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到來地下停車場,上了一輛黑色轎車,然后駛出停車場。
一切過程順其自然,毫無波瀾。
劉飛陽布置的那些保鏢不翼而飛,從始至終竟然沒有出現過。
這讓他不禁有些震驚,那些人絕對沒辦法買通,而剛才下樓的過程又不可能瞞得過那些人的眼睛,就讓他們的消失變得更加離奇,劉飛陽是坐在后座中間,剛才帶他下樓的兩人分裂左右,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司機,副駕駛上還有一人。
從走出門口之后,他們倒現在還沒說過任何話,也沒發出聲音。
這就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劉飛陽在心里想著這些人的來源,看他們的作風,應該不是尚土匪的人,也不像是個人所能培養出來的人,很有可能是官方的人,而如果是官方的人,第一步應該是表明身份,然后表明來意,這樣做才符合程序,像現在這樣不言不語反倒變得不正常。
他只能往最近的事情上聯想。
要說最近的事情,就是昨夜里的孫磊車禍了,車是秦芳的,嚴格意義上來說駕車的“應該”是自己,而最后死亡的人確實孫磊,難道讓自己配合調查?
不對,不應該,如果是這件事,秦芳一定會事先通知。
劉飛陽左右看看,這幾個人的作風正派,倒有些特殊部門的意思,難道是因為王爺?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在與王爺斗爭的過程中,最后兩筆錢的來源有待商榷,畢竟從本質上來講那筆錢是非法的,可也不對,錢并不是由自己直接接手,最后到自己手的過程可以說成為借貸,并且已經償還了絕大部分資金,不應該存在追究的問題。
其他問題?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自己有什么致命弱點,也不存在致命弱點。
車輛緩緩行進,車始終沒有走出市區,并且還在主干道上行進。
天子腳下,部門實在太多,每走出一段距離就會是一個部門,不知道最后目的地在哪,還真不好判斷目的地是哪里。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
車已經路過皇城、路過秦老爺子居住的區域,還沒有停下的意圖。
猶豫半晌,還是沒有開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現在問非但不能問出什么,反倒是讓對方給自己施加心理壓力的計謀閑的成功。
這么想著,閉上眼睛向后一靠。
閉目養神了。
坐在副駕駛的人聽到聲音,微微抬頭,幅度盡可能小的看向后視鏡,見到他居然還能閉上眼睛,心中不禁苦笑出來,也不知這小子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心境已經練到了一定地步,要知道,曾經某位一方大員坐上這輛車,都變得如履薄冰。
他示意司機繼續開。
司機也沒猶豫,順著馬路一直開,這次是看出來,沒有固定方向,在城市里繞著圈完。
期間副駕駛的男子又偷偷的打量兩次,發現劉飛陽都沒睜眼。
最后一次看向坐在劉飛陽旁邊的男子,后者微微搖頭,意思是一直都沒睜開過。
這讓男子越發驚訝,最后不得不重重的看了眼劉飛陽,隨后示意司機可以開往目的地了。
車停下。
坐在兩邊的男子都走下車。
副駕駛的人走下來,見他還是一副閉上眼睛的樣子,穩穩坐住不動的樣子,現在終于明白,這家伙根本就是傳說中的臭無賴…
他不得不開口道“劉先生請下車,已經到了…”
劉飛陽沒有回應。
他微微棘手,又道“劉先生,請下車,馬上到會見時間…”
劉飛陽還是沒回應。
臉色不紅不白,呼吸均勻,看樣子與睡著了沒什么兩樣。
“睡著了?”
男子腦中也發出疑問,心里駭然,這得是多大的心能睡著覺?哪怕是被譽為國內是商業的神仙,來到這里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不得不把手探進去,輕輕推了下劉飛陽的肩膀,再次道“劉先生,醒醒,目的地已經到了…”
劉飛陽這才悠悠轉醒,看樣子真如剛剛睡醒一般。
挑眉道“到了?”
劉飛陽自然不可能睡著,他沒有那么大的心,只是看破對方是在給自己施加壓力,反其道道而行之罷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男子貌似也看出他話語中有裝的成分,臉色一黑。
劉飛陽懶得回應他,能親自出馬接自己的人物,絕對不是大人物,從車上走下來,然而,他的一腳剛剛落地,腦中嗡的一聲,沒想到現實讓人如此意外。
這里仿佛是古代花園,游湖、有長廊、風景宜人、垂柳依依。
回過頭看去,距離近百米處的門口,居然還有人站崗!
