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自己就是個危險人物,在俄羅斯乃至諸國令人聞之變色的梟雄,但他竟然說另外一個人極具危險性,足以說明對方的驚人實力。
林毅夫給外孫女掛斷電話,無奈嘆了口氣,自嘲地與坐在沙發上一人,笑道:“人老了,心就變軟了。喜歡關心家長里短和兒女情腸。”
坐在對面是一個白種男人,正是前不久出現在圣彼得秘密基地那位。他用略有些澀感的漢語,笑道:“林先生,您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感覺可怕。”
白種男人是在為林毅夫傳話辦事,至于燕隼剛接下的那個車臣任務,也是林毅夫委托交辦的。
林毅夫現在組織了一個龐大的網絡,有人將軍火商稱作戰爭之王,但事實上,林毅夫這種在各國都安插了眼線,能輕易干擾諸國關系的人物,才是真正的戰爭主宰。
不過,戰爭主宰沒有想象中那么盛氣凌人,普通得宛如生活在華夏小城市的老人,沒有任何殺氣。
林毅夫挑眉,笑瞇瞇地望著白種男人,“杰克遜,為什么這么說”
杰克遜聳了聳肩,賣弄著自己有限的漢語水平,道:“寶劍歸鞘,劍含鋒芒,才是最為有威懾力的。”
林毅夫暗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人老了,要服老。在我看來,與燕隼這樣具有血性和殺氣的年輕人相比,我必須要準備退休了。”
杰克遜嘴角翹起弧度,道:“林先生,您已經到了另外一種境界,像燕隼這樣的雇傭軍頭目,不過是您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上者伐謀,在我看來,全球能與您相提并論的教父級人物,不過四五人而已。”
林毅夫暗忖杰弗遜難怪能吃現在這晚飯,這張嘴巴真巧言善辯,雖然漢語說得一般,但成語說得倒是挺溜。
林毅夫突然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不太喜歡教父這個稱呼,搞得我跟混黑社會的一樣!我從出道開始,走的就是陽光正道。每一個生意,都是合法的。”
杰克遜微微一怔,暗忖這林毅夫說得沒錯,但他手中操控,暗中資助的各種勢力,遍布全球各國,不下百個。他連忙賠笑改口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準確來說,您是商業奇才。”
林毅夫見杰克遜見風轉舵,突然哈哈大笑,道:“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其實世人稱呼我什么,我都無所謂的。說我是教父也好,說我是劊子手也罷,我自有對自己的評價。”
杰克遜對林毅夫的古怪脾氣見怪不怪,困惑地笑問:“請問您對自己的評價是”
林毅夫緩緩吐氣,道:“我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看武俠,尤其喜歡一個武俠人物,他叫做黃藥師,被人稱為黃老邪。我對自己的要求,就是要成為那個黃老邪。不管世人謗我、辱我、輕我、笑我、欺我、賤我,我都漠視之,只求自己活得瀟灑與自在。”
杰克遜感慨道:“常人哪能像您這么豁達。”
“如果常人像我這樣,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他也會像這么豁達。”林毅夫淡淡一笑,“你幫我安排一下。通知燕隼,我會安排兩個人跟他見面。”
杰克遜為難道:“只是他不承認,認識這兩位。”
林毅夫沉聲道:“過去是無法抹殺的,他想要忘掉,是不可能的。有些人必須要面對,那可是他的結發妻子,何況人家是千里迢迢找來的。”
夜深之后,位于莫斯科東南的麻雀山上,其中一座古堡式的別墅亮著燈。麻雀山是莫斯科現在最新的富人區,能在這里擁有一座別墅,是無數莫斯科人心中的理想。這就猶如所有華夏富人,都想在兩環以內買一套別墅的心態一樣。
俄羅斯航天局副局長斯捷潘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手邊擺放著茶杯,杯口冒著熱氣。
坐在不遠處的男子,名叫葛利高里,是斯捷潘的家庭醫生,他無奈地嘆氣道:“先生,對不起,你的病情又惡化了。”
斯捷潘無奈地擺了擺手,嘆氣道:“你就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吧”
葛利高里沉聲道:“建議您住院治療,否則的話,您很快會倒下。”
斯捷潘沉聲道:“我不能就這么倒下!即使倒下的話,我也要留住現在的位置。”
葛利高里明白斯捷潘的心思,官場上從來不乏強大的競爭對手,如果得知斯捷潘得了重病,他就得退出,對于一個權力者而言,很難接受這個代價。
葛利高里暗嘆了一口氣,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遠處,低聲交流了幾句。然后,再次走到斯捷潘身邊,輕聲道:“我的那個朋友來了,他的醫術比我好,如果你接受他的治療,一定會有所好轉。”
“關鍵是人可不可靠,嘴巴牢不牢。”斯捷潘警惕地問道。
“放心吧,他絕對會保護你的秘密。”葛利高里異常堅定地承諾道。
斯捷潘和葛利高里也算認識多年,對他的人品還是頗為信任,同意道:“那就讓他幫我檢查一下吧!”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從黑色的轎車走下,他手里提著一個行醫箱在,頭上帶著帽子,見到葛利高里之后,摘掉帽子,紳士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見,我的老同學!”
