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秋季的淮南,經常陰雨連綿,不少人已經穿上了秋衣,空氣中還是透著一股濕冷,黑色的商務轎車內,省委書記殷開朗正在翻閱關于托斯卡集團的資料。
坐在殷開朗身邊的是漢州市委書記章平,帶著黑框眼鏡,臉上帶著一絲凝重。殷開朗今天要前往曹堯市出席一個活動,不過半路被章平給盯上,甚至厚著臉皮跟自己一起前往曹堯。
對于章平,殷開朗還是很欣賞,章平是淮南十三個地市一把手中,年齡最輕的干部,不出意外,多年以后,他一定能進入省部級,成為封疆大吏。
章平的恩師,是殷開朗的好友,如今中央黨校的副校長,所以殷開朗和章平的關系一直不錯,殷開朗對他也極為關照。
“托斯卡集團投資三味制藥的項目,我也有所了解過。他們不僅是為了救出候選繼承人托尼,還是希望通過三味制藥扭轉國際形象,因為蘇韜是解決七山嶺疫情的功臣,如果雙方合作的話,之前的言論就能一掃而空。”殷開朗很通透的分析道。
“其實那次疫情已經調查清楚,罪魁禍首是應雄,他受到幾個勢力的暗中支持,病毒源來自于諾伊集團。”章平嘆了口氣道,“說得簡單一點,托斯卡集團不過是墊背的。”
殷開朗頷首,蹙眉道:“現在問題出現在哪里?”
“秦經宇將托尼轉移到龍組掌管的監獄,以此要挾喬安娜,讓她放棄投資三味制藥。”章平無奈苦笑道,“關鍵是他也是有理由的,因為托尼雖然不是關鍵人物,但也是從犯,現在應雄已經被遣送,但托尼不能被遣送,否則的話,七山嶺疫情造成的損失誰來承擔責任?”
殷開朗皺眉嘆了口氣道:“問題比較復雜,涉及到軍方。”
華夏看似軍政不離家,但事實上,軍方是一個鐵通陣,政府很難影響。
秦經宇雖然不從政,但在軍方的影響力很大,尤其這幾年從事軍事裝備的生意,以商養軍的辦法,對軍方做出了重要貢獻。所以秦經宇在眾多軍方要員的心中,是一個極有才華的年輕人。
“還請您務必幫忙,這不僅涉及到漢州,還涉及到中醫的發展!”章平嘆氣道,“蘇韜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他有一腔熱血,我們不能讓年輕人寒心。”
殷開朗腦海中閃過蘇韜的身影,不久之前,在狄世元的引薦下,蘇韜給自己治過病,他也見識過不少厲害的中醫,蘇韜靠一雙眼睛就能看出自己的病癥,醫術的造詣顯然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
“沒想到你的決心這么大。”殷開朗原本以為章平只是將中醫之鄉當作一個政績口號,但從他的態度來看,是用了不少真情實感。
“主要是蘇韜改變了我對中醫的看法,這的確是一個博大精深的文化。壓在老百姓頭上有三座大山,教育、醫療和房地產。很多國家領導人都研究過如何對現有的醫療體制進行改革,我認為中醫會是一個突破口。”章平眸光閃爍,很認真地說道。
“你是希望中醫復興,取代西醫。現在老百姓之所以看病難,關鍵在于西藥的成本太高了。如果中醫與西醫在國內進行競爭,這會降低西醫的成本。”章平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這個想法還是不錯的。”殷開朗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中醫真的能取代西醫,這不僅是保護華夏文化,而且還能解決實際民生問題意義重大。”
“更重要的是,這是個可以走出去的產業,托斯卡集團在全球擁有豐富的營銷網點,幫助中成藥走出國門。”杜平心平氣和地說道,“無論從現在還是未來,托斯卡集團投資三味制藥,都是一個合適項目。”
殷開朗沒有再猶豫,從口袋里取出手機,撥通了蕭副總理的電話。
等蕭副總理聽明白來意之后,皺了皺眉道:“釋放托尼的事情,不是早就研究過了嗎?國務院支持托斯卡集團投資三味制藥,建成國內最大的中成藥工廠。”
殷開朗苦笑道:“秦經宇將托尼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因此要挾喬安娜終止合作。”
蕭副總理明白殷開朗的意思,沉聲道:“我這就與軍方進行聯系,在這個問題上,必須要按照政府的意思來處理。”
即使上升到國家層面,五億歐元的投資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此刻托尼被帶入一個封閉的密室,他心情有些緊張,盡管來到新的監獄之后,待遇變得更好,但他還是好奇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任何人到了陌生環境都會產生恐懼,何況托尼遠在他鄉,與麥克斯律師早已失去聯系。
托尼現在的要求很低,只要活著就好。
房門被打開,一個穿著制服的女預警提著兩個蓋著銀色罩子的托盤進來,一個放在托尼的身前,一個放在對面。
又等了幾分鐘,一個身材高大,樣貌俊朗的華夏青年走了進來,他笑著和托尼打招呼,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經宇!”
