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崎,你恐怕搞錯了。”蘇韜無可奈何地搖頭笑道。
“搞錯什么?”濱崎雅真疑惑地望著蘇韜。
“你應該想一下自己的后路,如果你失敗了,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蘇韜吐了口惡氣,給濱崎雅真施加壓力。
“我不會輸!”濱崎雅真語氣冰冷且傲慢地說道。
“這是你的主場,如果你輸了的話,會成為這屆漢藥研討會的笑柄。對了,你剛剛加入皇室御醫所吧?如果你輸了的話,會不會讓御醫所蒙羞,證明島國的御醫比不上華夏中央保健委員會的專家?”蘇韜見濱崎雅真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繼續說道。
濱崎雅真氣色變得不大好,雖然他已經獲得了皇室御醫所的聘請,但至今還沒有簽署合同。御醫所似乎有意延緩了時間,莫非就是在等待自己和蘇韜斗醫的結果?
濱崎雅真心思縝密,他經過蘇韜這么一提醒,突然想通了很多東西。
皇室御醫所之所以邀請自己加入,前提是蘇韜給皇室某個重要人物治好了傷勢,太子智仁覺得傳統漢醫有價值,請不到自己的師父鬼冢獨守加入,才會退而求其次。
但之前蘇韜力壓御醫所現有的工作人員,這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所以御醫所玩不可能讓一個敗給蘇韜的人進入,因為那意味著御醫所全體醫生,還是蘇韜的手下敗將。
想清楚這一切,濱崎雅真鼻頭冒出許多細密的汗珠,再次看向蘇韜時,眼中透出復雜的神情,難怪這家伙會有恃無恐,原來他早已想清楚一切,自己比他的壓力還要更大一些。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研討會的主要負責人連忙迎了過去,巨大的變化,讓濱崎雅真不得不放棄繼續挑釁蘇韜,也跟著眾人走了過去。
蘇韜聽不懂周圍人在議論什么,只知道有重要人物抵達會場,所以才會引起眾人沸騰。
金崇鶴倒是聽明白了周圍人的議論,低聲與蘇韜道:“很意外,島國的太子和太子妃,竟然會出席這個研討會。”
按理來說,這是個很普通的會議,連京都的市長都不屑參加這樣的活動,只是安排了一個副市長象征性地在啟幕當天走了個形式,發表了一段沒有任何營養的講話。
但沒想到,在漢藥研討會即將閉幕的時候,太子智仁、太子妃優子竟然聯袂出席。
雖然島國皇室沒有實際權力,但他們的身份尊貴,在島國百姓心中的份量極高,所以出現在這種場合,讓研討會的規格瞬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原本只是為了賺個車馬費的記者,也嗅到了新聞點,瞬間打開相機的按鈕,卡擦卡擦地拍了起來。
皇室一向都是神秘存在,今天參加研討會的都是行業記者,他們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拍攝到皇室的行蹤,因此遇到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只可惜智仁身邊有專門的皇室保鏢,任何人都無法近身,見到記者按著快門,也會毫不留情地奪過去,暫時代為保管。
“讓他們拍吧!”智仁太子表現得極為親和,笑著與保鏢吩咐道,“宮內廳那邊我會給出合理的解釋。”
保鏢得到智仁的命令,吩咐幾名屬下,將相機分發給記者。
走在后面的內親王紀子,暗嘆了一口氣,內心想著,大伯,收攏人心的辦法,越來越高明,巧妙得完全不露痕跡。
“太子殿下,你今天怎么有功夫來參觀?”組委會負責人倉橋哲人,已經六十五歲,之前在厚生勞動省擔任要職,在島國醫學界頗有名望,與皇室關系也不錯,與太子智仁有過數面之緣。
厚生,語出《尚書·大禹謨》,引自句子“正德、利用、厚生惟和”,意思是厚民之生,意思是“健康福利”。由此可見,島國受到曾經的宗主大國不少影響。
厚生勞動省,相當于華夏的衛生部,負責醫療衛生和社會保障的主要部門。
漢藥研討會,雖說對于普通老百姓無足輕重,但對島國醫學界還是一個大事,因此倉橋哲人主要負責統籌此事,也是符合相關規格和標準的。
至于太子智仁突然而至,已經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我是聽內親王紀子說,今天你們這里有一個有趣的比賽,所以才有興趣,趕來看一看。希望沒有給你帶來什么困擾。”智仁溫潤儒雅地說道。經過皇室特殊的培養和教育,他骨子里流淌著高貴的血液,能輕易給普通人一種特殊的施壓。
“怎么會呢?”倉橋哲人道,“您的到來,勢必會讓更多人知道我們這個會議,等于免費給我們做了個宣傳。我得替所有從事漢藥行業的人,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言畢,倉橋哲人朝智仁鞠躬。
智仁連忙扶起了倉橋哲人,笑道:“你實在太客氣了,對了,我再次強調,我是來看比賽的。”
智仁往前面走,保鏢在前方開路,不少人站在旁邊,希望能親眼目睹太子本人的樣子,畢竟今天研討會上島國人占據了一大半,不少人心中皇室是神的代名詞,他們只能在電視上看到過皇室,如今近距離見到太子和太子妃,難掩內心的興奮。
雖說自從戰敗之后,皇室的地位已經削弱了不少,但在島國人心中皇室依然是靈魂支柱。至于,不少戰爭劇中,島國人在任務失敗之后,剖腹自盡前,都會像天皇表示愧疚,并非夸張,而是發自肺腑的虔誠。
智仁在人群中見到了蘇韜,主動走了過去,主動用蹩腳的漢語,笑著說道:“蘇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見智仁竟然會和蘇韜主動打招呼,滿屋子的人頓時驚呆了。
沒搞錯吧?