這地方,他在電視上好像見過。
“這邊來…”
男子倒是比之前客氣了很多,做出個請的收拾,隨后在前面帶路。
劉飛陽走在旁邊,越走越心驚,大致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不覺間,呼吸都變得急促,路上有行人,都穿著制服,走起路來目不斜視,并不會多看誰一眼,要是兩個人并排行走,交談聲很小,不會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
終于,來到一棟古樸的建筑前。
當看到門匾上的三個字,他的心快要從嘴巴里蹦出來,什么是天上的人物?在這里辦公的就是天上的人物!
之前聽神仙說,在民間資本并購的方向上,國內一直是空白,自己的出現恰好附和這一大方向,有意把自己樹立為典型,進一步說,就是要讓陪同考察,要知道,一旦陪同,可是要出現在新聞上的,不要說一秒鐘,哪怕是零點一秒鐘的鏡頭,也代表著脫胎換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來的!
腦中很懵。
有些人敢挖墳嚇鬼、有人敢折香罵佛,天打五雷轟的誓言更是被人們發到耳朵起老繭,可這些都是唯心主義,并不真實存在,要是真有鬼神出現,那些嚇鬼罵佛的人會嚇得半死。
現在的情況大致一樣。
劉飛陽斷然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以這樣的條件出現在這里。
“咯吱…”
一扇房門被推開。
隨后辦公室映入在眼簾,房間很大,辦公桌的后方兩面是書架,最后方是油墨畫《祖國山河》這里不是很華麗、但古樸、大氣、莊嚴。
劉飛陽看到眼前正在伏案工作的人,腦中再次被重擊了一下。
以前見過,見過不止一次,都是在電視上…
如此近距離的,是多少人一輩子無法奢求的事情。
“說吧…”
伏案工作的人沒有抬頭,繼續批閱著手上的文件。
帶劉飛陽進來的人不緊不慢道“打開門,并沒有反抗、有三分詫異,沒有驚慌,走下樓,心中在權衡、在思考,但并沒有開口詢問,坐在車里,開始時明顯感覺到被壓迫,很快就放松…”
劉飛陽開始沒反應過來。
當聽了一段之后才想到這是在說自己,從酒店來這里的全過程,他頓時有些汗顏,早知道是來這里,今天一定會起早,對著鏡子好好捯飭捯飭自己,然后再臨時抱佛腳的看看書,提升自己的內在氣質,最后也得談吐有度…
可現在,說什么都來不及了。
他站的軍姿,一動不動。
只能在心里乞求這男子口下留情,不要說自己的弊病,不能插嘴,只能靜靜的聽,剩下的精力就是看伏案工作的人。
而工作的人,至始至終沒有抬頭,一邊聽一邊工作。
好在男子說的都是客觀闡述,并沒有添油加醋,讓劉飛陽的擔心變成多余。
兩分鐘后。
終于抬起頭,看到劉飛陽站的筆直的樣子,緩緩笑出來,他并沒有那么嚴肅,反倒有天然的親和力,眼神中也泛著獨有的慈祥光芒。
笑道“過來坐吧,用不上這么嚴肅,等你和小芳結婚的時候,我還準備去喝喜酒呢,年輕人儀表堂堂,不錯…”
他的第一句話也讓劉飛陽懸著的心卸下來半截。
趕緊回道“謝謝…謝謝首長”
關于稱呼,沒想到太好的,只能用這個。
走過去,坐到對面的椅子上。
能看出他的眼神在上下打量劉飛陽,并不是給與壓力,而純粹從長輩的角
度,畢竟上次秦老爺子過壽,秦芳在場,還叫了他一聲伯伯。
又寬慰道“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用這種方法把你請來,是有關于民營安保的問題,要征求各界意見,坦誠相待,不要藏私”
他沒有時間,很忙。
關于和劉飛陽和秦芳的關系問題,能談一句已經很足夠了,比其他人說一萬句都多。
還是得抓緊時間說正題。
民營安保?
劉飛陽在此之前根本沒想過來的是這,見的是這個人,更別提所要闡述的話題,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答道“民營安保是社會安保結構的重要組成…”
話還沒等說完,就看他抬手搖了搖,平靜道“方向不對,近幾年來國外貿易讓人很擔憂,某些海域不方便護航進入,你認為,允許民營安保進入海外安保領域,是否能保持高素質,充分盡到職責和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