葛利高里與他握了握手,笑道:“卡洛耶夫,你好像強壯了不少。”
來人正是與蘇韜曾經交手過的俄羅斯醫生卡洛耶夫,之前因為在華夏鬧出了一些風波,所以莫斯科謝東諾夫醫學院已經將他開除。不過,卡洛耶夫的人際關系尚可,他很快站穩了腳步,在莫斯科另外一家著名的醫學院找到了新工作。
葛利高里和卡洛耶夫是同學,雖然葛利高里知道卡洛耶夫的架子很大,但對他的醫術還是很了解,相信他應該能夠給斯捷潘的病情帶來一絲曙光。
卡洛耶夫自然不會放棄這次機會,以斯捷潘的地位,足以讓自己竭盡全力。如果能治好斯捷潘的病,自己將收獲一個大人物的人情,卡洛耶夫現在急需證明自己的價值。
卡洛耶夫聳了聳肩,幽默地笑道:“那是因為我很閑,最近在健身!”
葛利高里淡淡笑著回應道:“從現在開始,你恐怕得緊張起來,因為斯捷潘先生的病情很復雜,需要你投入很多精力。”
進了房間,有點悶熱,卡洛耶夫迅速地給斯捷潘先生做了檢查,眼中流露出難色。
斯捷潘擁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從卡洛耶夫表情看出了他的心思,擺了擺手,道:“我希望知道真相!”
卡洛耶夫嘆氣,無奈苦笑道:“您的病情很特殊,據我所知目前治療的辦法不多,而且絕大多數都還測試當中,如果您想要活下去,恐怕就得冒險!”
“我當然愿意冒險!”斯捷潘沉聲道,不冒險肯定會死,冒險不一定會死,本能的求生欲,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坐在辦公桌前,水君卓再次修改那份合作協議,畢竟事關兩國交易,無論任何細節都不能馬虎大意。
水君卓不僅修改華夏版的條款,還對俄文版進行仔細的審查。她的工作細致程度,讓法務工作人員驚異,因為水君卓的俄文水準已經到了大師級,除了糾正語法錯誤之外,還對幾個法律名詞翻譯失誤,進行了調整。
元蘭早已進入,等水君卓抬起頭,微笑望著自己,才將一份資料遞給水君卓。
“與您猜測的一樣,斯捷潘恐怕患有疾病。這幾日,有好幾名醫生,陸續前往他的府邸。”元蘭耐心地解釋道,“他曾經在三年前,也有過一次重病。重病期間,拒絕了與好幾個國家的技術合作,這一次如出一轍。”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了盡快完成談判,水君卓做了詳細的調查,元蘭作為一名特工,為她調查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情報。
“拒絕在自己生病狀態下,洽談合作,這也是對自己國家極其負責的行為。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給繼任者留下爛攤子。”水君卓設身處地的為斯捷潘考慮,暗嘆他倒也是一名很負責任的俄羅斯官員。
“其實倒也簡單,有病治病,不就行了”元蘭眼前一亮,“蘇韜正好人在莫斯科,以他的醫術,應該能對斯捷潘與偶所幫助。只是他現在有槍傷在身。”
“蘇韜還受著傷!”水君卓眉頭緊鎖,暗嘆了一口氣,“而且,現在難題并不在這里。關鍵是如何讓斯捷潘,愿意接受我們的幫助。畢竟俄羅斯的醫療水平很高,他如果愿意的話,肯定有許多專家為他診治。現在他秘密地邀請醫生,恐怕是不想泄露自己的病情。”
元蘭暗嘆了一口氣,人心太過復雜,想要辦成一件事,還真沒那么容易。
不過,事態正慢慢柳暗花明,已經尋找到了突破口,這是令人可喜的。
水君卓沉思許久,暗嘆了一口氣,道:“實在沒有辦法,就得請伊萬諾夫出馬,他欠我一個人情,而且和斯捷潘的私交不錯,處于一個黨派陣營。”
伊萬諾夫,是俄羅斯駐華夏大使,他的女兒娜塔莎得了怪病,被蘇韜用醫術治好,如果請伊萬諾夫牽線搭橋,或許能讓事情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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