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被揪著拽下車。
原來毛三疑心病太重,嘗了一下瓶子里的藥丸,他平時注意身體保養,所以會吃一些維生素片。突然發現這藥片不是苦的而是甜的,跟自己吃的維生素片一模一樣,頓時意識到自己被騙,然后吩咐屬下直接將那個老醫生帶回頭。
毛三狡詐陰險,當然知道這老醫生回去之后,絕對會報警,事情敗露,打亂自己的計劃。
“你膽子也夠肥,撒謊也不看人的!”
毛三一記老拳打中老醫生的面門,老醫生悶哼一聲,鼻梁被打骨折,鮮血直流。
花嶺連忙捂住花顏的眼睛,畢竟這畫面太暴力血腥,少兒不宜。
毛三氣不過,知道是花嶺動的心思,朝花嶺徑直走過來,狠狠地朝他臉上踹了一腳,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吧。”
言畢,毛三從腰間拔出一把蝴蝶刀,朝花嶺的手背狠狠地插下。
“啊啊啊……”花嶺捂著鮮血直冒的手,痛得在地上翻滾個不停。
毛三見花嶺凄慘的叫著,心中暢快了一些,然后朝花顏走過去,冷笑不止,“得高看你一眼,不愧是毒寡婦的女兒,小小年紀就會騙人。在你臉上劃一刀吧,省得你長大了騙人。”
言畢,他旋轉著蝴蝶刀,朝花顏走過去,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
毛三這種人完全失去起碼的人性和良知,他此刻覺得在花顏那粉雕玉砌的臉上留下杰作,可以讓自己感到無比的興奮。
花顏被嚇得渾身顫抖,下意識地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倒退,臉上滿是淚痕。
花嶺見毛三試圖對花顏下手,忘記手上的疼痛,大叫一聲,“跟你拼了!”
只可惜,他是個紈绔,被毛三的屬下死死地扣住,面部朝地,動彈不得。
毛三不屑地歪嘴看了一眼花嶺,探身抓住了花顏,花顏被提在半空中,腿腳撲騰,宛如溺水的小羊。
毛三開始下刀,刀尖在花顏的面頰上刮了刮,正準備隔開一道口子,突然身后傳來一陣嘈雜聲,他皺了皺眉,暗忖怎么回事?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轉身掉頭,噗的一聲悶響,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后委頓于地。
花顏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又驚又怕,旋即她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小寶貝,別怕,我們來救你了。”
言畢,她身體一輕,被攬在懷里。
花顏并沒有看到毛三臨死前猙獰的模樣,否則一輩子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跌坐在地上的花嶺,瞪大眼睛,身上多了一層冷汗,看到毛三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先是害怕,旋即又是開心,如同瘋了一般,哈哈笑了起來。
讓你牛逼,讓你猖狂,你不是要我命嗎?現在你死了吧!
抱著花顏的女子,是烽火組的唐詩。
他們接到蘇韜的指示之后,迅速地就趕往毛三提供的地址。救援人質,對于這群特工而言,并不是第一次行動,何況毛三這幫人雖然兇殘狡猾,但實力并不算太強,經過簡單地部署,迅速地就完成入侵。
不過,唐詩等人的時機也十分湊巧,如果再晚個幾分鐘,花顏就會被毛三割傷面部,雖然以蘇韜的醫術,可以治好不留疤,但對她產生的心理陰影,是難以預計的。
要知道,花顏從小生活在孤兒院,因此有自閉癥的傾向,好不容易治好,現在再次遭遇這種危險的情況,很容易再次復發,變本加厲。
蘇韜和晏靜的速度比唐詩他們稍微慢了一些,晏靜在車內始終一言不發,看得出來她十分緊張。
蘇韜內心還是有些愧疚,畢竟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與自己有關,是自己影響了晏靜的生活。
當然,計較這些沒有必要,蘇韜和晏靜早已是密不可分的整體。
“老大,已經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小女孩受了點驚嚇,不過沒事!”唐詩撥通蘇韜的電話,匯報道。
“嗯,辛苦你們了。我還有幾分鐘就能抵達現場。”蘇韜心中懸著的石頭放下,重重地吐了口氣。
若是花顏出了什么問題,蘇韜絕對會很自責。
情感是相互的,花顏那么依賴自己,因為蘇韜在她的身上投入了不少真情實感。
“問題解決了。”蘇韜將消息告訴了晏靜。
晏靜點了點頭,眼角噙著淚光,因為太過激動,所以無法說出話來。
但蘇韜能夠感覺到晏靜此刻的心情,花顏沒事,讓她宛如從黑暗中從見天日。
其實整個事情,毛三布置得很周密,唯一沒考慮到的是,蘇韜能夠抽調烽火的特工,在這么短時間內就采取行動。
當然,這也是背后的秦經宇始料未及的。
毛三的手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晏靜手下也有不少勢力,如果雙方火拼的話,結果必然是雙方損失慘重。
但烽火的力量,完全凌駕于其上,對付毛三根本不用吹灰之力,使得情況瞬間有所改變。
等蘇韜和晏靜抵達現場,在唐詩的指揮下,已經處于收尾階段。
晏靜見到了女兒花顏,連忙將她抱在懷里,淚水止不住流下。
“你沒事,實在太好了。”晏靜親吻著女兒的額頭,激動地說道。
“媽媽,叔叔受傷了。”花顏輕聲說道。
晏靜微微一怔,知道花顏口中的叔叔,指的是自己已故丈夫的弟弟花嶺,她輕聲道:“是他騙你離開媽媽的。這是對他應有的懲罰。”
“不,媽媽,叔叔是個好人。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被壞人打傷的,流了很多血。”花顏連忙低聲說道。
晏靜微微一怔,望著女兒清澈的眼神,知道其中還有其他故事。
花嶺見晏靜抱著花顏朝自己走過來,連忙低下頭,慚愧地說道:“對不起,嫂子,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幸好花顏沒出事,要打要殺,隨便你怎么處置我吧!”