太子智仁竟然主動跟蘇韜打招呼?
這豈不是意味著太子智仁今天是為了蘇韜才會參加研討會。剛才不少人覺得蘇韜不過無名之輩,此刻頓時無地之容,因為事實給他們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人家蘇韜根本不是無名之輩,也不是沒有根基之人。
皇室都親自到來,為他搖旗吶喊了。
蘇韜內心倒是頗為平靜,并沒有將智仁太子突然而至,看成一種無上禮遇。
換個角度來看,蘇韜倒是覺得很無語。
從水老那邊得到消息,現在中央保健委員會有一幫人要以自己跟皇室走得太近做文章,現在智仁跟自己弄得這么熱乎,豈不是要讓那邊人抓到了更多的把柄?
另外,自己是中央保健委員會的專家,他也接觸過不少高層,比如蕭副總理,又或者趙委員,這些都是權力高層,面對他們,蘇韜都能處之淡然,面對智仁這個與自己沒有太多利害關系的島國太子,更是無欲則剛,能保持很平和的心態。
“不知道杉山先生的病情,好了沒有?”蘇韜還是得應付一下智仁,淡淡笑問。
“他每天服用你的藥物,現在已經能正常下床恢復性運動了。”智仁贊不絕口道,“御醫所那幫人都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蘇韜笑著說道:“我想,他們應該是在研究我提供的藥物,覺得秘密在那個上面!”
智仁微微一怔,嘆氣道:“被你猜中了,不過并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
“找不到原因,那在情理之中,因為中醫開藥,會根據不同病人的身體情況,開具不一樣的中草藥。對于杉山有用的藥物,如果用在另外一人身上,雖然傷情可能一樣,但極有可能會造成相反的效果。我得提醒一句,千萬不要胡亂試藥,后果不堪設想。”蘇韜想了想,盡管知道沒用,已經遲了,但還是提醒了一句。
智仁太子也從御醫所那邊得到了消息,有人拿蘇韜提供的藥方,拿小白鼠進行實驗,結果小白鼠死了好幾只,如今算是得到了答案,內心也是唏噓不已。
“我們是來給你搖旗吶喊助威的!”內親王紀子從后面蹦了出來,笑著露出可愛的兩枚虎牙,恰好遮掩了太子智仁的尷尬。
智仁笑著說道:“蘇醫生,你給人治病,就跟魔術師一般,能讓人感覺到魔力。”
蘇韜搖頭,淡淡道:“對我而言,治病沒那么好玩,也沒那么好看。面對病魔,我一直都有很強烈的敬畏之心!”
智仁半晌才反應過來,沒想到被蘇韜教訓了一番,自己好多年沒有聽過這樣“不敬”的話,對蘇韜倒是高看了一眼,笑道:“蘇醫生,你身上有許多讓人欽佩的精神。”
智仁也見過不少華夏人,蘇韜在其中無疑是最另類的一個,仔細琢磨,應該在于他特別“真實”。
濱崎雅真站在一旁,感覺落差實在太大,隨著智仁太子的到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蘇韜的身上。
自己不應該是這場斗醫的主角嗎?這是自己的主場,怎么突然蘇韜搶去了所有的光芒。
他眼中憤怒的神色全部斂去,朝智仁太子走了過去,開門見山地自我介紹道:“太子殿下,您好,我叫濱崎雅真!”
智仁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我認識你,你鬼冢獨守的弟子吧?據說你即將加入御醫所,我很期待你和蘇韜的斗醫,希望你務必竭盡全力,表現出自己最高水平,不要讓我國醫學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