開始敷衍道“你是貴人多忘事,我這等小民哪還能如得了你的法眼?出手就是幾十億,上百億的工程,數字大到嚇都能嚇死我…”
她說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種酒杯對夜場老板的張曉娥來說千杯不醉夸張了點,但喝下去,喝到明天天亮沒什么問題。
然而現在,她一口酒下肚,臉上竟然表現出絲絲痛苦的表情。
劉飛陽看在眼中,覺得這個女孩身上的故事可能有點多,但不否認這個女孩相比較最初見到那個在龍騰酒吧唱《我是容易受傷的女人》的女孩,成熟了太多,也嫵媚了太多,,更多了一些知性。
或許這就是歲月沉淀的結果。
要知道,她也被人稱這位惠北市娥姐,社會上那些流氓,只敢看看,要說動,借三個膽也不敢。
燈光下的張曉娥放下酒杯,抬起頭迎上劉飛陽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恍惚,腦中也不禁想起剛看到劉飛陽第一眼的時候,那時還是在曹武廟的食雜店里,坐在貨架里面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時間真快,一眨眼這么多年過去了!”
她輕輕的感慨,隨后又擠出一抹笑容道“劉飛陽,你不欠我什么,同樣,我也不欠你什么,當初你走的時候把股份給我,說實話,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要不是你,我或許這輩子都開不上寶馬,也當不上老板,充其量有人看上我,當個老板娘…”
劉飛陽再次輕輕搖頭。
其實在他心里還有個事情過不去,就是在過年的時候回惠北拜年,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喝到醉,稀里糊涂的睡到張曉娥床上,很意外,也讓他心存愧疚。
開口問道“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還改了名字?”
“對呀,改了名字!”
說到這,張曉娥笑出來“以前我是小娥,都說我是蛾子,飛蛾撲火,后來想想名字確實有很大關系,所以就找人給看了看,改了一個字,小娥變成小梅,林寒獨自開的小梅,傲雪獨立的小梅,你還別說,改完名字之后我真就不喜歡你了,要不然你以為我能找新的男朋友?”
她臉上綻放出少有的自信笑容。
聽她這么說,劉飛陽也變得敞開胸懷,突然間變得舒坦了多,好似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什么,一直以來都是朋友的身份。
劉飛陽痛快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爽朗道“你好曉梅,我叫劉飛陽”
張曉娥撇了撇嘴“看看你的傻樣,劉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