晏靜看了一眼花嶺的還在滴血的手掌,再思考花顏的關心,嘆了口氣,道:“先治傷吧,事情等查清楚之后,我會跟你仔細算賬。”
晏靜并不是普通的母親,她是有江湖地位的毒寡婦,剛才的驚慌失措,伴隨著女兒安然無恙,早已消失不見。
不過,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以牙還牙,有仇報仇,如果誰傷害了自己,必須要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作惡者毛三,當場斃命。
事情看似結束,但遠遠還沒有結束。
“做了簡單的調查,毛三是受到燕京一位神秘人物的指示,試圖通過控制花顏,從而讓你退出兩淮的地下世界,交出所有的資產。”蘇韜正在開車,返回漢州,通過后視鏡望了一眼晏靜及躺在她懷里已經睡著的花顏,輕聲說道。
“他們想得太簡單了!”晏靜聲音沙啞,有些憤怒地說道。
“不,一點也不簡單。對方做過詳細的調查,知道你的軟肋。為了保護花顏,你完全有可能做出這些讓步。”蘇韜無奈苦笑道。
為他對晏靜很了解,花顏是她的命門,如果讓自己選擇事業,還是女兒的安全,晏靜絕對會選后者。
“那個人是誰?”晏靜很認真地問道。
“你不用知道,他是我的對手。”蘇韜語氣變得嚴肅。
秦經宇是個強大的敵人,蘇韜不希望晏靜牽扯其中,因為秦經宇太過狠辣,晏靜如果受到傷害,這會讓蘇韜很愧疚。
雖然晏靜擁有不俗的實力,但與秦經宇相比,還是欠缺了不少。
晏靜從側面望見蘇韜的表情,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他是你的對手,也是我的對手。”
蘇韜笑了笑,轉移話題,提醒道:“你做好接手毛三產業的準備吧,他在陜州有許多事業,現在需要人梳理清楚。”
晏靜沒有繼續和蘇韜糾結這個話題,她知道蘇韜既然不想讓自己知道對手是誰,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
蘇韜的建議也是極為正確的,盡管毛三已死,但對他的報復并沒有就此結束,成功將他的產業全部拿到手中,后續掃尾行動,可以確保斬草除根。
“另外,對于花嶺,我覺得你要嘗試原諒他。”蘇韜耐心地勸說道。
“原諒?如果不是他的話,花顏怎么可能陷入那么危險的情況?”晏靜心胸沒有那么寬廣,她在蘇韜面前沒有掩飾情緒,非常生氣地說道。
“花嶺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我做了簡單調查,花嶺雖然膽小懦弱,但還有得救。他為了保護花顏動了心思,還吃了不少苦,這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蘇韜無奈苦笑,他知道晏靜其實在糾結這個問題,自己不過是讓她確定答案而已。
晏靜暗嘆蘇韜實在太了解自己,點了點頭,道:“花嶺的一些行為,確實讓我有所改觀。為了花顏,我不會繼續找他麻煩,以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那就好!”
“不,你得給他安排一個工作吧。”蘇韜頓了頓,繼續勸說,“畢竟他是花顏的叔叔,有血緣關系。”
晏靜沉默,再次頷首,認可蘇韜的意見。
血緣是很難隔斷的關系,晏靜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出現意外,花顏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她不會孤獨。
晏靜對女兒的愛,是世界上最純粹的母愛,偉大到可以包容一切。