托尼頓時覺得汗毛孔直豎,警惕地望著秦經宇問道:“你想做什么?”
秦經宇揭開了銀色的罩子,指著托盤內豐盛的美食,笑道:“請你吃個飯!這是燕京最好的意大利廚師做的,雖然不一定比得上你家中的廚師手藝,但代表了我滿滿的心意。”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托尼緊張地望著牛排、意面還有面包,一股誘人的味道傳來,他身陷監獄已經數月,因此美食對他還是有巨大的誘惑力。不過,他知道秦經宇沒安好心,肯定會有什么意圖。
托尼之前和應雄的關系不錯,而應雄和秦經宇又是死對頭,托尼十分確定,自己和秦經宇絕非可以坐下來好好吃一頓美食的關系,何況現在自己是被囚禁的犯人。
“難道擔心食物有毒嗎?”秦經宇切了塊牛排放入口中,咀嚼之后笑著說道,“想讓你死的話。我有很多簡單的辦法,為什么要用下毒這種最低級的手段呢?”
托尼想了想,秦經宇的這番話的確有些道理,就拿起了刀叉,切了一塊牛肉入口,不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味,有股很濃烈的酸臭味。
“怎么,難道不合你的胃口嗎?”秦經宇笑瞇瞇地問道。
“這不是牛肉的味道!”托尼如實說出了自己的口感。
“沒錯,這是貓肉加工而成的牛排,你吃不習慣很正常。”秦經宇微微笑道。
“嘔!”托尼面色大變,連忙捂著喉嚨,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胃部泛出來。
“貓肉的味道看來真不怎么樣!”秦經宇拍了拍手掌,“我這個人報復心很強,因為你曾經和我的敵人站在一個陣營,所以剛才對你進行了一次懲罰。不過,我這個人也特別的務實,只要對方還有價值可以挖掘,我依然會原諒他。”
女獄警再次走了進來,重新端上來一個托盤,并為托尼打開了銀色的罩子,然后撤掉了之前的食物。
“現在試一試吧,這次的味道應該不會錯了。”秦經宇淡淡笑著說道。
托尼搖了搖頭,猶豫不決,因為秦經宇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讓他難以信任,他害怕再嘗一次苦頭。
不過,秦經宇雖然看似平靜地望著他,他還是感覺背脊嗖嗖地冒著涼氣。
在含著似有似無殺氣的眼神逼視之下,托尼終于拾起了刀叉,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塊肉,放入口中,隨后,他緊皺的眉頭豁然打開,驚訝地發現這次牛排的味道很正確,而且是地道的意式牛排的做法,腌制得很到位,入口綿軟,口感極佳,一點都不輸給意大利最好餐廳廚師的手藝。
入鄉隨俗,在華夏的監獄,每天都是吃米飯,還有燒得沒有半點食欲的大鍋菜,托尼對于這地道的意式美食沒有任何抵抗力,毫不猶豫地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托尼也從來沒想到,自己經過多年養成的紳士風度,此刻全部拋諸腦后,宛如餓鬼一般。
秦經宇很滿意托尼的表現,如同情報中顯示,托尼是一個沒有什么頭腦的人物,因此他才會被應雄那么容易蠱惑,成為七山嶺疫病的替罪羊。
終于托尼消滅了盤子里的所有食物,沒忍住打了個飽嗝,尷尬地朝秦經宇笑了笑,“原諒我失態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過了。”
秦經宇微笑著說道:“沒事,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很快就可以獲得自由,以你的身份,像這種食物,很快就會沒有興趣了。”
“你說什么?”托尼難以置信地望著秦經宇。
“你沒有聽錯!”秦經宇微笑著說道,“你可以離開華夏,回到意大利。不過,前提是我們之間必須達成一定的交易。”
托尼警惕地望了一眼秦經宇,沉聲道:“你打算讓我做什么?我不會損害托斯卡集團的利益。”
“哈哈!”秦經宇沒想到托尼還有些骨氣,“我和應雄的過節,你應該知道。我知道你是被他利用了,所以并不恨你。但沒想到應雄竟然被遣送出境,我對此非常憤怒。我希望你和我站在一個陣營,對付一個人。是在他的要求下,應雄才會被送出華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